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另闢蹊徑
等軍隊都撤回來后，清點人數，這番進攻竟然損失了近兩萬人馬，是總兵力的十分之一。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啊。
“唉，都怪朕魯莽，才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啊。”劉如意帶頭檢討。
“陛下，打仗就會有死傷，這是避免不了的，陛下，不用自責。”樊噲開導道。
“可是，這個損失，完全是朕一意孤行造成的，朕必須要檢討。”劉如意頓了一下，對李帥道，“李將軍，你也說說看。”
劉如意主動點名，這是發出了一種和好的信息。
李帥想了一下，道：“陛下，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雖然攻城失利，但也展現出了兵將們不屈不撓的精神，對漢軍是一種不小的震懾。”
“嚯，這麼說來，朕攻城也不完全是錯的？”劉如意的臉上有了一絲興奮之色。
“正如樊將軍說的，戰爭總會造成傷亡，陛下，不必為此時過於自責，戰鬥才剛剛開始，硬仗還在後面呢。”李帥道。
“好，好，還是李將軍說話好聽，那諸位就議一議接下來的行動吧。”劉如意看着諸位大將道。
樊市人道：“這有什麼難的？既然遍地開花行不通，那就握緊拳頭打一點，把漢軍打痛了，自然就拿下長安城了。”
“這行嗎？”劉如意懷疑地問。
“只要夠英勇，沒什麼不行的，給我兩萬人馬，一定拿下長安城。”樊市人拍着胸脯道。
“好，樊將軍夠猛。”劉如意誇道。
“一邊待着去。”樊噲白了樊市人一眼。
“怎麼了？阿爹，我說錯了嗎？”樊市人皺起了眉頭。
“打仗不僅僅靠勇氣，還要靠腦子，你這麼莽撞行事遲早是要吃大虧的。”樊噲嘆道。
“樊老將軍，你可有更好的辦法？”劉如意繼續問。
“陛下，長安城城防堅固，若是強攻，必須完備有足夠多的攻城器械，否則很難攻下來。”樊噲如實道。
“準備攻城器械得多長時間？”劉如意問。
“工匠日夜趕造的話，要幾天時間。”樊噲道。
“幾天時間？那母親還得繼續受苦。”劉如意皺着眉頭道。
見李帥沒說話，劉如意問：“李將軍有何高見？”
剛才在戰場上的矛盾好像已經不復存在了。
李帥道：“樊老將軍所言極是，想攻下長安城，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行。”
“耐心，朕缺的就是耐心。晚一天攻下長安，母親就要多受一天苦，朕等不了。”劉如意提高了說話的聲音，“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早日攻下長安城。”
看着心急如焚的劉如意，李帥撓頭了。
以前劉如意沒有這麼暴躁啊，離長安越近，劉如意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救母心切。但作為皇帝，他如此亂了分寸，就顯得不稱職了。
“李將軍，你本事很大，有沒有可能潛入長安城營救母親？”劉如意問。
李帥搖了搖頭：“陛下，這種可能性很小。”
“為什麼？為什麼呢？當初你可是潛入長安救了你的親人，為何到了朕的身上，你就退群了呢？”劉如意盯着李帥問。
“陛下，此一時彼一時也，雖然都是長安，但時間不同，這是沒法比較的。”李帥道。
“怎麼就沒法比較了？不都是救人嗎？”劉如意不悅地道。
“陛下的大軍圍困長安，這怎麼潛入長安？再說，此刻的長安城防鐵定是嚴密了很多，這如何去救？”李帥實事求是地道。
“哼，你就是不想救人，還找這麼多理由。”劉如意冷冷地道。
面對強詞奪理的劉如意，李帥真是無語了到家了。
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講道理的主子啊？
這時，樊市人站出來道：“陛下，想潛入長安城也不是什麼難事。”
靠，樊市人這是想搞事情嗎？
李帥瞪着樊市人，樊市人一縮脖子，假裝沒看見李帥的目光。
“樊將軍，你有辦法？”劉如意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當然，在半夜，用帶繩子的鐵鉤偷偷扔到城牆垛上，順着繩子就能爬上城牆。”樊市人道。
“好，好，好辦法。”劉如意拍着大腿道。
“可是，就算潛入長安，能進入皇宮嗎？更別說救戚姬娘娘了。”樊噲說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
“朕可以畫個草圖，標出關押母親的地方。”劉如意道。
那關押的地方就在長樂宮的後殿，樊市人也進出過皇宮，自然知道位置所在。關鍵是如何進入皇宮，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樊市人不會飛檐走壁，想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對他來說，難度不小。
本以為樊市人會退卻，不過是說幾句大話罷了，沒想到他還來勁兒了：“陛下，這難不倒臣的，臣對長安和皇宮都很熟悉，既然能潛入長安，就一定夢潛入皇宮內，救出戚姬娘娘。”
樊噲聞言，見自己的兒子這是不要命了，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樊將軍了。”劉如意一錘定音。
“謝陛下，臣一定不辱使命。”樊市人好像得到什麼寶藏似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特么的是找死啊。
李帥搖了搖頭。
等離開中軍大帳后，樊噲對李帥道：“李將軍，老夫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李帥問。
“關於犬子的事，這個不要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竟然夢想者救戚姬娘娘，這是他能辦到的事嗎？”樊噲嘆息道。
李帥想了想，道：“樊將軍，讓我怎麼幫？”
“李將軍隨同犬子一同前往，若發生意外，也好有個照應啊。”樊噲道。
“什麼？讓我也去？這不是把我忘鬼門關推嗎？”李帥皺眉道。
“都是犬子不好，沒那個能力，還要大包大攬，李將軍就行行好，幫幫忙吧，要不犬子這回怕是會死在長安啊。”樊噲乞求道。
這時，樊市人走了過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你們在聊什麼呢？”樊市人問，他的心可真大，完全沒有把這次任務的危險性放在心上。
“聊你啊。”李帥瞥了他一眼。
樊噲已經滿臉怒容，咬着牙，上前就是一巴掌。
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阿爹，你怎麼打我啊？”樊市人捂着腦袋，滿臉不解。
“打你？打你是輕的，再不打你，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樊噲氣呼呼地訓斥道。
“死？怎麼會死？”樊市人繼續問。
“你說你憑什麼要接去長安營救戚姬的任務？”樊噲問。
“完成陛下的心愿啊，只要救出了戚姬娘娘，吾等就能放開手腳，全力攻城了。”樊市人不以為然地道。
“你就裝吧，不裝會死嗎？”樊噲說著又要出手。
樊市人見狀，趕緊跳到一邊，躲了開去：“阿爹，咱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自尋死路啊？長安城是那麼好進的？就憑你，還想救出戚姬娘娘，真是白日做夢。”樊噲氣的身體都發抖了。
“阿爹，不要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能不能救出戚姬娘娘，咱走着瞧。”樊市人梗着脖子道，完全不把樊噲的說教當回事兒。
說教不聽，打又打不着，樊噲急得跳腳了。
李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煩死人，你特么真的很煩人啊。樊老將軍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知好歹呢？”
“我怎麼就不知好歹了？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我不是正這麼干呢嗎？”樊市人繼續犟着。
“你若成了死人，還怎麼光宗耀祖？”李帥反問。
你也在懷疑我的能力嗎？”樊市人冷眼看着李帥問。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你會死在長安。”李帥毫不客氣地道。
“你別太小看人了，別忘了上次救人，我可是也出了力的。”樊市人得意地道。
“還是那句話，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比當初。現在入長安那是自尋死路。”李帥勸道。
“不用你管，我已經在陛下面前許諾，豈能當膽小鬼？”樊市人是鐵了心要去長安了。
“唉，真是服了你了，我陪你走一趟吧。”李帥搖了搖頭。
“什麼？你這是想與我搶功嗎？”樊市人盯着李帥問。
“靠，你特么的腦袋裏裝的是漿糊嗎？還和你搶功？若不是樊老將軍求我，我才懶得管你這破事呢。”李帥也不悅了。
“阿爹求你了？”樊市人說著看了看樊噲。
樊噲一扭頭，不搭理樊市人。
“當然，若不是樊老將軍求情，我才不會答應與你走這趟鬼門關。”李帥道。
樊市人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下去了。
其實，樊市人知道這趟長安之行兇險萬分，但為了證明自己，他死扛了下來。如今聽說李帥願意一同前往，樊市人心裏幾乎樂開了花。因為有了李帥這個幫手，此行即便不會成功，也能全身而退。
“好了，我們是兄弟，我不會看着你身陷死地而放手不管的。”李帥拍了拍樊市人的肩頭。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樊市人看着李帥問。
李帥搖了搖頭，道：“你是樊老將軍的兒子，老子英雄兒好漢，沒人會看輕你的。”
“那阿爹，你以後還打我不了？”樊市人問樊噲。
“老子是怕你白白死掉啊。這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啊？”樊噲仰天長嘆一聲。
“好了，不就是夜探長安，沒什麼大不了的。樊老將軍放心，我一定把樊市人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李帥道。
就這樣，李帥決定與樊市人一起夜探長安城，營救戚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