第十八章 上交國印
最毒婦人心啊!
今日江采算是真正了解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從這些天的情況分析,不難看出原主的野心勃勃,沒想到她的膽子竟然已經大到對皇帝下手!
江采忽然有些可憐起容湛,這個身居高位,卻沒實權的空心皇帝,竟連女人都敢去挑釁他的權威,然而現在,她該可憐是自己,一縷幽魂寄體,卻要承擔這一切的爛攤子。
她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前世自己做法醫時死人見多了,才積攢來這麼個晦氣!
皇帝的意思明顯是要找她秋後算賬了,江采趕忙從一堆珠寶里掏出個手掌心大小的盒子,她一臉欣喜的道:“找到了!”
容湛聞言果真不再糾結與剛才那個話題,看着她掌心的盒子,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裝吧,他就可勁兒的裝吧!
江采是打從心眼兒里鄙視他,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她笑盈盈的將盒子往他面前一送:“這大概便是國印吧。”
容湛並不接過,只輕飄飄斜了她一眼,她瞬間瞭然,將盒子打開,內心卻差點沒被吐槽淹沒。
天地良心,他這頤指氣使的態度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是要被打的!
“這是鳳印。”
容湛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江采一愣,收回手時,果真見盒子裏躺着一栩栩如生的鳳凰玉,她隨手將鳳印放在一旁,再次埋入一堆五光十色的聚寶盆里。
她找的極其認真,宛若一條幹毛巾,擰不出半點水分。
江采那樣扔燙手山芋的態度,令他忽然間不那麼想抽走她的權利了。
容湛唇角緩緩綻放出一個弧度,山間懸花般危險致命,那張淡色唇瓣微微扇闔:“母后不必急,慢慢找。”
他語氣分明沒有半點攻擊力,卻叫她生生沁出一身冷汗,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帶到屠宰場,屠夫卻遲遲不肯落刀,煎熬又難受。
他越這麼說,江采越瘮得慌,翻找的動作不自覺快了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她看到沒有任何包裝的青龍玉時,幾乎要感動哭。
“這是國印了吧?”她迫切的問。
容湛笑眯眯的點頭:“是。”
江采還沒來得及興奮,他好心的又補充一句:“還有虎符,母后慢慢找,兒臣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看着他腳下生風的步伐離去,江采張了張嘴,終於想起個重要的問題。
“你還沒告訴我虎符長什麼樣啊!”
金銀珠寶塞得滿滿當當的密室,連迴音都被吸走,江采對着一片靜默,幾欲抓狂。
沒個形狀怎麼找啊!
困難是什麼?困難的存在就是為了被克服,江采生無可戀了會兒,再次重拾信心,一頭扎在滿室奇珍里。
……
大宣二十七年,風和日麗,有微風,御書房前。
“往左點,再往左點,好,抬腳,放!”
擁有特別聲線的李公公在門前忙前忙后的指揮,江采老神在在的坐在貴妃榻上,將手揣在古代版暖寶寶里,聽着李公公的聲音,想着什麼時候可以和他探討下戲腔。
在大宣創立一個新歌種,似乎也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
不同於江採的一臉悠哉,容湛雖是在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他看着一趟趟,一來回運進來的箱子,尾音沾上些涼意:“母后這是何意?”
最後一箱落下,江采站起身,將一眾閑雜人等趕了出去,才回答他的話:“我將密室里所有像虎符的東西都運來了,但我不識虎符真面目,只能委身陛下找了。”
她說著將箱子挨個兒打開,排列整整齊齊的玉便豁然展現在眼前,並且都按照大小顏色分好了類別,細緻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容湛微微失神,眼前的一幕與記憶中的重疊,猝不及防的衝擊感令他難得的發怔。
“皇上?”
見他走神,江采輕喚一聲,容湛抬眸看着她,對上那雙如海水般湛藍的眸子,以及,他清楚的看到她眸中藏着隱隱對自由的躁動。
瞧,她在多麼賣力的完成他的一切要求,求得就是他的大發慈悲,放過她。
多麼卑微的奢望,如果不滿足她,會顯得多不近人情。
容湛忽的輕笑出聲,他抬起修長的手,拿起面前一塊精緻的玉,語氣溫柔的無懈可擊。
“母後記好了,虎符是這個樣子的。”
江采被他的笑驚得背後一涼,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收起狐疑的心思,她試着問:“那我回去了?”
容湛依舊笑着,溫和的一塌糊塗:“去吧,今個兒風大,路上小心些。”
江采一臉莫名其妙,外面陽光明媚的很,風哪兒大了?
御書房裏的容湛把玩着掌心的虎符,空閑的手打了個手勢,他微微眯眼,低低笑出聲。
今日風大,誰知道會刮來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