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冊:伺機而動(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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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蒙蒙的天空,還未曾徹底的亮開。兩匹駿馬便越過了北漠的邊境,向著東土方向疾馳而去。

八隻鐵蹄,急踏之下,揚起了一陣塵土。

“少主,可是去尋訪神算子前輩!”

馬背上,一路的疾馳而過,小葵的一襲衣衫在風中獵獵直響,三千烏黑的髮絲,在其身後胡亂的飛舞。

此行東土,很是隱秘,如若不是去尋訪神算子,白畫也不會離開北漠,去往東土。

掩着面容的小葵,一雙眸子中,泛着異彩。

“不錯,我想找神算子尋問一事,這件事也只有他才會知曉。神算子就歸隱在東土,而且此事不能被雪如煙捷足先登,否則我的一些部署將會付諸東流。”

馬背上的白畫,俯下了身軀,降低了一些風阻。眸子中不免閃過一抹擔憂。他手中緊勒着韁繩,一襲擺動的白衣,在疾馳間,沾染上課些許的塵土。

北漠距離東土雖是不遠,快馬加鞭,一路的飛馳而過,從這個時辰出發,趕到神算子歸隱的地方,至少也需要兩三個時辰。

神算子身在東土,如若讓雪如煙搶先一步,他便不能及時的做出部署,也就失去了此中之先機。

神算子此人,有一個怪癖,一件事情,他只算一次。倘若會泄露天機,他則會直接閉門謝客。

道家流派雖是精通占星卜命,只是和氏璧一事,讓的他們元氣大傷,歸隱不出了。當今天下,卻是只有神算子一人,可以推算出此中之因果。

只因神算子的身份和威望太高,以至於他們都知道神算子歸隱於何處,卻不敢有絲毫的招攬之心。即使有事相求,便就只有親身去尋訪了。

荊古大道。

落鳳坡。

天色大亮,有着些許刺目的陽光驅散了林間的霧氣。青草,樹葉,花瓣上的水珠兒在陽光的照射下,宛若一顆顆水晶一般,閃閃發光,耀耀生輝,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一般。

碧樹吐翠的林間,一滴水珠兒緩緩的劃過了樹葉上紋路,從葉間滴落而下,不偏不倚的滴在了葉無央的額頭上。“嘀嗒”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兩雙緊閉的雙眸,都蠕動了一下,便緩緩了睜了開來。

“修行之中,無歲月啊。”

塗陌睜開了雙眼,眸子開瞌間,精光道道,隨即便他被隱藏了下去。塗陌鬆開盤着的雙腿,站立起了身軀,把劍握於掌心處,雙手垂於腰間。

塗陌目光轉動間,便落在了平躺在地上的葉無央。經過了這一夜的修養,葉無央的面龐不再那麼的蒼白了,體內也恢復了些許的元氣。

“這是哪裏?”

昏迷了一整夜的葉無央,緩緩的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只是光亮有着些許的刺眼,他努力了很久,才逐漸的睜開了雙眸。他嘴唇上有些乾裂,語調中有些嘶啞。

葉無央伸出雙手,支撐着有些酸軟無力的身軀,慢慢的坐了起來,直到晃晃悠悠的站立起了身軀,只是背脊處有些彎曲。

“這裏是落鳳坡,我沒有死!”

葉無央的雙眸之中有些混濁,少了些許的精氣神。他強打起精神,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還是身在落鳳坡。只是追殺他的八名黑衣人不見了,只有在離自己幾步之遠的地方,站立着一位身着一襲素衣,手握一劍的青年。

“想必便是恩公出手相救,葉無央在此謝過恩公。”

逃過一劫的葉無央,便如同新生一般,對於這個世界,他流連忘返,不捨得就這樣死去。而站立於他面前的塗陌,便是他的救命恩人,恩如再造。葉無央的話語一落,便要雙腿彎曲的跪下去,行那五體投地之大禮。

“無需如此。救你不是我本意,只是了卻一樁因果罷了。”

塗陌身影一動,便出現在了葉無央的面前,伸出右手,阻止了葉無央下跪的身軀之後,便把一個粗布包裹放在葉無央的懷裏。塗陌側了側身體,邁開步伐,抬腿便走。“包裹里是一些野果,可助你恢復些許的體力。福禍相依,你便自求多福吧。”

“恩公,可否留下姓名!”

見一襲素衣擺動,塗陌轉身便走。葉無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的焦急,他趕緊開口問道。這一情急之下,讓葉無央本就虛弱不堪的身軀頓時一陣踉蹌,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塗陌。”

那一襲素衣未曾在風中停止過擺動。直到塗陌的身影越行越遠,葉無央也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用手支撐着疲乏的身體,緩緩的坐在了地上,拿起懷裏的野果,便大口的吃了起來。入口生香,化作一股甘甜,瞬間侵入五臟六腑,也讓葉無央的精神為之一振。

“恩公名為塗陌。不對……這名字聽着……他是塗陌,中洲新王?”

塗陌。這個在天下廣為流傳的一個名字,由最初的名不見傳,到現在的人盡皆知。只因他是中洲先王之獨子,也是如今的中洲新王!站立於頂端,木秀於林,名聲鵲起,一時無兩。

“未曾想到,救我之人,便是中洲如今的新王!”

葉無央雙眼中充滿了驚駭,他瞪大了雙眸,嘴裏咬着的野果掉落在身下,滾動至腳邊,他卻是渾然不知。

“恩公,對我恩如再造。如今中洲氣數已盡,兇險萬分,我得趕去中洲,投入恩公足下,我道家流派的占星卜命,或許能讓恩公趨吉避凶!”

葉無央平復了一下震驚的心緒,隨即懷抱着野果,一邊走,一邊恢復着體力,尋着塗陌的足跡,也趕往中洲而去。

東土邊境。

烈日當頭,如一顆火球般懸挂於高空,炙烤着大地。

一路疾馳而過,衣衫沾染了塵土的白畫和小葵兩人,也終是趕到了神算子的隱居之地。兩人的神態都有些風塵僕僕,白畫和小葵,紛紛翻身下馬,整理了一下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衣衫,便抬眼,望着眼前的一座山峰。

點蒼山。位於東土境內,緊挨着東土邊境,是一座不高,而沒有輔峰的獨立山峰。

山下流淌着的一條湖泊之上,波光嶙峋,在烈日下耀耀生輝着。山上,碧樹吐翠,花兒朝陽,爭相着開放,五彩斑斕,爭奇鬥豔,似是一副渲染了色彩的山水畫卷。

“神算子前輩,晚輩北漠白畫,前來拜訪。”

走過有些陡峭,且碎石隨處可見的狹小山路后。白畫和小葵兩人,便來到了一處被一排竹籬包圍住的小木屋前。

白畫雙手負於身後,站在一排竹籬前,小葵雙手垂於腰間,站於白畫的身側。他們在靜候着,一股泥土混合著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被吸了口鼻處,少了俗世煙火氣,讓人倍感舒爽。

有些簡陋的小木屋的房頂之上,此時正是炊煙裊裊,升騰於空中。

“不知北漠少主尋我這山村野人所為何事?進來說話吧。”

塗陌和小葵邁開步伐,抬腳便穿過竹籬,進了木屋。木屋內,一切從簡,一張木桌,兩個木凳,一張木床,和一雙碗筷。

屋內,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躬着腰,手中杵着拐杖的遲暮老人,正往灶台里添着柴火,而灶台里的火勢也燃燒的越來越旺。

“晚輩白畫,此時前來叨擾前輩,實屬不該,還望前輩見諒。”

白畫和小葵腳步有些輕緩的來到神算子的身後,伸出雙手,作了一揖后,便開口說道。

“無妨。我這山村野人能讓北漠少主記掛於心,也是老朽的福分。不知北漠少主尋老朽所為何事,但說無妨。”

神算子頭也不回,移動着身體,來到灶台前,老人伸手揭開了鍋,頓時,一股白色的蒸汽升騰而出,一股清新的稻米香氣便瞬間瀰漫在了整個屋子裏。

“前輩。晚輩前來,是想請前輩給中洲塗陌算一卦。”

白畫的神色有些恭敬,腿間的衣擺擺動,他退後了一步,語氣之中很是誠懇。

小葵垂着雙手,站立於一旁,微微彎着腰,目光流轉,雙眸一直不曾離開過神算子。

“算不了了,這世道之艱險,人心之險惡。如今天下戰火紛飛不斷,老朽也是自身難保了。北漠少主還是勞駕,回北漠去吧。”

“還差了一點火候。”

神算子看了一眼鍋中的米飯後,便把蓋子重新的蓋上了。他手杵着拐杖,來到灶台口,注視着裏面的火勢。

神算子已是下了逐客令,也就不再理會白畫和小葵兩人了。

“前輩,晚輩叨擾了,這就便退去。”

白畫和小葵,伸手作了一揖后,便退出了木屋,穿過了竹籬,來到了山下。

山腳下,一顆大樹下,兩匹神武的駿馬,在烈日下,正不安的躁動着。

“還是晚了一步。這雪如煙當真是和我心中所想,如出一撤。中洲之事,得加快步伐了,不能讓雪如煙拔了頭籌。”

白畫的臉色有些陰沉如水,他沉默着,翻身上了馬背,手握韁繩,伸手一拍馬背,兩道身影便一騎絕塵的離開東土邊境。

來時匆匆,去時也匆匆。

如今先機以失,白畫要趕緊回到北漠,做出另一番的部署。現如今的部署,或許已經讓雪如煙打亂了,中洲一事,前有虎狼,後有餓豹,當真是不能掉以輕心!

東土,雪如煙。這女人,好縝密的心思。

西域。

狩獵場中,北涼亭腳跨戰馬,手中的青色彎弓以被拉滿,一箭射出,百步穿揚,瞬間就把一隻正在覓食的野兔,給釘死在了地上。

北涼亭手握彎弓,神采奕奕,鬢角的髮絲在耳邊飛舞着。

“少主。中洲之變,要不要撤回我們在中洲做出的佈防?”

鬼影腳跨戰馬,立於北涼亭身側,見那隻被釘在地上的野兔,連續的蹬了幾下腿,便氣絕身亡后,便開口說道。

“無妨。我在中洲做出的佈防,不用做任何動作,只需做好各自的本分,靜觀其變即可。”

白涼亭放下手中的彎弓,揮了揮手,讓身後的站立的士兵把野兔撿了回來。他的眼角帶着笑意,嘴角露出一抹彎曲的弧度。

“少主之意是,我們隔岸觀火,讓那四方去斗。”

鬼影說道。他的目光一凝,暗自思量了起來。

“不全對,如若是四方皆斗,我西域就不可能會置身事外。中洲之變,我不急,荒天笑不急,自然會有人着急,有人歡喜。”

北涼亭輕拍了一下馬背,他腳跨的戰馬,便慢慢的走動着。北涼亭眼眸轉動,搜尋着合適的獵物。“你雖是武道天才,但是在這計謀這一面,卻是幫不了我什麼。”

成竹在胸,卻也瞭然於心。

“少主教訓的是,我會多下些苦工,學習計謀二字,爭取能早日替少主排憂解難。”

鬼影回道。“少主,若是東土也不急,你又該如何?”

“不會。若是讓北漠受益,別說東土不會同意,就是荒天笑也會第一個站出來,滅掉北漠安插在中洲的爪牙。因為在荒天笑的眼裏,中洲這塊肉,是他餐桌上的,誰也搶不走。這也是我為何,會和塗陌定下一個十年之約。”

北涼亭勒停住胯下戰馬,頓了頓,接著說道。“中洲這塊肉,不好食。吃的太快,會噎住喉。吃的太慢,又早已空盤。北漠想要在塗陌身上大做文章,不費一兵一卒的取下中洲,無疑是在虎口裏搶食。只要我不動,荒天笑就不會動。我若動了,東土就不會動了,我也樂得清閑,能好好享受享受這狩獵的樂趣。”

“老師臨走之前,將你託付給我,你能學到幾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北涼亭話語一落,便又手握彎弓,他發現了一隻獵物。而在那隻獵物的身後,盤踞着一條毒蛇,雙眼無情的吐露着墨黑的蛇信子。只是獵物還未來到毒蛇的狩獵範圍,那條毒蛇也只有藏身於暗中,伺機而動。

如若過早的動身,不僅咬不到獵物,還會驚擾到獵物,讓它瞬間逃掉,最後得不償失。

北涼亭把羽箭搭於弓弦之上,也在思量着,是直接從蛇口搶奪獵物,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靜靜的等待着。

這是一場無形的硝煙。拼的是計謀,講的是城府,說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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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醉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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