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失蹤
江語心回過神,看着她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照顧你的人呢?”
“你說小英嗎?她去給我找吃的去了。”雷冉冉依舊直勾勾地看着她,清澈純真的眼神就如同一個孩子。
江語心微微點點頭。
雷冉冉再次開口,“姐姐姐姐,我好喜歡你額,你能和我一起玩嗎?”
江語心突然就來了興緻,問她,“好啊,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出來了,我就和你一起玩。”
“什麼問題?快問快問。”雷冉冉迫不及待地拍了拍手。
“問題是……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雷冉冉的臉突然間就染上了一抹紅,垂下了腦袋,有些害羞地回答,“因為姐姐長得好看。”
聞言,江語心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輕輕笑了,“謝謝,你也長得很好看啊!”
“真的嗎?謝謝。”雷冉冉的臉似乎更紅了一些,“那姐姐,你願意和我一起玩了嗎?”
“當然。”江語心欣然答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或許是想替季洛丞做些補償,儘管這與她受到的傷害相比還遠遠不夠,也或許是看她一個人,心裏不免有些同情,以至於對於她的一丁點請求,也不忍心拒絕。
“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有人和我一起玩了。”雷冉冉高興得歡呼着。
江語心也跟着笑了起來。
“姐姐,我們去我房間玩吧。”雷冉冉拉着她的手,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我房間裏有好多好多玩具呢,都是小奕給我買的,可他都很少陪我玩。”
江語心只思忖了一秒鐘,就任由她拉着走了。她想,按照慣例,葉映應該還有一會兒才會出來,她就去一會兒,應該來得及。
雷冉冉拉着她來到了走廊最盡頭的那間房,推開門,對她說,“到了,姐姐我們進去吧。”
說完,就事先走了進去,見江語心還站在原地,不由催了一句,“快進來啊,姐姐!”
江語心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房間,還沒有進去,就感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好的預感。
她就站在門外往裏看了看,是很平常的醫院的白色基調佈置,只不過環境看起來要比其他病房好上很多,想來是雷家人不願意她在這裏受到一丁點苦,畢竟他們家也不缺錢。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這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沒什麼好奇怪的。況且,雷冉冉又是一個病人,心智就如同孩童。
可儘管如此,她心裏不祥的預感卻愈加強烈起來。
聽到雷冉冉催促她了一句,她默了默,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避嫌,她沒有關門。
房間衛生間就在門口的位置,她剛走過衛生間,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咔擦”的關門聲。
她猛地一驚,下意識回頭看,結果剛有所動作,口鼻就被人用毛巾從身後捂住,很快,因為藥物的作用,她暈了過去。
而在徹底沒有了意識之前,她隱約間和雷冉冉對視了一眼,她看見的那個眼神,沉着而冒着寒意,與之前的單純清澈有着天壤之別。
她還看見,雷冉冉幾不可察地露出了一絲微笑,只不過這笑容中,也是藏着冷冽寒意的。
再然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昏睡了過去。
……
葉映從母親的病房走出來時,沒看見江語心。以為她去了廁所,或者去其他地方閑逛去了。
也沒甚在意,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平復好了心情后,才拿出手機給她打去了電話。
第一次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通。
第二次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人掛斷了。
第三次電話,直接沒有打通,聽到的是機器女聲說的關機的話。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依舊是這樣的結果。
此時葉映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不知道江語心去了哪?又或者是出了什麼事?只能着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
想了想,拿出手機給楚觀撥去了電話。她沒有季洛丞的電話,只能通過楚觀找。
電話很快被接通,葉映等不及,直接快速地說道,“喂,楚觀,季洛丞和你在一起嗎?”
電話那頭的楚觀下意識看了一旁的季洛丞一眼,淡淡地答,“在呀,怎麼了?”
“那語心呢,有沒有和你們在一起?”葉映又問。
“沒有。”
葉映一聽,心涼了半截,電話那頭見她不說話,不禁有些擔心地叫她,她回過神,對着電話說道,“怎麼辦啊楚觀?語心可能不見了!”
楚觀下意識神色一凜,看了季洛丞一眼,側過身背對着他,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
掛斷電話后,葉映急得都快哭了。
在等季洛丞和楚觀過來的時間裏,她將醫院裏江語心有可能去的地方,不管是天台,還是衛生間,都一一去了個遍,可都沒有看到江語心的身影。
很快,季洛丞和楚觀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了。在路上,他們已經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也順便聯繫了醫院的負責人。
他們一到那裏,負責人就迎了過去。恭敬地對着他們說,“季先生,楚先生……”
此刻季洛丞臉色緊繃著,神色冷峻,目光沉冷。漠然地掃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諂媚至極的話,“直接帶我們去監控室。”
“是。”負責人頭頂着巨大的壓力,不自覺地抹了一把額頭上浸出來的汗。
精神病醫院是一所比較特殊的機構,幾乎每層樓每個房間都裝有監控。在監控中找到江語心的身影很容易,她走出了葉映母親的房間,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暫停。”季洛丞沉聲道。
工作人員及時按下鼠標,畫面停下來。
季洛丞靜靜地看了幾秒鐘,就認出了她——雷冉冉。他忽然想起來,上次也是江語心在這裏碰到了她,才回去問他關於她的事情的。
視頻接着往下放,直至看見江語心和雷冉冉都走進了一間房才停止。
“那是誰的房間?”季洛丞問。
負責人答,“那是雷小姐的,因為雷家那邊吩咐過,所以那間房裏並沒有裝監控。”
季洛丞靜了一瞬,忽而又問,“她來這裏多久了?”
負責人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雷冉冉,依舊恭敬地回答,“前後算起來差不多有三年的時間。”
因為雷冉冉的身份特殊,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
一同過來的楚觀也認出了雷冉冉,一時半會兒的竟還有些不可置信。
雷家的這個女兒一直不被外人知曉,但混他們這個圈子的,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而他作為季洛丞的好兄弟,當年雷冉冉追季洛丞的事,他可是全程看在眼裏的。
只不過後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不僅突然就不追了,還莫名地銷聲匿跡了。
他問過季洛丞知不知道內情,可季洛丞說不知道,可現在看來,這說不知道的某人其實清楚得很。
後來沒過多久,他就聽說雷冉冉去了國外,一直到現在,他都以為是這樣。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並且已經住了三年之久,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洛丞。”他叫了一聲,季洛丞沒有反應,直接越過他走了出去。
他皺了皺眉,也跟了上去。
雷家,只有雷奕一個人在家。看見季洛丞不請自來,忽然就笑了,“不知季總和楚律師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楚觀沒有說話,季洛丞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直接開門見山,“我找家姐。”
雷奕毫不躲閃地回視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季總這是什麼意思?別人不清楚我姐,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我不想和你拐彎抹角,識相點,讓她趁早把我太太交出來,不然……”季洛丞冷笑兩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雷奕聽言,一征。直直地看着他,“季總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你太太不自己照看好,來我們雷家要人,當我們雷家是吃素的?”
“是不是開玩笑,讓雷冉冉出來就清楚了。”
他們倆從一開始就劍拔弩張着,一旁的楚觀看着,生怕他們會當場打起來。
雖然以季洛丞的身份不care,但總歸影響不好。於是趕忙出來當著和事佬,“雷總,是這樣的。季總的太太今日在精神病醫院失蹤了,而監控顯示,她最後出現的場景,是和家姐一起進了家姐的病房。所以……”
“所以你們就懷疑我姐對她做了什麼?”雷奕冷笑,眼裏是似嘲又似諷的寒意,“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姐姐,她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是嗎?”季洛丞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你確定她真的不正常?”
雷奕一聽,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一下上前去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眼神冷冽,語氣不善,“你有膽給我再說一遍!”
幾乎是他上來的下一秒,楚觀就衝過去拉他,“雷總,你先別激動,洛丞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邊說著邊向季洛丞使了眼神,暗示他不要將局面搞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誰知季洛丞早已經因為江語心失蹤的事情而失去了理智,剛好心中積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需要發泄,如今有人湊上門來,就剛好如了他的願。
他幾乎沒怎麼猶豫,一把推開雷奕,雷奕猝不及防地被推得退後了半步,緊接着下一秒,一個拳頭就朝他臉上落了下來。
他輕笑一聲,抹了一下嘴角溢出來的血漬,力氣還真不小!
他也不是吃素的,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很快就揍了回去。
楚觀就站在一旁看他們一來一回地互相揍來揍去,心裏着急但也沒有辦法阻止。
等過了一會兒,兩人揍得累了,才終於停了下來。這一架,讓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尤其是雷奕臉上,可以看出季洛丞是往死里揍他的。
季洛丞走之前,對雷奕說了一句,“你最好還是和你家人多交流交流,不然到最後家破人亡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走後,雷奕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沙發上,腦海里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家裏人有什麼事瞞着我?江語心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和姐姐扯上關係?
他忽然站起來,叫來自季洛丞他們進來就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的傭人,問道,“今天小姐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傭人有些瑟瑟發抖,不敢看他,直接垂着腦袋搖頭。
“我爸呢,在哪?”他又問。
傭人顫抖地開口,“還……還在外地出差沒……沒有回來。”
雷奕皺了皺眉,擺擺手示意他下去,然後拿出手機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
另一邊,楚觀和季洛丞走出雷家,上了車,楚觀問他,“現在怎麼辦?雷奕不承認,我們總不能報警讓警察來吧。”
“為什麼不能?”季洛丞反問。
楚觀聞言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馬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對呀,監控是他們最直接的證據,雖然警察也可能查不到什麼,但這總歸是一種途徑。
報完警后,楚觀又問,“我們現在怎麼辦?看這樣子雷奕是準備死不認賬的了。”
“他不是不認賬,而是根本就毫不知情。”季洛丞沉沉地答。
“你的意思是,這事情出在雷冉冉身上?可她一個精神病人,又怎麼會……”楚觀突然就頓住了,似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雷冉冉根本就沒病?又或許是病早就好了。”
季洛丞不置可否。
“你怎麼知道?”
此刻的季洛丞已經沒有心思去回答他的問題了,一想到江語心已經失蹤了兩個小時,現在不知道在哪或許正受着什麼罪,他就又氣又恨。
他氣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他明明答應過爸要好好保護她的,可他不僅沒有做到,還讓她處於了不知名的危險之中。
他狠狠打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盤,身上或者臉上的傷帶着的疼痛感覺都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