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資料一
待那兩個女人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后,白席才開口問道:“這樣不累嗎?”
白席緊皺着眉頭,黑色的眸子微閃,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做這些表面的事情,不喜歡直接拒絕了就是。
“累又怎樣?至少還有我在乎的人在,為了他,我也必須忍下去”
蓮燼苦笑着,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白色的煙霧籠罩在他的臉上,白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蓮燼拿起玻璃桌上的煙盒遞過去,問道:“來一根嗎?”
“好”
白席本來不太想要,想到自己的情況,自嘲的笑了笑,接了過來。
他又何嘗不是過得很憋屈,只不過蓮燼比他幸運得多,他想守護的人還在。而他自己想守護的人已經不在了,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復仇。
兩人各自抽着煙沉默着,屋子裏很安靜,煙霧繚繞。
待兩人把煙抽完了,白席才開口問着自己來這的目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這是照片,你自己看吧。”
蓮燼沒有多說什麼,眸光微閃,取出包里的照片遞給他。
白席冷漠的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優雅溫婉的女人正親密地挽着一個男人手。
被挽着的男人十分英俊,笑起來很溫和,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般配。
若不是知道那個男人是他的人渣父親,他可能真會以為他倆才是一對夫妻。
優雅、溫柔?
如果他沒有親眼看到母親慘死的畫面,看到那女人陰謀得逞后的笑容,或許他也會被那女人表現出的溫婉大方所迷惑。
剩下的十多張依舊是十分親密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之後都標註有拍攝日期。
看着那些年份早的照片,白席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果然如他所料,那女人的確是母親還在世之前,就和那人渣在一起了。
憑什麼殺人兇手現在佔據着母親位置,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白席心裏越發不甘心,胸中的恨意似要溢出。
當初若不是外婆和母親拚死護住他,此刻他也早就是一具屍體了吧。
他在母親和外婆手臂相互交叉的空隙中,看見了遠處那一輛停在樹下的黑色轎車,以及轎車中戴着黑色帽子的漂亮女人。
那時她剛放下望遠鏡,取下口罩,他看見她的眉心有一顆紅痣,如鮮血一般艷麗。
那女人在笑,那雙眼睛裏似乎也染起笑意,轎車只停留了幾分鐘,便開走了。
她卻不知道,白席記住了她的容貌,雖然隔着非常遠,但他依舊看得清清楚楚,彷彿他就站在她車前面對着她。
趙鑫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周密的計劃也會出現紕漏,從而放鬆了警惕,沒有上前去檢查,放過了年幼的白席。
白席的視力範圍極其駭人聽聞,說是千里眼也不為過,紀瀟知道后也被嚇到了,怕白席被人當怪物看,告誡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不要表現出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白席被紀瀟保護的非常好,因此白席眼睛的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否則白席也不可能逃過趙鑫的魔爪。
他的外婆是撞破了頭,流血過多而死,他的母親死相更慘,為了護住他,不讓他受傷,車子撞牆時,沒有任何躲閃地擋在前面,為白席遮擋住飛濺地碎玻璃,而她自己卻被碎玻璃扎得體無完膚。
外面下着大雨,不斷有雨水吹進車來,天空時不時劃過一道閃電。
小白席心裏害怕極了,往前爬到母親身邊,看着她早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的臉,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母親用盡全力抬起那插滿碎玻璃的手臂,捂住了他的嘴,最後笑了下,“阿席,好好活”,話都沒說完便沒了氣息。
趙鑫的車消失在白席視線內時,他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車子裏灑滿鮮血,白席眼裏只剩下艷紅色。
以至於到現在,一到下雨天,他的眼前就會重現那個畫面。
當時的他年紀小,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痛死,他受了那麼大刺激,哭着哭着很快便暈了過去。
白席在醫院睡了一個多星期,醒來時,他母親和外婆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他連她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他一出院便往警察局跑,一開始說話,根本發不出聲,過了好些日子才能說一點點,說兇手是個帶着黑色帽子的女人,眉心有一顆紅痣。
警察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他神志不清在說胡話,以他當時那麼遠的距離,怎麼可能看得到人?
這孩子要是千里眼,他還是順風耳。
警察笑了笑,只當小孩子玩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會繼續查,讓他不要想太多,好好休養。
那次車禍有很多疑點,警方卻沒注意到,搜查了半個月沒有任何收穫,這件事在那人渣的示意下,就以意外事故草草的結了案。
從那以後,他也再也沒有把那人渣當過父親。
白席在那一段時間裏,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不哭也不鬧,完全沒了喜怒哀樂,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了,冷漠了,對所有人都抱有敵意,走哪都要死死的抱着他母親和他外婆的骨灰,不肯放手。
白席幽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回想到那痛苦的回憶,心中的恨意更加強烈了。
蓮燼表情十分凝重,看着白席手裏快捏得變形的照片,對上白席充滿戾氣的眸子,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白席不需要安慰:“你打算怎麼辦?”
白席按了按頭部,勾着唇,他會收拾那賤女人的,拿起打火機點燃照片,看着照片上女人明艷動人的臉漸漸消失,沉聲道:“不急,那女人很有手段,非常得那人渣的心,不管我怎麼出手對付她,他都會護着她,她不是在乎身份地位,名利嗎?那麼我就把她得到的全部摧毀,就像這照片一樣,一點一點全部化成灰。”
蓮燼點了點頭,他只是想讓他轉移注意力,不想見他繼續沉浸在痛苦的回憶里。
“那若是那女人對付你呢?”
“她做得事還少嗎?”
白席嗤笑反問,反正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可以陪她慢慢折騰。
“……”
蓮燼也很無語,想到自己所了解到,關於那個女人為了對付白席,所做的‘好事’,的確是不少,隔三差五就會折騰一下。
“哦,對了,你看一下這個”
蓮燼突然想到自己在尋照片時,無意間發現了一件十多年前的秘事,心裏很疑惑,趕緊把資料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