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幾乎再也受不了她忽略的眼神了,段牧槐輕輕的咳了聲。
艾晴仍在深思着,轉頭看向一旁。她正努力的思考着怎麼和金鎖逃離這裏,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這一行人雖不到十人,但細觀他們,想畢他們的身手個個了得;這樣她們有多大的機會可以逃得了呢?艾晴越想越苦惱。
“可以別再喂金鎖葯汁了嗎?”艾晴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的第一句就是關注着金鎖,屈指可數的都沒有幾次是清醒的,每次一醒來,又讓人給餵了葯汁,醒來的機會少之又少,更可以說沒有醒過……
“如果她乖乖地,沒有大聲嚷嚷,就不會有這事了。”段牧槐沒有想到抱她回房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於那丫頭的事。這種被她忽略的感覺太不好受了。
“她只是一時之間被嚇到了,並沒有什麼意圖啊;……”看到他一直緊鎖着雙眉,她小心翼翼的說著,就怕他會因此而傷害金鎖。
“沒有什麼意圖?在茶館裏拉着人就喊叫,那叫什麼?”一想到她的身份,他的口氣便不再那麼的和善了。
自小孤獨一人,靠着上山撿藥材過生活,到底為了什麼?他並不是孤兒,原本他生活在一個平凡而又幸福之家,他娘靠着幫人縫補衣服過日子,他爹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然而好日子沒有過多久,他爹卻經微召去征戰;若不是乾隆好大喜功,他爹就不會在一次平定叛亂中喪命,他娘更不會因作心過度病倒而死,留下幼小的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乾隆的錯,一切都是來原於乾隆。
似乎從知道她的身份開始,他的口氣就不好,她至今還是不知道緣由,“我是格格的身份讓你這麼的不舒服嗎?”
段牧槐聞言,緊緊的盯着她不語。
“為什麼?”艾晴見他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再問道。
“如果不想像金鎖那樣,就閉上你的嘴。”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很不爽了,她還不放過的再一次提醒她身為格格的身份,若再提及,那就別怪他狠心讓她一直昏睡到回到船上。
明天的這個時候,便可以到達福建地區內了,若運氣好的話,找個可靠的人讓他去找知縣,告之她和金鎖的處境,好派人來救她們……
她在深思着自己的計劃,讓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絲絲的不安。“如果你還想一路清醒着的話,就不要在腦子裏產生一絲絲的逃跑的念頭。”
她點頭回應着,總不能真的告訴他,她有想逃跑的念頭吧?
“很好。”忽略她的身份,也忽略乾隆間接所帶給他的痛苦,他溫柔的再次將她擁入懷裏,在她還處於驚慌中迅速的封住了她的朱唇,細細的品嘗着她的甜蜜……
他怎麼可以再吻她?他從來沒有把世人禮節放在眼裏也就算了,但她可是堂堂的一名格格,卻被他這樣一而再地侵犯着,若讓人知道了,那她該以什麼顏面去面對?更不用說皇阿瑪的顏面了。她更恨的是自己,竟然再一次的沉浸在他的熱吻中,他怎麼可以這般的輕薄她?
“不要這樣。”心裏一震,她緊鎖着雙秀眉,猛地推開他。可是,她的力氣敵不過他的力氣,她依然還在他的懷裏圈着,動彈不得。“放開我……”她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推開他,但他還是動也不動一下。
段牧槐無法接受她的抗拒,卻又不想強逼她做任何事,他便悶悶地低吼道:“等到了福建登上了船,你就會知道,只要是我的所有物,包括你,便會沒有自己的抗拒機會和權利。”
她被他的話所嚇到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等到了福建回到他們的所屬船隻上后,她便如他所說的那樣,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任他宰割了吧?看來毀了清白是遲早的事情了。現在他只有忍着不碰她,並不代表上了船後會再忍得住;明擺着少了夫妻這一層關係,他還是會要了她。
天啊,這多可怕啊!他今天對着她宣佈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將來自己會成為他的人,也是讓她不要有任何輕舉妄動。若她不聽話的逃跑,那他一定會抓她回來后一路喂葯汁給她,讓她一路昏睡,在她昏睡中,她就有可能會失去她的貞潔,讓他侵佔身體也不知道……
“你不是說真的吧?……”她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的舉動再一次嚇到。
他托着她的下額,玩着她那潤澤的朱唇。“若想知道我的話的可信度,你就可以試着逃跑一次。保證這一路你都會沒有清醒一刻的時候,直到上了船;當你清醒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的天地早已是我的……”那認真的眼神和言語中不容人抗拒的堅決!……喔,天啊!……
‘笑塵山莊’的主人是個有着大鬍子的老人,蒼白長及胸的鬍子顯未了歲月的痕迹,他的身份及輩份更比段牧槐高一層。晚膳時分,段牧槐帶着艾晴進入大廳內。
“段香主,明天一早起程,我讓馬房挑出數匹快馬跟隨,,讓你在路途中換用加快車速,若無意外會提前抵達福建。”座在主人席上的老者說道。
“多謝風長老,牧槐及有一事相求。”
“段香主,請說。”
“牧槐必須提前抵達福建部署,因此想借風長老的迅風一用,晚膳后,便起程。”
艾晴一聽,原本落寞的神情一下振奮了不少。如果他提前離開,那她和金鎖逃跑的機會便多了幾分。他日夜一刻不離的將她帶在身邊,就算她有逃跑的想法也是難已成功的。若他不在身邊,那她便有辦法可想了。第一便是先救出金鎖,金鎖再這麼被喂葯汁下去,恐怕會一命嗚呼,必須先讓他停止對金鎖的喂葯;第二便是觀察這山莊的地形,雖然只有一夜的時間,但總會找到出入口的……
見艾晴又跌入自我的思緒中,段牧槐加重了緊握着她的小手的力道,然後在她耳邊細語道:“若再這麼打着如意算盤,那麼你會知道失望比希望多。”他自然知道她在心裏盤算着什麼了,一定又是在心中盤算着怎麼逃離他的掌心,所以他不喜歡她的呆楞,真的不喜歡……
風長老捻捻胸前的鬍子,微笑道:“借出迅風當然可以,只要是和幫里安危有關的,風某人豈有不借之理?”
“多謝風長老。”段牧槐舉起酒杯敬風長老。
晚膳過後,艾晴便被段牧槐拉入房裏,見他動手收拾,她興奮莫名地盯着,滿心期待着他馬上的離開,誰知他卻丟給她一件黑色的衣服。
“這是什麼?”艾晴不解的問道
“將它換上!此時已入夜,我們必須連夜趕路;山莊前方那有片密林,入夜後山寨強盜會傾巢而出,洗劫前往的旅人,若你仍一身女兒打份,恐怕這一路我會比平時更辛苦。”他一邊講解一邊換着衣物。
“你不是要一個人趕路吧?”
“我早說了,別想找如意算盤,你會知道失望比希望多,快換上!”
“那金鎖怎麼辦?”
“那丫頭不用你費心,自有雲風一行人照顧。”
“那怎麼可以,金鎖仍是黃花閨女,讓她待在一群男人當中,她以後的清白怎麼辦?”
段牧槐怒瞪着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如果你不打算動手換衣,我很樂意幫忙。”邊說邊撲過黑衣,便要動手幫她剝除身上的衣服。
她驚呼一聲,連忙後退了一步,緊抓站衣服。“我……自己來……”
“快換上。”
“你……可以請你先離開嗎?”
“為什麼?”
他總不能讓她當著他的面換衣服吧!?那豈不是讓他看光光了!?“你不會是要我在你面前換衣服吧?”艾晴小心的問着。
“你以為我沒有看過你的身軀嗎?”段牧槐這一說提醒了艾晴,昨天確實是僅穿着胸衣與他相對,還被他吻了;若不是為了金鎖,她早就一死了之了。但在這之前要先救了金鎖,她便自我了斷的方式來終結她不潔的身子,必須要等救了金鎖之後,她才能自縊了斷。
段牧槐聞言,走出了房間,在門外守着。
糟糕,這衣服怎麼穿的?她平時都是丫環伺候着,一時之間要她自個來,這是不是難為她了?要將身上的這身衣服脫掉,這她還能勉強做到,畢竟自己已經穿過一次。但手上的這一件黑色衣物,該從何穿起呢?她從未穿過這種衣服,別說穿了,她甚至還沒有見過呢?這可難倒她了……
這時,門外一道女聲化解了她的苦惱,“小姐,段香主讓我來服待你更衣。”艾晴走過來打開門讓丫環進來。這時她不得不感謝他的細心,知道她笨得連簡單的換衣都不會,便去找來丫環替她解憂,但一想到等會必須要和他一起趕路,再進入危險的密林中,恐懼便直衝心頭。
她該怎麼和他相處呢?同騎一匹馬,兩人便會一路親昵地靠在一起,說穿了,他只不過是又想藉著另一次機會和她有所接觸。他怎麼能這樣?像個登徒子似的占她便宜。在面對那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眼時,說實話她曾膽怯過,那種令她心生怯懦的感覺從未有過;就算面對怒火衝天的皇阿瑪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也不曾有過這般膽怯。
再瞧他們這一行人里其他四位男子,一進入山莊裏,便引來了一群女人,如同天子駕臨一般。但四人的所應皆不盡相同,粗壯的一人遇見女人,俊臉上的紅潮便不曾離他而去;冷艷的一人,原本就冷若冰霜的俊臉,一碰上成群女人便更冷絕了;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一臉笑容的年輕男子,再遇上便發了瘋似的,無時不躲在暗處痴笑的女眷,仍舊笑臉迎來;始終手拿一把白扇的白衣男子,是四人當中最俊逸出色的,不同於先前三沉默,他倒是像散發博有精神般地四處調戲眾女子,上至白鬍子長老的孫女,下至一般的丫環。
若不是她被段牧槐緊摟在身邊,恐怕這時他也成為眾女子的追逐對象了吧!想到這裏,艾晴的心裏就有一絲絲的不舒服……
丫環幫艾晴穿戴好一身黑衣后便退了下去。過不久,段牧槐便進了屋,拿起包裹並拉着她往屋外走去。看到馬僮牽着一匹黑色的俊馬在等着,原來它就是迅風啊!好美的一匹馬哦!
“這便是迅風?”她好奇的問道。
“迅風腳程之快是全中原之最,風長老一直不願借迅風給外人。一來迅風傲然無法駕馭,凡騎之人必有所傷;二來迅風腳程之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顛簸是在所難免的,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迅風給甩了出去,輕則得傷,重則當場斃命。”
段牧槐的話讓艾晴心生畏懼,但卻又忍不住欣賞起迅風。“但迅風似乎極順從你。”
“那當然,迅風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當迅風不是小馬的時候就讓我從獵人的手裏救了回來,自然對我不陌生了。”他撫着迅風黑亮的馬鬃,迅風便嘶呼吐氣,活似在向他撒嬌般的以額磨擦他的手心。
段牧槐將包袱掛在馬腹上的鞍上,一躍身便上了馬背,伸手抱起艾晴讓她坐在他身前,以胸抵背,親昵的動作讓她驚呼的挺直了身子,想拉開彼此的距離,但迅風只稍微的動了一下,就讓她驚嚇得躲入他的懷裏,他一串俊笑,理所當然地擁緊她,迅速的離開了山莊直往密林狂奔。
進入濃密得不見天日的森林,一路平靜,有時傳來野獸詭插的叫聲,令人聯想到這深幽的密林中埋伏的強盜,隨時都會從隱密的樹林裏冒出來。迅風的速度雖快,但進入這林子也有好些時候了,怎麼不沒有見出路呢?
“迅風在林子裏跑了那麼久,為什麼還在這林子裏奔馳呢?”艾晴有點害怕的問道。
“這林子長達百里,以平常的馬的速度得要兩天的路程才能見到出口;而以迅風的速度來算,大約要幾外時辰左右。”
“這裏並沒有強盜嘛!”瞧他出發前說得……說不定是嚇她的……
“只是你不沒有遇上……”
段牧槐話還沒有說完,前方不遠處就有丁點紅亮閃光左右擺動,由起初一丁點亮光漸漸向外擴散、排開、移的,那成群的馬奔馳的聲音,震耳欲聾。
“留下買路錢!”
他們讓人給攔了下來,不一會已被包圍着,原本極速狂奔的迅風被人忽然攔了下來,已在不安的原地踏步。艾晴亦能感受到身後僵挺的胸膛和一身戒備。
眼前一伙人從樣貌來看不像是什麼好人,而首領是一位留着大鬍子,濃眉吊眼的粗人,他一開口,厚重的地方腔和粗噪的聲音便宏量地在林子裏環繞着。“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想保住命,就別做無謂的反抗。”
“為什麼要留下買路財?”段牧槐不懼的反問道。
“就憑這個。”大鬍子晃了晃手裏的大刀說。
“銀兩在這……”他解下腰際的袋子,在那群人的眼前晃着,銀兩鏗鏗撞擊聲明顯着裏頭的銀兩之多,眾人臉上的神色雀躍不已。但他好似故意和那群人唱反調般的又將袋子系回腰間,挑釁着,“但我不會給你們。”
“你……”首領怒吼,瞪着雙眼眼不得把段牧槐碎屍萬段。
“若想賺取錢財,要憑本事。”段牧槐陰着俊臉,怒斥着。
“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不讓你瞧瞧我的厲害,還真以為本大爺好惹。兄弟們,咱們一起上!”首領大手一揮,成群手下全蜂擁而上。
段牧槐絲毫不費任何力氣,便把那群人的座騎猛然止步,任他們怎麼鞭打馬兒都動也不動。“笨蛋,下馬。”那名首領話未落,自個的座騎已在瞬間被段牧槐點中穴門。“一群飯桶。”首領臉紅耳赤的狂哮着,才想以身試法地攻打段牧槐,便讓身旁的身下喊住。
僅見他在首領的耳邊低語着,但那低語聲還是可以讓林子裏的每一個聽得到,“首領,眼前的這人乃非一般常人…”
首領一個握拳便狠狠的揮向身旁說話之人。
“哎喲。”那人便跌下了馬。
“你在說什麼鬼話!”分明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個志氣的傢伙,心裏狠狠的想着。
那人站起來,摸摸發疼的臉霞,冒着再被打的可能,把話說完,“看那人腰間系的玉牌,那圖騰是屬天地會二頭目香主所有。”
首領順着手下所言的方向望去,果真在段牧槐的腰際看到一塊三指般大小的玉牌,看仔細的清楚看到,那圖騰上的標誌僅只天地會會員皆有“腰憑”以表身分,天地會舵主是一鑲嵌入玉脾里的金色麒麟,二香主的則是銀色麒麟,白扇的則是白色麒麟,先鋒的則是火紅色麒麟,江棍的則是翡翠藍色麒麟……
而這麒麟令牌僅於首領級,其餘會內弟子則是在腰際結草繩以辨別,熟知天地會人士見此令牌者無不折服、生畏,於是強盜首領見到段牧槐腰上系的令牌,馬上駭然的倒退幾步。“天地會二香主!?”他仍不相信今夜竟如此狼狽,遇上天地會之人,而且等級之高……
“正是。”段牧槐冷冷的回道。
強盜首領馬上收斂起猖狂的嘴臉,換上尊敬的神色。“何某不知愚昧,若有冒犯香主之處請多多見諒。”
“言重了…”段牧槐拉起緩繩,“段某須連夜趕路,就不再多作停留,告辭。”策動迅風,段牧槐便想繼續趕路,“段香主請留步…”
段牧槐策皺着雙眉,“不知何兄還有何事?”他的語氣可不怎麼高興了,他已在這裏浪費了不少時間,再這麼耗下去,抵達福建之時,漕標各營所運抵的糧食會比他們埋伏的人馬快到達碼頭。
強盜首領羞紅着臉,支吾着,“請段香主替何某眾弟兄的座騎解穴。”這可真丟臉丟到家了,從當強盜開始,打劫無數卻從沒遇上這般讓他丟臉的事,哪次不是順順利利碩果豐盛的回寨,今夜真的是出師不利啊,偏偏遇上天地會裏的高手,段牧槐掃落樹上翠時,輕易的打在馬兒身上,頓時馬兒便可以動了。這解穴動作快速讓眾人都傻了眼。艾晴連段牧槐是怎麼打落樹上的葉子都還沒有看清楚,他已經解了馬兒身上的穴了,她就只能盯着他那俊臉瞧。
“何兄,段某先行趕路了,後會有期。”段牧槐立刻策馬狂奔。等他走遠了,眾強盜才回過神來,剛剛多言的那名手下又多嘴了:“首領,幸好你未動手,不然會必死無疑……哎喲!”他話還沒有說完又被打了一拳。
當他們終於穿過密林瞧見滿天星斗時,她還收不回那一臉的驚訝。
她仍震驚於他那絕世武功,剛才他和強盜對峙的那一幕,她可瞧得一清二楚。她這才發現,他的武功甚至比劃他那些手下更厲害,心想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了。
緩佐狂奔的迅風,他低下頭輕易地封住她的微張的小嘴,親吻的吸取着蜜汁,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問道:“為何這般表情?”
又來了!艾晴有些怒意的推推他。“別再吻我了。我不反抗並不代表我願意讓你佔便宜,而是心中有着金鎖這層顧慮才不多加反抗,若此時金鎖生命安全無憂,我定會立即以腰上的綢帶自縊……”
他停住馬,心顫地警告,“別再說這種話!我死也不會讓你有輕生的機會的。”
“我倆的關係,你比誰都清楚,艾晴僅是你那班手下所綁來的俘虜,仍是黃花閨女,艾晴光是身份上,就不容許和任何男子有任何親昵的舉止。自幼知悉未出閣女子若和男子有肌膚相觸,哪怕是讓人瞧見,不管有意無意,女子皆被慣以淫蕩二字,這是天大的罪刑,足讓全族人蒙羞,以致最後只好自縊以求全族顏面。古時更有嚴懲不守婦道之人,艾晴不想讓皇族的人蒙羞,只好自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全族蒙羞?乾隆年年舉行先秀活動,次次下江南,臨幸了不少女人,何以數清。若能懷上龍種進而產下一兒半女,便讓人捧上天,直稱祖上積德,那些女人在上你父親的床之時可曾想過共枕之人乃貴為皇帝,所播之乃為龍種?”段牧槐被她的話氣瘋了。
艾晴差點氣出眼淚來,從皇額娘離世至今,她已不曾掉過任何眼淚,今天他的這番話足以惹紅她的眼,愁煞了她的心。他的意思是明白,但間接的污衊了她的額娘,額娘和皇阿瑪便是在江南認識進了宮裏的,據她所知道的那段日子,額娘日日夜夜飽受村裡人的指指點點,也差點受刑而死。若不是皇阿瑪知道額娘生下一女,派人前來迎接進宮,想來她早就和額娘雙雙命喪黃泉了。他攬過她的身子,他就是無法生她的氣,望着她空靈秀麗的面容,原本節節高升的怒火便冷卻了下來,從昨天夜裏驚見她那仙格般的面容,他便直思索着為何自己會心軟?在她知曉奪漕標糧船的事情的時候,他本應該立即殺了她以滅口的,但還是讓她活着,甚至將她挾制在身邊隨時盯着她,不讓她有輕生的念頭。
光以她身格格的身份,就該激起他心中那股仇恨,殺她以泄乾隆毀他一家的怨恨,為何心中這念頭始終未曾覺醒過呢?不但時時打機會親近她,摟她,吻她,甚至想侵佔她一身的清白……
有件事情確定的是,帶着她先行上福建,雖本質上為策動人馬,便想挾持她以威脅乾隆,但這應是最壞的打算,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他絕不會利用她的。
“以後別再說什麼尋死的話了,否則我會讓你像金鎖那樣。”他除了這招能逼她就範外,還能說什麼呢。
“你是天地會之人?”
“剛剛在林子裏,你不是聽到了嗎?”
“既然是天地會之人,該個個皆為正人君子,怎麼會使出這種小手段呢?更何況你身為香主?”
他咧嘴朗笑,“香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這等事我已忍下,又怎能要求我別耍些小手段呢?”
“你本就不該輕薄我的。”
“喔,是嗎?你可是雲風送上的一份壽禮,若他知曉我仍未拆開之份禮物,你說,他會不會很傷心呢?”
雲風!對了,那冷艷,武功底子極深的男子便叫這名字……等等!他剛剛說她是什麼?“禮?”
“可不是嗎?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出現在我的房間裏的,而且還是半裸狀態。”他故意以暖昧的語氣逗她,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太過於冷靜。遭人擄走又半裸着身子躺在男人房間裏,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哭哭啼啼得不成樣了;然後又遭他摟抱親吻時也該當場咬舌自盡了,又怎麼會苟延殘喘的讓他押着上馬離開京城呢?
而她這冷靜應變的態度着實讓他有點惱怒,冰雪聰明不問事,對世事一副完全不在乎,不僅話少,喜歡臨空飛馳的思緒讓他倍感挫挫,他還未曾遇過這等聰慧喜好閑靜的清靈女子,讓他真以為她是誤闖人間的仙子呢。
“可……擄我不是因為我聽見了你們的計劃嗎?”
“這是其一;其二,昨天是我的壽辰,一班弟兄苦於不知送些什麼給我,正好你讓他們瞧見,便成了我專有的禮物了。”唉,他還真想拆開這誘人的珍貴禮物啊。
“不行!”這麼下去,她的清白將消失無影無蹤了,艾晴極力搖着頭。
雖能預知她的反應,但一聽見她忿忿地抗議,他的一顆心便跟着酸涊起來。“是什麼不行?拆禮不行?還是由我來拆不行?”這意思可就不同了,兩者之間的距離可大大影響了他的男人自尊。
“都不行!”她拉緊胸口的衣襟,生氣的怒道。
“若有夫妻這層關係呢?”他誘引着。
不察他的意思,便獃獃的回答道。“我的丈夫便成。”
“喔!丈夫便成……我知道了!”他繼續策動迅風,往福建方向移動,只是速度較慢了許多。
望着他詭異的俊容和微微上揚的嘴角,讓一向聰慧的艾晴,一時也無法解釋他的反應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