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秋四
昱玄只說了一句,“散了吧。”
便起身離開,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的一眾人等,無論那些朝中重臣,亦或是自己的那些個所謂的兄弟們,將一個受盡皇帝寵愛,高高在上,驕縱王爺的性子展現的淋漓盡致。
昱玄走後,身後的議論聲更甚,有些老臣更是聚到了昱瓚的身邊,“太子,我們不能再忍讓了。”
“逸王欺人太甚!”
昱瓚看着昱玄那高傲的背影,也甩袖離開。
只有昱昭一人還在座位上,把玩着手裏的酒盞,看了眼眾人,便也站起了身。
“各位還是早些回去吧,中秋月圓,想必家中親眷,看到各位早早歸去,會是高興的。”
說完,便起身離去。
幾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了出去。
此時的昱玄正站在曲闌殿的門口,抬頭看着上面的匾額,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皇兄怎麼在這裏,父皇在此處嗎?”
昱昭不知何時已經跟上了昱玄的步伐,站在他的一側。
“嗯。”
“那為何還不進去,弟弟和你一起。”說著,昱昭便朝里走。
昱玄便也跟了上去。
“逸王,寧王到。”隨着太監的聲音,兩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曲闌殿門口。
“兒臣給父皇請安。”兩人一同行禮說道,好似誰也沒有看到地上還跪着一個人。
皇帝似乎還在生着氣,但仍是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揮了揮手。
兩人便起身,站立一側。
昱昭的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眼地上的人,便轉過了視線。
“你說,朕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如此...”
皇帝的聲音透着極為的失望和不可置信。
地上的女人換換地抬起了頭,臉上的淚痕早就把妝容洗的乾淨,卻也露出一張精緻的面龐,哪怕年紀不輕,卻也是極為妍麗的姿色。
宸妃抬頭看着上面的人,那也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可是那又怎樣,他何曾真心待過自己,本就事情敗露,心如死灰的的宸妃,此刻更是毫無懼色,一副人均處置的樣子。
調整了一下情緒,宸妃開口道,“你不待我好,又想待誰好呢?誰又有我般懂事伶俐,即諂的了媚,又害的了人。”
說完,便瞪視着昱承天。
“我們的兒子是太子啊,太子啊!你還想怎樣...”
宸妃忽然大笑不止。
“將這個瘋女人拖下去!”昱承天發話。
“你最不該利用女人,你會得到報應的,得到報應的……”宸妃咒罵著被人拖離。
昱承天狀似尷尬的看了眼站立一旁的兩個兒子。
“今日之事,多說無益,以後休要再提。知道是你們過來,父皇便也沒有攔着,可如若是太子過來,父皇真不知道那會是何等情形。”
皇帝嘆了口氣,“本是好好的節日...”
“請父皇保重龍體!”昱玄道。
“是啊,還有你們惦記着父皇,父皇也就知足了。”
“昭兒先回去吧,今日之事,暫時不可對你大哥講,父皇還有事和你二哥商議,你先退下吧。”
“是。”昱昭恭敬的答道,退出了大殿。
轉身後,昱昭那清明的眼中,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情緒,看了眼遠處幽深的天邊,邁步離去。
昱昭走後,殿內之有皇帝和昱玄兩人。
皇帝看着自己的最寵愛的兒子,面露難色,竟有些尷尬的意味。
“宸妃她...”
“父皇不必說,兒臣只盼着父皇身體康健,益壽延年,其他人,與兒臣無關!”
皇帝欣慰的看着昱玄,“有你這片心,便好……那個女人,竟然,私養憐人,真是不知羞恥!”
昱玄不語。
昱承天看了眼昱玄,繼續道,“她如今乃是後宮之首,本讓她今日帶着嬪妃在後宮宴慶,想不到竟在宮裏與那裏憐人私聚,真是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昱玄垂頭,“父皇息怒,請務必保重龍體。”
昱玄還是那句話,聲音里沒有過多的情緒。
昱承天看着自己的兒子,他性格孤高冷傲,對自己也從來都未有親近之詞,不似太子積極在自己面前表現,也不似昱昭會討自己的歡心,可自己越是看他這個性子,就越是想多看這兒子幾眼,所以這些年,他的確是偏心的。
這等宮闈秘事,他並不覺得讓他知道會有和不妥,畢竟他也不會在乎。
那兩個兒子,則未必會有他一般城府堅定。
他從來都知道這個兒子的優秀,只可惜...
昱承天收回了思緒,繼續道,“你可有什麼想法。”
“全憑父皇做主。”
他就知道。
昱承天嘆了口氣,“她畢竟跟隨我身邊多年,此次也只是一時...”他很難說出那句情難自禁。
他不是個好丈夫,他一直知道,他對後宮,從未分過太多的心,所以自己對這些女人何等的冷落,他心知肚明,不過口頭敷衍罷了,他到底多久沒有在這些人中過夜,自己都已經記不得,甚至有些新晉嬪妃的名姓容貌,他都記不得。
他不怪她,當然更多的,他不在乎...
“送去岐山禮佛吧,她一直便喜歡誦經,餘生能為我大藺祈福也是她功德一件。”
“是。”
“你去辦吧,太子那邊,我來說...”
“是。”
“退下吧,時間不早了……我也需要休息。”
昱承天絲毫不介意在自己這個兒子面前流露情緒與軟弱,並沒有稱‘朕’。
“父皇早些休息,兒臣告退。”
昱承天看着昱玄的背景,久久沒有說話,“來人,回宮。”
太子府。
“你說什麼?”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母后怎麼會。
邸修然和閩鴻哲對視了一眼,開口道,“殿下不必如此擔心,陛下未必會重罰。”
他好後悔,方才沒有留下,昱瓚恨不得立刻衝出去。
他,大意了,看到昱承天不顧眾人離席,他便該知道出了事。
可當時的情景,他必須離開,自己還是算錯了一步。
想不到,竟會是自己的母妃。
“你們也覺得是真的...”
兩人沒有言語,這種家事,他們知曉已然是罪過,遑論看法。
“臣等不信!”閩鴻哲道。
昱瓚眯了眯眼睛,“看來,是有人非要逼我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