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冊:三軍軍魂(求收藏求關注)
“少主,臣,一直在等待着少主回到中洲。”
房間裏的園木桌上,一個銅質的香爐,正往外飄着徐徐的白煙,氣味似檀香,只不過其中多了一絲中草藥的味道。
虎蟒上將鬢間髮絲灰白,雖是有些年邁了,不過他的一雙虎目之中,卻是不見絲毫的混濁,雙眸內蘊着精光道道,似利劍一般,讓人不敢直視其眼眸。
虎蟒上將身着着貼身衣物,只是在肩上搭了一襲衣衫,抵禦着下雨天的濕寒露重。虎蟒上將端坐於塗陌的對面,只是腹部的傷口讓他不得不彎下了他那頂天的脊樑。
“上將軍,你就在這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便無需太過操勞了。”
塗陌端坐於木凳之上,握劍之手垂立於半空中,右手輕放在腿上。塗陌望着眼前面色有些蒼白的虎蟒上將,這才是中洲能屹立天下而不倒的根本之所在啊!
中洲三軍,數十萬兒郎之中,最重要的便是軍魂!而中洲的軍魂,便是統帥中洲三軍的虎蟒上將。
鐵骨錚錚男兒身,意志深埋鐵血魂!
“少主之命,臣不敢不從。只是中洲王庭一事,還望少主不要怪罪於臣。”
話語一落,一陣短暫的咳嗽便響了起來。虎蟒上將趕緊用手捂住口鼻處,蒼白的面龐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屬於病態的紅潤。
中洲無王的局面本就讓虎蟒上將有些力不從心,雖是手握中洲三軍,數十萬兒郎,卻就只能縮於中洲,對於南荒的叫囂,虎蟒上將也就只能充耳不聞。
如今塗陌以回中洲,應了先王的遺昭,這也讓的虎蟒上將本就懸着的一顆心,終是鬆動了下來。內憂外患的局面,在塗陌回歸以後,才會被打破。
“敲山震虎!”
塗陌暗自點了點頭,看着坐於對面的虎蟒上將,他戎馬一生,是剛直不阿的三軍統帥,在此事上卻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政,軍,不相容,便是如那水和火一般,一個陰柔,善計謀,攻心機。一個率真,心直口快,唯命是從。
“上將軍圍而不打,正合我意。不僅敲打了攝政王,也在敲打着站於攝政王背後之人。殊不知,這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塗陌站起身來,走到虎蟒上將的身後,伸出右手手指,在虎蟒上將的後背上輕點了幾下。“上將軍身上的傷勢並無大礙,阻攔傷口癒合的,便是上將軍心中之所念。”
中洲的內憂外患!中洲的數十萬兒郎!中洲的無數平民百姓們!
塗陌話語一落,便把右手垂於身側,移動着步伐,重新落坐於木凳之上,眼角露笑的看着虎蟒上將。
“攝政王為中洲之人,又身為王權之家,卻和外人暗通款曲。臣要不是有一些顧慮,便直接叫兒郎們殺到王庭去了。”
虎蟒上將口鼻處發出一聲嘆息,成為王權,敗也王權。王權之人,想要活着,也就只有臣服。而一個人,想要活着,又有什麼罪?天底下,又有誰,不想好好的活着?
“惜命,乃人之常情,上將軍也不用太過於放於心上。不過我回到中洲,卻是要讓上將軍失望了。”
塗陌搖了搖頭說道,目光如水般平靜。
“少主,你難道不是應了先王的遺昭了嗎?怎麼又…………”
虎蟒上將聞言,神色一急,一口氣便埂於肺腑,讓口鼻處發出一陣喘息和咳嗽。
“我回中洲,只為平內亂,阻外患。不想手握中洲王權,做那中洲新王。”
塗陌說道。中洲本就無王,他回到中洲,中洲從此以後,也就再無新王。
“少主手握軍權,卻不要中洲王權。若是攝政王主內政,臣,便是中洲的罪人啊。”
虎蟒上將的口鼻處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之音。虎蟒上將神色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來,便要彎曲雙腿,跪於地上。
塗陌見狀,趕緊伸出雙臂阻止咳虎蟒上將的動作之後,便被塗陌重新扶回了凳子上。
這一禮,太過於沉重了。塗陌要是應了,這其中之因果,塗陌便是怎麼都掙脫不開了。
“上將軍不必急切,我的意思是,平中洲內亂,去爭那天下皇權之位。”
虎蟒上將心性率直,不善於謀略。塗陌想了想,還是把話挑明了說。
“好,好,好。行軍打仗太久了,是臣太過於愚笨了。”
虎蟒上將聞言,臉龐的神色終是緩和了不少,他的嘴角邊,也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上將軍心性率直,剛直不阿。是中洲人民的守護者,又豈是謀略二字可以相提並論的,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了。”
塗陌望了望窗外已經停下的雨水后,便起身說道。“叨擾上將軍許久了,我也該動身前往中洲王城了。還望上將軍切記,中洲數十萬兒郎在等待着上將軍的回歸,軍,不可一日無魂!”
“上將軍便就在此地好好養傷吧。”
塗陌的話語一落,便轉身出了房間。喚上了在一旁等候的星辰子,在方左的恭送下,塗陌和星辰子便抬腿出瞭望客居。
雨後的蘇州,空氣之中多了些許的泥土清香,少了一絲人間的煙火之氣。
秦淮河邊,塗陌故地重遊。雨停了之後,遊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腳踩着路邊的積水,盪起了一抹水花,也激起了一陣歡聲笑語。
遊人士子,文人墨客如織。只不過在其中,穿插着一些江湖俠客們的身影。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握兵器的孤影。
南荒王庭。
校場內。
荒天笑赤裸着上半身,肌肉凸起,如塊塊磐石盤踞。青筋浮出,如條條扎龍蜿蜒。
“好!再來。”
荒天笑大笑着,伸出雙臂揮動間,破空之音不絕於縷。頓時,鮮血迸發,骨骼斷裂之聲,一道道人影,在荒天笑的雙臂之下,被崩飛在地。
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口吐着鮮血,或捂着胸口,或握着臂膀………
“少主的通臂拳,怕是已經臻至圓滿了。”
荒天笑握掌成拳,收攏於身前,隨後垂放於身側。便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正緩步的走來,面龐紅潤,臉露笑意。
“郭老,來的正好,和他們還沒有玩盡興。”
荒天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有些森白的牙齒。荒天笑伸出手,指了指倒躺在地上,口中發出哀嚎的南荒兒郎,說道。
“少主既然有如此雅興,老夫又怎會敗了少主之興緻。”
郭老放下輕撫着唇下鬍鬚的手,開口說道。郭老把手負於身後,腳下輕點着,頓時一抹殘影浮現而出,眨眼間,郭老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荒天笑的面前。
一襲白衣擺飄飄,鬢角的髮絲飛舞,郭老抬腳,便向著荒天笑的頭顱踢去,那破空之音,在耳旁炸響。
“嘭。”
荒天笑伸出手臂橫於頭顱前,擋住了這勢如破竹的一腳。腳上之力,重於千鈞,讓荒天笑的身軀猛然向後退去。
“郭老這一腳,怕是只用了五分力吧。”
荒天笑穩住後退的身軀,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臂后,便開口說道。
荒天笑的話語一落,雙臂一抬,瞬間一動,手臂似鐵鞭,揮舞而去,舞動而下。靜若處子,動如脫兔,一觸即發。
“老夫怕腳下力道太大,若是踢壞了少主,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啊。”
郭老的身影騰空,雙腳的腳尖踢在荒天笑的手腕處,讓荒天笑的攻勢一阻,嘴角一抽。
“砰砰砰。”
腿間的擺動,雙臂的揮舞,一點即分,一分即合。
荒天笑的目光有些森然。
“郭老此次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荒天笑收回雙臂,握掌成拳,轟在了郭老雙腳的腳心處。再次攤開手掌,以臂作鞭,大開大合,勢如貫虹。
“不知少主,如何保那中洲攝政王。”
郭老衣擺飄飄,面露笑意,雙腿之間快速的擺動着,一道道殘影頓時浮現而出,十幾道腳影從四面八方踢在了荒天笑赤裸的上半身之上。
“佟佟佟………”
似金屬被敲打之音,不絕於耳。
“保?為何要保?塗陌不敢動攝政王,至少現在是不敢。若是塗陌敢殺攝政王,也會有人去阻止,我又何須慌亂。”
荒天笑大笑着,掄圓雙臂,擊碎了那些殘影,雙臂相合,便如猛虎出籠,奔襲而去。
“中洲數萬兵馬圍住中洲王庭,圍而不打,在這之中,卻是中洲的虎蟒上將在敲山震虎。少主恐是要多多的提防提防了。”
郭老單腳撐地,身體向後倒去,用右腳腳心抵住了荒天笑相合的雙臂。隨後,郭老的身軀扭轉間,左腳踏出,踢在荒天笑的肚子上。
“敲山震虎?敲的可不是我南荒這頭虎。”
荒天笑止住了後退的身軀,雙臂一收,合於胸前,口鼻處吐出一口濁氣后,便伸出雙手,彎腰拿起放於地上的衣衫,穿於身上后,便開口說道。
“倘若不是南荒這頭虎,那豈不是一山容下了兩頭猛虎?”
郭老的衣擺平靜了下來,他伸出右手輕撫着鬍鬚,雙眼彎曲的看着荒天笑。
“郭老說錯了,南荒可不是猛虎。”
荒天笑把雙手負於身後,傲立於郭老的對面,搖了搖頭說道。
“哦,南荒不是猛虎…………那依少主之見,塗陌若是想要想平定這中洲的內亂,需要做何部署?”
郭老笑着說道。只是彎曲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寒芒。
“斷其爪牙,磨其野性,虎,也就不再是虎了。”
荒天笑說道,嘴角邊的笑意有些莫名。
圈養的虎也是虎,同樣也會傷人。只有斷其爪牙,才能降低對自身最大的威脅。
“這塗陌,想斬斷中洲攝政王的爪牙,讓他溫順如貓,這樣便就沒了威脅。若是攝政王不死,我又怎會名正言順的出手?此中之事,還望少主代勞了。”
郭老放下撫着鬍鬚的右手,負於身後,挪動着腳步,來到荒天笑的身側,說道。
“既然郭老要師出有名,堵住那幾方的口,那我便讓郭老,師出的有名有份”
荒天笑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他們想要吃魚,卻又不想惹的一身腥味。
殊不知,即使斷了爪牙的猛虎,卻依然是一頭猛虎,那潛在的威脅,也不得不讓人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