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鍋·上

雜魚鍋·上

泰安神君再度勸說無果,被施子真趕走了,氣得回了天界,摔了最心愛的琉璃盞。

施子真到如今還是真心實意的相信,相信他每一個弟子都是如他一般心思純凈的好孩子。

他不通情愛,不沾世俗,因此便也以己度人,從不曾認為過昔日鳳如青入魔之後一口氣給他灌了十瓶醉仙欲,是因為私慾,只當她是被石妖蠱惑,只恨自己當時沒能及早察覺異樣,才令她犯下如此大錯。

泰安神君與他並蒂而生,雖不共用神魂,卻能夠感知他的遭遇與想法。每次察覺到施子真的這種想法,他都懷疑施子真化形下界之時,是否腦中不慎灌入了天池之水,導致他的思想根本就一望見底。

而這一切,鳳如青自然都不知。她不知泰安神君把她定位成莽女,見着她要繞着走,更不知她的好師尊,傻兮兮的給她塑造了多麼逆天的容魂之身。

她近日倒是不太忙了,熔岩獸短暫的得到了控制,雖然天裂還在,待到這天河之水耗盡,熔岩還是會繼續瀰漫,但至少現如今這段時間,眾人能夠有時間去休整恢復,以備未來熔岩反撲。

難得的閑暇,處理好了積壓的事情,鳳如青便騎着黑泫骨馬,帶着宿深在人間遊盪。也許因為熔岩熄滅很多的原因,各地的邪祟也因此短暫的蟄伏下來。

宿深還是能夠利用熔岩修鍊,只要有金晶劍,這熱浪便能轉化為妖魔獸需要的氣,與修士需要的靈力一樣作用,甚至相比靈力還要快上數倍。

只是若離了金晶石,吸收了過多的熔岩熱浪,便會神志陷入狂躁,甚至做出自殘自戕的舉動。

而很顯然,熔岩熱浪如一場無聲的瘟疫,已經從天裂現世開始,就在影響着各地的妖魔邪祟,哪怕這熔岩瀰漫至人間還需很久,這影響也只會日益加深,急需解決。

人間抄手的攤位,鳳如青做男子裝扮,輕裝簡行,帶半張惡鬼面具,坐在攤位之上吃第三碗抄手。

熱氣從大碗之上熏蒸在面具之上,四周有人注意到了這桌客人實在吃得太多,卻也只是驚嘆和議論,並無任何惡意。

這東西的滋味其實算不上多好,但鳳如青貪戀人間百味,吃得眼睛微眯。

宿深坐在鳳如青對面,並沒有動碗中的抄手,只是用湯勺不斷地翻攪着,瓷勺子碰在碗邊的聲音很輕,但連續不斷,宣示着主人的不悅。

鳳如青本性並不細緻,可難得的找了個小相好,心思敏感愛撒嬌愛情調,因此鳳如青逼着自己格外的注意。

她正吃得熱汗上頭,聽到這聲音停下來,看上宿深,開口道,“怎麼了小祖宗,不合胃口?等會你想吃什麼,我陪你。”

宿深搖了搖頭,低頭吃了口,眼淚就吧嗒的落在了碗裏,好懸把鳳如青的心尖上砸出一個洞來。

“哎呦……”她三兩口將碗裏的雲吞吃了,后又乾淨付賬拉起了宿深鑽入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閃身之後,極速的風聲在耳邊掠過,兩個人再度現身,便是出現在了一處蒼翠鬱郁的山頭。

溪水叮咚,鳳如青抻了個懶腰,耐着性子哄宿深,“小祖宗,我錯了。”

她一點也不覺得宿深煩,她答應和宿深在一起,默許他爬床的時候,就知道他這性子,也喜歡他這性子。

如今四海紛亂,她每日都生活在沉重之中,宿深這樣的小性子、小情趣,確實很能讓人放鬆愉悅。

她知道他的好,也知道他的毛病,接受便是接受他的全部。

宿深反倒是愣了下:“你錯哪了?”

鳳如青自然不能說,畫本子裏面的御妻之術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說你錯了便好。

雖然宿深不是她的妻,可其他的招數她也試過,倒是還算好用。

“哪都錯了。”鳳如青笑彎一雙桃花眼,“今日下午不跟着我走了,跟着你,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宿深本來微微擰着的眉,被鳳如青這一番柔情似水給弄得耳尖發紅,但是想到前兩日他聽凌吉說的話,便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宿深不是個心中能夠擱住事情的人,兩個人在林中漫步了半晌,宿深還是問,“姐姐,你為什麼要來這裏。”

鳳如青聞言挑眉,“什麼?”

宿深一臉的欲言又止,好一會才說,“這裏的抄手並不好吃,這裏也沒有什麼邪祟,是被放逐的郡王都城,貧瘠匱乏,你為何要來這裏啊。”

鳳如青這些時日帶着宿深在人間轉圈,確實是有原因的,可她想的事情尚且需要周密計劃,需要眾仙門共同商議,還需同人間協商,因此鳳如青對任何人都未曾提起過。

此刻宿深問起,她也略微遲疑了一下,接着正欲解釋的時候,宿深卻道,“是不是因為人王轉世被放逐在此受苦,姐姐你想要助他?”

鳳如青迷茫片刻,而後道,“你說這郡城乃人王轉世在做主的地方?”

宿深看着鳳如青毫不作偽的迷茫表情,心中一緊,咬牙切齒的恨起了凌吉,又上了他的當!

宿深有些心急的想要解釋,可是想到他前兩日和凌吉的對話,對方甚至沒有說一句明示的話,根本也挑不出毛病,是他自己踩進了坑裏……

宿深只好憋屈地忍下,點頭,“是,這郡城的郡王是人王轉世。”

鳳如青低頭思索了片刻,后看向了他們方才來的郡城方向,心中有了打算。

“姐姐,咱們走吧,今日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便去妖界吧。”宿深見鳳如青出神地看着郡城,心中後悔不已,恨不能將凌吉生吃了,趕緊轉移話題。

鳳如青很快收回視線,點頭同意了,甚至召出了黑泫骨馬與宿深去往妖界。

可行路途中,她卻忍不住在想,白禮這一世生在王侯家,出生大富大貴,不存在夭折的可能,轉世應當還是岑商,如今年歲應該是二十四五的模樣。

可是岑商不應該在這裏,他根本就應該在其他的國家,又怎會跑到這裏做了個這般土地貧瘠的郡王

她功德換來的十世潑天富貴,不讓他代代君王,也應差不到哪裏去,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鳳如青心思百轉,打定主意要去看看怎麼回事。如今天下動蕩,她也沒有注意過這個,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鳳如青與宿深去妖族,陪着他好生的呆了一天一夜,待到第二天的晚上,她借口黃泉有事,便徑直回了黃泉,查看了岑尚的生死書。

她準備去一次那個郡城,沒有同宿深說,是因為他實在太敏感了,鳳如青不想惹他不開心,也不想惹他多想。

她根本不可能再同白禮轉世的岑商如何,她從來分得清過去與現在,也分得清自己喜歡誰,身邊是誰。

但這種事情,和她心思敏感的小情人就解釋不清楚,他許是太喜歡自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對她痴心醉心,把她抱在懷裏還生怕被誰搶了去,鳳如青哭笑不得,卻也受用得緊。

因此她瞞着宿深,先當真回了黃泉,又趁夜在黃泉出發,很快便到了那郡城。

第二次來這裏,她先找了一間酒肆喝了酒,打聽出了這城鎮名為河塔城,曾經四面環河,頗為富饒,但因為連年乾旱,河水乾涸,最終成了連土地都乾裂的貧瘠城鎮。

而她不僅打聽出了這河塔城的歷史,還打聽出了這河塔城的郡王已經上任三年,曾是生在風光無限的王侯家,但少年坎坷,入他國做了質子。

好容易因為兩國戰亂止息回到了母國,卻又因為觸怒天顏,被封了這裏,身子也每況愈下,來了這河塔城三年多,幾乎從不出門,少有人見過。

鳳如青隨便聽了七七八八,明白了為何那岑商前些年她在別國遇見,原來是質子。

可她以功德換來的富貴,怎會成為質子?

鳳如青付賬離開了酒肆,很快找到了郡王府,她身形一閃便進入了其中,一進去,便察覺了不對。

這府內有陣法,鳳如青修習陣法無數,弓尤對她傾囊相授,同穆良在一起的那段時日,穆良也教了她許多,她整個人,就是活着的陣法典籍。

因此這褫奪他人生機氣運的陣法,即便是以其他的陣法遮蓋得再隱秘,她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出來了。

她心中一凜,面色沉肅地循着陣法進入內殿,尋找陣眼。

這本該進入生人便被觸動的重重陣法,在鳳如青的面前形同虛設。

鳳如青心中已然怒火升騰,待到她進入了正殿,終於在陣眼當中看到了被束縛在床,褫奪氣運生機的熟悉身影。

她站在不遠處,慢慢勾起了嘴唇。

她笑着,眼中卻冰寒如深淵。

環視了周遭,她緩步走到了床榻之側,伸手撥動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人,那人如木偶一般被他扳着側過頭來,竟然是醒着的,手腕上多處淤青舊傷,可見他曾抵死掙扎。

可如今他像一具沒了靈魂的木偶,視線看向鳳如青,眼中卻沒有聚焦。

鳳如青看清他的瞬間心臟猛的一縮,下一瞬她眉心泛起了層層黑氣,整個人處在狂暴的邊緣。

上一次見岑商,他至少還算意氣風發,雖然不知當時他的境遇,他卻至少鮮衣怒馬。

可如今他面容半邊潰爛化膿,整個人生如已死,比當年鳳如青初見他的時候還要凄慘不止一倍。

這就是她以功德換來的潑天富貴?!

鳳如青周身黑氣驟然溢滿整間屋子,床上的人似乎終於有了反應,看向了渾身爆發出黑氣的鳳如青。

可那眼中帶着祈求,開口聲音啞到只剩氣聲,卻不是求她救他,而是求她殺他。

“殺了我……”他嘴唇緩慢地開合,“行行好……”

鳳如青簡直被人撕裂了心口,爆出的鬼氣,終於觸動了陣法禁制,很快便有人急急地從隔壁闖進來——

“誰人膽敢擅闖!”那人不出所料是個修士,只不過修為實在低微得可憐。

但修為再低微的修士,凡人對上也是如同以卵擊石,這一屋子劣質凌亂的陣法,到底還是把她的小公子害成了這幅模樣!

鳳如青慢慢地轉過頭,周身鬼氣森森,煞氣四溢。

那修士承受不住,當即嘔血倒地,鳳如青緩步走向那修士,每走一步,他的眼耳口鼻,便溢出鮮血來。

幾步之遙,他已經變為廢人,而鳳如青卻甚至沒有出手。

“不許進!”他七竅流血的爬在地上,還試圖阻攔鳳如青,可鳳如青如今的能力,勝過真神,又豈是螻蟻能夠攔得住。

她倒要看看,這生機和歸處到底是何人在受益,這世間誰人敢動用她以功德換來的生機氣運,害她的小公子。

“妹妹,快跑——”地上的修士聲嘶力竭,泣血哀嚎。

來者不知何人,可他身為修士,褫奪他人生機為本該死去的妹妹續命,有這一天,他其實並不意外。

只可憐了他的妹妹……

“妹妹……快跑……”

“跑?”鳳如青聲音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大步跨過地上的修士,進了岑商隔壁的房間,床上掀開被子準備下地的消瘦女子,正是這生機溫養的源頭。

鳳如青身為鬼王,一眼便看出她早該是已死之人,她只是站在床邊,這女子便已經如那修士一般瑟瑟發抖,胸腔悶痛地趴在了床上。

鳳如青不關心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只看了嚇到不斷尖叫的女子片刻,堪稱溫柔地問,“你可知你哥哥害人為你續命?”

女子嗓子發出赫赫的聲音,抖若篩糠。

鳳如青等了一息,便驟然間聲色俱厲,“你可知!”

“知……”女子的回答與喉間熱血一同吐出。

鳳如青輕笑一聲,“明知奪人生機,卻還安然受之,魂飛魄散太便宜你們了。”

鳳如青說,“我乃黃泉鬼王,判你兄妹二人……下入阿鼻地獄,永世經歷最撕心裂肺的痛苦,循環往複不得超生!”

鳳如青話音一落,屋子裏的鬼氣,驟然間濃重得爬滿所有地方,冰寒刺骨的煞氣令人簡直無法呼吸。

而在這兄妹二人的尖叫中,無數雙阿鼻地獄的惡鬼之手,自地板床榻伸出,抓住了新鮮的血手,尖嘯着狂歡着將兩個人連人帶魂的全部拉入了地下。

待到惡鬼帶着他們的新鮮食物縮回地獄,鳳如青一揚手,所有陣法轟然碎裂,卷着鬼氣一同沒入鳳如青身體。

懷璧其罪,是她給了岑商價值連城的碧玉,卻沒有好好的看顧他,又讓他受了這樣的苦。

鳳如青對於她的小公子總是格外的憐惜,就如同憐惜曾經軟弱無能的自己。

她緩步走到了已經解開束縛的岑商身邊,他許是脫力,一動未動,只是那雙眼在一錯不錯地看着鳳如青,其中含着無限的渴望。

鳳如青伸手摸上他潰膿的側臉,眼中滿是疼惜。

片刻之後,她拉着岑商的領子將他整個拎起來,扛在肩膀上,而後徑直閃身出了這間屋子。

她找了客棧,雇了兩個手腳算輕的男子將岑商洗刷乾淨,為他換上乾淨的衣袍,而後喂他喝了參湯補藥,陣法的效用一消失,他便恢復了些許,喝了兩碗粥。

客棧中,鳳如青與他對坐在桌邊,伸手碰他清理過的臉,他微微側頭去躲,鳳如青便捏住他的下巴。

“不問我是誰?”鳳如青問他。

“黃泉鬼王。”岑商雖然虛弱,但他之前看到了她處置那兩個人,也聽到了她說的。

鳳如青頓了頓,神色奇異,小公子還真是無論轉生多少次都一樣膽子大得包天。

“不怕?”鳳如青忍不住又問。

岑商看着鳳如青,慢慢搖頭,“你救了我。”

初遇之時也是,救了他,他便不怕她那種鬼樣子。

鳳如青忍不住笑了下,但很快,便從懷中摸出個小瓶子,這是前些時間在天界於風雪那裏坑來的人魚族秘葯,她還想着留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個不時之需,這麼快就來了。

她對他說,“給你塗這個,能夠治好你的臉,還有你體內的傷,但是不是白給你的,過段時日,我有事要你辦。”

岑商看着鳳如青手中的小瓶子,眼中爆出了強烈的光芒,水霧逐漸凝聚,他很快堅定道,“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鳳如青笑了笑,“放心,不讓你豁出命,我要引一些十分強悍的魔獸去一個地方,在這裏路過路途較近。你是這城中郡王,無論用什麼辦法,在魔獸過境之時,你要負責將百姓暫時安置到別處。”

岑商使勁點頭,鳳如青便將小瓶子推開,倒出秘葯,將其一點點的塗在岑商的臉上。

屋子裏燭光跳動,兩個湊得極近的人影映在窗戶上,活像是在相擁着輾轉深吻。

隱匿身形幻化成他人模樣的宿深,就站在這客棧的窗外,靜靜地看着窗戶上映出的人影。

他沒有勇氣去以妖力一探究竟,沒有勇氣去質問打斷,他知道自己對於鳳如青來說根本不重要,只是個消遣的玩意而已。

繁星映着他面上爬過的濕涼,宿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一片不詳的血色。

喜歡一個人太苦了,尤其是他喜歡的,是不肯為誰停留的人。

宿深抱着寒涼入骨的夜風,心卻在一片炙熱當中融為灰燼。

鳳如青給岑商塗過餵過了人魚族秘葯,又仔細地和他說了關於百姓安置的問題。兩個人聊的不久,岑商照過鏡子之後,便無論鳳如青說什麼,都只會點頭了。

“關於安置百姓的需求你可以提,”鳳如青說,“我想辦法。”

岑商卻道,“我有辦法,我可以飛鴿傳書去求我兄長,他會幫忙。”

鳳如青沒有懷疑,沒有人褫奪他的生機氣運,岑商很快便能夠好起來,若不是受修士所害,他也不至於落到被人囚禁的地步。

鳳如青很快便走了,她確實是準備將魔獸自極寒之淵中引出來,這件事也並未完全定下,她還需回去同穆良、荊豐,甚至是施子真商議。

而魔獸引出所經過的城鎮,也不止這一個,她需要命人一個個商談,需得各派聯合才能夠辦到,這是一件大事。

可若這件事真的成了,引魔獸與熔岩獸對戰,到時候極寒之淵再也不是他們的後顧之憂,若是能夠達到一定效果,他們就還可以連妖族的妖獸一併引入熔岩。

妖魔獸的戰鬥力不容小覷,再者壓制了它們這麼多年,再壓制下去也全無益處,不若以邪止邪。一旦成功,能夠減少無數修士的死傷,大幅度的減緩熔岩的瀰漫速度,給人間更多的喘息時間。

鳳如青趁夜離開了客棧,徑直回了黃泉,翻翻找找的,找到了一件弓尤在送聘禮的時候給她送來的首飾,是個華麗繁複的項圈。

本來她想着找到給宿深,只是一直想不起來,宿深也並沒有跟她提過,他的華麗首飾很多,如今能力也強悍非常,應當不需要這東西了。

鳳如青又將這東西送去給了岑商,這東西是護持的法器,他命格太好遭人覬覦,鳳如青不得不幫他想辦法。

將東西送給他之後,鳳如青便叮囑道,“無論如何不要取下,這東西能夠避免邪祟入體,也能讓人再也害不了你。”

岑商自然聽話,當著鳳如青的面戴上塞進衣服里,鳳如青這才放心離去。

她未曾察覺,客棧之內的岑商痴痴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手撫頸項項圈,而客棧之外晨曦初現,一位樣貌普通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神色晦暗,眼中是滔天的妒恨。

那是答應給他的,他一直記着,以為鳳如青也會記得的……

宿深蹲在已經開始有人支開鋪子做生意的街道之上,心如刀割。

鳳如青馬不停蹄的回到黃泉,連休息也未曾,便直奔懸雲山去,與如今駐守人間的雨神穆良,還有荊豐提起引魔獸入熔岩的事情。

她甚至去找了施子真,施子真在石室內根本沒有出來見她。

鳳如青曾經告誡自己不要再管他,再管他是狗,但是這樣隔着門談完了正事,施子真竟然十分贊同,又提了許多鳳如青不曾注意的細節,思慮周密,甚至答應這件事若是仙門集會,他會出面坐鎮。

鳳如青有些日子沒有見過施子真了,門裏門外的關於引出魔獸的事情都說完了,她卻站在門口沒有走。

她清了清嗓子,在施子真疑惑地側頭傾聽的時候,輕輕的“汪”了一聲。

施子真:……?

鳳如青打破了自己的誓言,這才問,“師尊,你怎麼樣了,開門讓我看看,是不是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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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如青: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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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虐文做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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