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來的賭約
戰國是個聰明人。
除了人人果實·大佛形態帶給他的智慧以外，戰國本身也真的是很聰明的那種。
通過與卡普的隻言片語，與巧木修的實時反應，他很快猜測到了一切。
並且結合現場情況，立馬給出了他所認為最優解的答案。
他放下了身位，放下了身為海軍元帥的尊嚴。
自巧木修展現出力量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需要這個人，海軍需要這個人，正義的未來也需要這個人。
為了大海，為了世界政府，戰國可以付出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別人少！
他知道對待巧木修這種不正經性格，同時自身實力又很強大的傢伙，只是與他去做約定，完全是將話語權交給對方道德值的表現。
擁有這樣實力的人，身份已經不比自己低了，與其接觸的態度不應該是強硬的。
而應該是溫和的，雙方共贏的。
這樣的話，只要再給對方加上一點點的小羈絆與約束，就能實現雙方真正的心甘情願。
所以他靈機一動，與卡普現場來了一段影帝般的演繹。
他破天荒的扮了白臉，卡普這個傢伙破天荒的扮了黑臉，兩人往常的身份互換。
但正是因為這種反常帶來的反差感，才更容易感染人心。
一半的假話一半的真話，搭配上戰國的身份......
這不，巧木修上當了。
在他眼裏真情流露的戰國，實際上是用上了真正的陽謀。
戰國想通過巧木修的性格做文章，依靠時間的變化，來讓對方慢慢重新建立起對海軍的信任來。
他不是個性格正直的人嗎？這樣的傢伙，就算戴上了不正經的面具，但心底對情誼與諾言的看重，絕對不會比常人差。
先給予他情誼，這樣肯定會在他的心裏留下不錯的好印象。
然後靠時間來提升這份好印象，只要種下一顆種子，時間會讓他變成參天大樹。
他不是個熱愛旅途的探險家嗎？世界就這麼大，假如他心懷正義，大海上隨處可見的黑暗他肯定是逃不掉的。
探險旅途中，一件又一件的殘酷現實會慢慢改變他包容的耐心。
恰巧自己手中還握着剩下一半的對方所需，而且明面上所有的選擇權與話語權，全部都是在對方那裏。
這樣一來，不管他在幹什麼，只要遇到不公正、不被海軍所包容的事情。
第一時間想到的絕對也是海軍！
巧木修在大海上經歷到的殘酷真相越多，海軍正義的形象在他心中就會越光明偉岸，然後早晚有一天，海軍的正義，會使他心向神往。
當然，假如他的正義之心也就那樣，正好也說明他不夠資格成為海軍的頂樑柱。
從某種角度來看，玩弄人心的套路，的確很可怕......
戰國的陽謀，在精妙程度上其實並不厲害，他只是依靠猜測完善了個人對巧木修的判斷，然後再依此做出行動。
實際上，因為戰國是以最佳結局來給出的判斷與回應，所以這裏面還有着一些巨大的漏洞。
例如，他根本想不到巧木修的來歷與動機。
戰國之所以能如此放心巧木修，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認為巧木修遲早會被現實里殘酷的場景打敗，認為他會被海賊們所造成的生靈塗炭，給硬生生逼成海軍。
他完全猜不到，巧木修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傢伙。
這片大海並不是巧木修的家，其歸屬性遠遠沒有戰國想像中的那麼強烈。
大海上的殘酷現狀對他而言，可能會使他心生憐憫，但更多的，或許會讓他裝作沒看見。
畢竟世界太大了，人們看見那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第一時間的反應不可能是解決它，而是逃避它。
裝作沒看見就行了，如果恰巧發生在自己眼前，那就恰好管一下就好了。
維護正義，一切靠的是緣分！
這一點在原本的海軍三大將，青雉與黃猿兩人身上，就能看到類似的影子。
同時，戰國還高估了巧木修的節操......
巧木修雖然不會很沒品，干那種拿了東西就跑的缺德事，但你也休想他肯回給出更大的心意。
按巧木修的說法，這叫做：
“如果回禮一定大于贈禮，那你還送個屁？”
當然，因為價值觀的不同，可能這個說法也不太準確。
在戰國眼裏也就是一招半式的生命歸還，在巧木修看來，或許會比整個世界更加珍貴！
所以這個回禮，或許巧木修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
望着漸漸離港的艦船，戰國背負着雙手，灼瞳憂慮。
“你自己放他走的，現在還擔心什麼？”
卡普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戰國搖搖頭：“我沒有不放心什麼，這是一場賭局，賭的是海軍的未來，任何賭約在結果出現之前，下賭注的人會緊張是必然的。”
“我覺得不是這樣。”
卡普啃下一口甜甜圈，打了個嗝，說道：“假如我知道自己的勝率在70%以上，那我肯定就不會抖的像只海鷗一樣。”
“你覺得，你賭對的勝率有多少？”
“四分之一還不到。”
“那你也敢賭？”
“沒辦法，賭贏的收穫太誘人了！”
戰國嘆出一口氣，眺望遠方的天空，目光微微閃動。
“說不定，這能讓我在有生之年裏，實現一直不敢想過的奢望呢......”
卡普桌上的腿放了下來，沉默片刻，他疑惑的說道。
“你想退休了？”
“廢話，能休息誰還想工作啊！這麼多年，要不是你一直不肯接替總督的位置，我會這麼辛苦這麼累嗎？”
說罷，戰國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內側，面帶疲倦。
卡普撓了撓老臉，訕訕的說道：“你知道我不接替總督的原因是什麼的。”
戰國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所以，在你的計劃里，你預料到了類似的情況嗎？你期望他能以海軍事業為榮，因為同海賊們比起來，海軍是大海上絕對正義的代表。”
“可實際上，海軍只是秩序的代表，正義的最終解釋在世界政府手裏，倘若他看見了正義這個詞的真相，看見了那群愚蠢的傢伙，你還期望他能對海軍抱有念想嗎？”
戰國的嘴唇抖動了一下，沉聲道。
“媞娜會攔住他的雙眼，這是她的任務。”
“自欺欺人吧......”
卡普譏諷的一笑：“我可不認為這傢伙會聽女人的話啊，假如他真的遇到那些傢伙，到時候你就等着再頒發通緝令吧！”
聽見卡普嘲弄的話語，戰國深吸一口氣，眼裏冒出憤怒。
他扭頭看向卡普，沉下了臉色。
“哪怕你是我的摯友，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海軍，是萬眾矚目的海軍英雄！你應該記住，你卡普能有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世界政府給予的。”
卡普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是同一個話題吵多了，麻木習慣了，絲毫不在意。
只是聳了聳肩，卡普輕聲道：“這話你不應該對我說，你應該去對那傢伙說，他的船快離港了。”
戰國冷哼一聲，對卡普的轉移話題不做回應。
卡普低頭想了想，開口道。
“假如他真的錯誤的解讀了你眼中的正義，你會怎麼做？”
戰國眼底露出一絲陰鷲的兇狠。
“沒有人，能違反世界政府的規定，沒有人能忤逆真正的正義！”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那麼，我會親手，將其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