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十天後,若楓傷愈。
這十天裏,雨瞳再也沒有去過若楓病房一次,可奇怪的是,若楓不止一次看見雨瞳從自己病房門口經過,然後看了看自己,低下頭快步離開。
真是搞不懂,這難道就是沐然師兄說的“女人心,海底針”么?
若楓搖搖頭,戴好裝備,起身出門準備開始訓練,卻被一個胸大腿長的身影以極其強硬的姿勢按在牆上,害羞的讓人小鹿亂撞。
“師……師姐,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若楓看着自己腦袋旁邊纖細白皙的手臂說。
以女王之姿降臨的正是蘇夕夕,雖然她比若楓矮了半個頭,但氣勢上早就把若楓碾成了渣渣。靠着她的師姐身份和滿臉的凶厲,若楓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小師弟,你該不會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吧?”蘇夕夕微微眯眼,“忘記了和女孩子的約定是會被馬踢死的哦?”
若楓被嚇得一抖,求生的本能讓他瞬間想起了之前和夕夕姐的約定。
“記……記得!當然記得!”若楓硬氣地抬起頭,“傷好之後請雨瞳小師姐吃飯對不對?”
若楓現在就像是在學習時間偷偷玩手機的兒子,兒子早早地豎起耳朵聽見了母后的腳步聲,立馬藏起手機裝作在學習的樣子,果不其然,母后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質問剛剛是不是在偷偷玩手機了?兒子理直氣壯地說,我一直在學習根本沒停過!
“是嗎?那你穿着這一身裝備是準備去哪兒啊?”蘇夕夕冷笑着說,“該不會是要去訓練場訓練吧?”
然後母后快步上前,精準地找到了兒子藏手機的地方,拿出手機,一頓操作,把手機放在兒子面前,兒子定睛一看,發亮的屏幕上顯示着不正常的使用時間。
原來母后早就識破了一切。
“呃……”彷彿被扯下了遮羞布一般,若楓微紅了臉。
“唉!”蘇夕夕嘆口氣,“小師弟,其實這次讓你帶雨瞳出去玩,不僅僅是要你去表達謝意,更是師父的要求。上點心吧!”
“師父?”若楓滿頭問號。
在自己養傷期間,師父只來過一次,就詢問了一下那天戰鬥的細況,然後再也沒出現過。現在師父的命令又蹦出來,不僅讓他心生疑惑。
為什麼不當面說呢?
“對,師父想讓你提高一下你自己的社會交際能力。”蘇夕夕說。
“社會交際能力?要這種能力做什麼?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訓練。”若楓說。
“果然是傻瓜,”蘇夕夕無奈地解釋,“我們葬義的主要任務是暗殺和破壞,所以滲透是必須具備的能力,像你上次的那種強攻型任務是很少的。要是你連社會交際能力都沒有,怎麼做到滲透呢?又怎麼做到暗殺和破壞呢?”
“那為什麼之前不教我?”若楓反問。
本來只是若楓的一個隨意的反問,卻沒想到真問住了蘇夕夕。
“呃,那是因為……”蘇夕夕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了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那是因為……你當時……你當時實力不夠,還沒到學習滲透的時候。師父讓你做那種強攻型任務是因為……是因為……啊!是因為想鍛煉你的實戰能力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嗯,就是這樣!”
若楓獃獃地看着蘇夕夕的臉,說:“師姐,現編的吧?”
這幹啥呢?
蘇夕夕一愣,半晌后,她惡狠狠地盯着若楓,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說:“是又怎麼樣?!你今天必須聽我的!”
此時的蘇夕夕一點魅惑的氣息都沒有,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蘇夕夕一邊說著一邊拽着若楓往她的卧室走去,若楓之只感覺自己的耳朵快斷了。
“啊啊啊!疼啊!師姐!你輕點!”若楓疼的嘴巴都歪了,“別揪了別揪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
……
……
“啪嗒!”棕色的防盜門緩緩洞開,若楓緊張地跨入門后的房間。
這是他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難免會緊張,畢竟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時光,哪怕是天天沉迷訓練的他,肯定也會遐想一些這方面的東西。
滿眼都是粉紅色,粉紅色的被子、床單、窗帘,還有粉紅色的玩偶,十足的少女氣息撲面而來。
其實若楓幻想過自己師姐的房間,這種風格的房間也確實存在過他的幻想之中,但並不屬於夕夕姐,而是屬於雨瞳小師姐。
幻想中的夕夕姐的閨房應該是更加成熟的,以紅色為基調,床是結構掛帘式的,床單是玫瑰紅的,上面撒滿了花瓣,床頭放的是一捧半人高的戴安娜玫瑰,空氣里滿是誘人的香味,然後女孩在花海中沉睡,睫毛如蝴蝶般撲閃,呼吸均勻,胸口緩緩起伏,薄薄的被子完美地勾勒出了女孩曲線。花瓣跟着女孩呼吸的節奏上下起伏,彷彿大海里的扁舟。
“喂,再到處亂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哦?”蘇夕夕冷冷地盯着若楓。
若楓立馬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蘇夕夕輕哼一聲,隨即又露出了小惡魔般的微笑,她扶着若楓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那,你說,師姐的房間好看嗎?”
蘇夕夕說這話時,還特意挨緊了若楓,一隻手拉着若楓的衣角,另一隻手挽着他的手臂,洶湧的波濤緊跟着黏了上前。她媚眼如絲,吐氣如蘭,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著魅惑。好像之前傾國傾城的蘇夕夕又回來了。
“哇啊啊啊!師姐你幹什麼啊!”若楓被耳邊的輕撫和手臂上柔軟的觸感嚇了一跳,連忙掙開師姐,逃離那對讓無數男人心醉神迷的波濤。
這女人要是放在古代,絕對是個禍水!
“哈哈哈!小師弟果然還是個男孩子啊!”蘇夕夕笑得打跌,身上那種誘惑人去犯罪的氣息也漸漸消退。
“什麼男孩子?我十八了!也是個男人了!”若楓反駁,帶着一點慍怒。
不論哪個成年男子被說成是小孩子,都會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若楓自然也不例外。
“那你怎麼臉紅什麼呀?我的小師弟?”蘇夕夕滿臉的慈母笑。
若楓下意識地摸摸臉。
好像……是有點燙……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若楓惱羞成怒地扯開話題,“你不是讓我帶小師姐去叱壬市玩嗎?帶我來你卧室幹什麼?”
蘇夕夕用帶着可憐的目光看着若楓,“小師弟,你有衣服嗎?”
“有啊!”
“比如?”
“格鬥訓練服、山地越野服、射擊訓練服、任務服,”若楓如數家珍,“如果睡衣也算的話。”
“你的禮服呢?起義軍不是每次都會請我們參加宴會的嗎?”蘇夕夕表情已經有點不自然了。
“我又沒去過,”若楓說,“每次師父都不讓。”
在葬義呆了好幾年了,完成的任務數不勝數,但蘇夕夕頭一次覺得任務艱巨。
“幸虧我料到了,”蘇夕夕一邊慶幸一邊打開自己的衣櫃。
各式各樣的男裝在蘇夕夕的衣櫃裏,短袖襯衫,夾克西裝,應有盡有。
“這……”若楓看呆了。
“別驚訝,這些都是給你買的,”蘇夕夕從衣櫃裏拿出來一件T—恤,遞給若楓,“穿上試試。”
“哦哦,”若楓接過衣服,看着自己師姐,弱弱地說,“那個,師姐,你能先出去嗎?”
“切,老娘什麼沒見過?”蘇夕夕不屑地說,“趕緊的。”
若楓縮縮頭,沒敢反抗,麻利地把訓練服脫了,露出了自己精壯的上身。
高強度的訓練讓若楓的身材極好,用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來形容都不為過,胸口處一條長長的刀疤更是顯露出幾分凶厲之氣,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可以說是恰到好處,因為在基地所以若楓不用帶面罩,他那張臉也自然露了出來。
極其標緻的臉,那頭黑濯石般泛着流光的長發披散下來,襯着一張清晰如希臘雕塑的臉,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眼睛是標準的亞洲人擁有的棕黑色,目光帶着些許怯懦和自卑,像是班裏經常被高個子同學欺負的男生。
這種男孩,哪怕是在見識過無數男人的蘇夕夕眼裏,也沒有人能比得過。
“咳!”蘇夕夕一時看呆了,反應過來時尷尬地咳了一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了。”若楓穿好衣服,看向蘇夕夕。
衣服的面料很舒服,應該是滌綸的,透氣舒適,比若楓天天穿的訓練服舒服多了。
“嗯……感覺還差了點什麼,”蘇夕夕捏着下巴思考,又從衣櫃裏摸出一件襯衫,“來,試試這件。”
“啊?還試?這件就可以了。”若楓怕麻煩的說,“我沒那麼多講究。”
“你沒有我有!”蘇夕夕強硬地把襯衫塞到若楓手裏,“今天不試完這些衣服你別想走!”
“什麼?!全部試完?!”若楓傻了,指着衣櫃裏的那些衣服,“這起碼有二三十件衣服吧?”
“哼,可不止哦。”蘇夕夕打開了另一個衣櫃的門,衣櫃裏是一條條褲子,大概也是二三十條。
“饒了我吧……”若楓哭喪着臉。
三個小時后。
若楓終於深切地體會到了沐然師兄說的“女人麻煩”是什麼意思了,那是真的麻煩啊!
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就為了一套衣服!還口口聲聲說要搭配。
衣服能穿不就行了嗎?難不成穿那麼好看是去相親的嗎?
“嗯,這套可以,”蘇夕夕上下打量着面無表情的若楓,“就這套了!完美!”
若楓長呼出一口氣,心中的苦悶消除了一半。
啊,終於結束了!
“來,看看。”蘇夕夕拉開衣柜上的自帶的全身鏡。
若楓看了一眼鏡子,愣住了。
這是他嗎?
絲縷縷的光線下,鏡中的男孩俊美的臉龐曲線像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一樣圓潤完美,穿着一件米色雙排扣呢子大衣,大衣敞着,露出裏面的剪裁合身的白色襯衣,除了眉眼中帶着一絲不耐煩和苦悶,無可挑剔。
雖然有些自戀的程度,但若楓確實找不到什麼形容詞了。
“原來我……我也可以這麼帥的嗎?”若楓有些受寵若驚,不斷的在鏡子前轉身。
“忙了這麼久沒白忙吧?相信你師姐的眼光,”蘇夕夕拍拍若楓的肩膀,“明天就穿這套去吧!”
“好!”若楓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傻笑呢,壓根沒聽清自己師姐在說什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明天就穿這套去!”蘇夕夕笑着說。
“明……明天?!”若楓大吃一驚,“這麼快?小師姐知道嗎?”
“知道啊,我早就告訴她了,”蘇夕夕聳聳肩,然後用勾死人不償命的動作挑起若楓的下巴,“你知道,你師姐我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明天我去叫你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