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美好的憧憬
楊波在梅鎮盤桓數日,終於等來了周延儒、張廷登、左卓英等人的馬車,這下隊伍就壯觀了,浩浩湯湯,往淮安進發。
行到虎山堡,車隊停了下來,楊波由許二江作陪,要在虎山堡視察防務。
“倘若外敵入侵梅鎮,只能走西關和虎山堡這兩處,尤其是虎山堡,工事要抓緊。”
楊波交待了許二江幾句,耽誤了一陣,中午時分,中午時分,車隊才達到小陳庄,索性在小陳庄稍事歇息,用過午飯後再走。
楊波的人馬包括幾十名親衛,車隊裏還有楊若菲、封雅雯和王冰凌幾個女子。
封雅雯懷了孕,跟沈燕青提及想去半島山莊靜養,沈燕青二話沒說,竟然同意了。
張廷登知道楊波此番去淮安為的是什麼,顯得憂心忡忡,吃過午飯,又來試探楊波的態度。
皇上還是太心急了,讓周延儒取代楊一鵬,張鈇取代謝文治,還派了駱天翼出任市舶司提舉,這樣的安排,對二楊來說,無疑是釜底抽薪,操之過急。
楊一鵬和楊波又豈是省油的燈?
楊波顯得很無辜,“張大人,你看我像個惹是生非的人么?”
張廷登聞言,心道,要說惹是生非,你楊波稱第二,天下就沒人敢說是第一。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算什麼?
雖說道理上說得通,但在皇上的眼中,跟陳勝吳廣那般起事也差不離了,這不是惹是生非?
舟山,雖說楊波為舟山營解決了軍餉,但楊波實質上也將舟山據為己有,這是大逆不道,皇上沒有明言,不過是忍下了而已。
當然,從效果上看,兩地的老百姓確實得益不少,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裏不爽,對楊波有了深深的忌憚。
楊波的羽翼已然豐滿,早已無人可制,皇上的忌憚並非毫無道理。
種種跡象看,楊波和楊一鵬確有勾連,楊一鵬可是漕運總督,而漕運又關於朝廷命脈,這很要命,無論如何,皇上都不能再忍下去。
眼見楊波走向他的馬車,張廷登快走一步,攔住了去路,沉聲道:“老夫幾年六十有五,都是快要入土之人了,見慣了世態炎涼,人間悲喜,楊波啊,聽老夫一句話,切莫輕啟戰端,戰端一啟,血流成河,百姓遭殃啊。”
“張大人,皇上想的是什麼,你我度心知肚明。”
楊波只好停下腳步,正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我信條,我不可能做一隻待宰的羔羊。”
“那你和楊一鵬到底要做什麼,不妨說個清白,也讓老夫返京,對皇上有個交待。”張廷登不肯讓道,撅起下頜花白的鬍鬚,說道。
崇禎步步緊逼,別說楊波,就是楊一鵬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如何應對,楊波心裏已經有了些想法,此番來淮安,正是要跟楊一鵬詳加商議,定下一個雙方都可接受的方案來。
如今楊一鵬對朝廷的態度已經明朗,兩人是一條繩上螞蚱,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自行其事,凡事都要商量着來,至少也要通個氣。
“天機不可泄露.....”
楊波呵呵一笑,靈巧地繞過張廷登,疾步向馬車走去,到了近前,發現王冰凌坐在車夫的位置上。
“冰凌,你老搶人家車夫的活計做什麼?”楊波奇道。
王冰凌一臉的嚴肅,眸子往車廂方向撇了撇,隨即又小聲道:“午飯時,我聽到他們幾個的談話,左卓英認為是他讓人殺了張鈇,那個張廷登倒是為你辯護了幾句,說你當時在海上,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周延儒沒吱聲。”
王冰凌的視覺和聽覺異乎常人,可為常人之不能,她的話,楊波沒理由不信。
楊波冷笑道:“那就將錯就錯,呵呵...”
張鈇被殺,是因為要去海州取代謝文治任海州知州,一般人都會這麼想,如果朝廷解決不了楊一鵬,下一個就是他左卓英,所以他那麼說,楊波並不覺得奇怪,張廷登能為楊波說話,倒是出乎楊波的意料。
“駕..”
楊波還沒上車,野蠻女司機便吆喝起馬來,馬車啟動,楊波趕緊跳上馬車,馬車裏又見一個不速之客,封雅雯。
“夫人?”
“都什麼年月了,還叫我夫人?”封雅雯擰了一把楊波的大腿肉,斥道。
楊波立刻改口,說道:“雅雯姐,你有事?”
“當然有事,沒事兒我坐你車上做什麼?”
封雅雯雙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語帶撒嬌地道:“你說,孩子生下來,該起個什麼名兒才好?”
楊波皺眉道:“雅雯姐,咱們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好不好?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現在着的什麼急?”
“那就一個男名兒,一個女名兒,都備着。”
封雅雯嘟嘟嘴兒,斜眼瞧着楊波,又道:“我這輩子,也許就着一個孩子,我能不着急么?”
“楊波,我知道一定是個男孩,就用一個劍字,但是,倘若跟我姓封的話,封劍似乎又不太妥,倘若跟你姓楊,叫楊劍,就順口多了,你說是不是?”
到底是那個jian,建?劍?這個字有歧義好不好,你倒是說清楚啊。
封雅雯怕不是只為孩兒起名兒而來,這種時候,言多必失,楊波乾脆閉嘴不言。
楊波悄悄翻動‘日與之光’徽章,滋了樂水。
視野里,立刻彈出樂水的身影,身邊是褚春分、鄧玉涵、徐驥、李西華,還有幾個陌生面孔,大概是鄧玉涵從杭州請來的,似乎都在忙碌,爬在書案上,有的在寫着什麼,有的在噼噼啪啪地打算盤。
而且是那種八十一檔的雙排大算盤,據說這種特大算盤是大明著名律學家朱載堉發明的。
朱載堉找到了計算十二平均律的數學方法,就是用的這種算盤,對數字2不停地開平方、開立方,求出十二平均律的參數,計算結果精確程度達到十五位有效數字,並以此為據,設計並製造出弦准和律管,他提出的十二平均律理論,解決了困擾世人一千多年的學術難題。
這是朱載堉在對世界音樂的巨大貢獻。
他的理論被廣泛應用在世界各國的鍵盤樂器上,包括鋼琴,所以,朱載堉也被譽為‘鋼琴理論的鼻祖’。
‘師兄,我們開始為你的星圖填空了。’樂水小聲道。
‘沒有計算機,這種大算盤也挺不錯呀。’
‘那師兄也來試試?’樂水翻了翻眼皮,甩了楊波一個白眼。
‘這個么...嘿嘿。’
星圖填空至少已經開始了,鄧玉涵也算賣力,令楊波老懷大開。
跟樂水說了幾句,楊波又滋了十二娘,他要了解一下樂團的近況。
尤其是張岱在沈家堡的時候,楊波已經交待是十二娘,掏空張岱所學,用簡譜記下來,也算楊波為後世做的一點兒貢獻,不然,幾百年以後,很多古譜都失傳了,豈不可惜?
‘十二娘...’
‘公子....’
張岱正在教那個叫藍玉娘的姑涼彈琴,手把手地教,看起來挺認真的模樣,楊波看着卻有些不對勁。
張岱和藍玉娘二人並肩坐着,身體靠得很近,距離已然為負了,手把手倒也罷了,趁人不注意,那手差不多都伸進藍玉娘的高聳的胸里去,兩人眉來眼去,藍玉娘頻頻遞送秋波...
尼瑪個LSP....
他們哪裏是在彈琴,調情還差不多。
楊波用的是上帝的視角,看得一清二楚,‘十二娘,他們都那樣了,你也不管管?’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我一個外人,管得着么?’
‘不是,不是..’
楊波大搖其頭,張岱毛手毛腳的,分明是把十二娘的樂團當成在風月場所賣唱的那種東西,這可不是楊波想要的。
十二娘樂團的人,張岱竟也敢動心思?
關鍵這人還有龍陽之好,呃...
楊波心生厭惡,頓時黑下臉來。
楊波還想着把十二娘樂團的人,有朝一日,分給他手下的幾個年輕小將做媳婦兒呢。
‘十二娘,你的樂團可不是風月場所的那種,張岱不能這樣對待你的人。’
十二娘心裏只有楊波,想法也單純,藍玉娘、何銀兒,還有韓彩衿她們幾個,只要不是這麼對待楊波,十二娘才犯不着去管呢。
但楊波這麼一說,十二娘也想起楊波曾經跟她交待過樂團的規劃,張岱和藍玉娘兩人的做派,確實有些不合適,樂團其他人還看着呢。
十二娘怯怯地問:‘那公子說該怎麼辦?’
‘你們把曲子學會,趕緊讓他走人...’
楊波直擺手,顯得很不耐煩,稍頓,又補上一句,‘藍玉娘就讓他帶走吧。’
此事還需要跟沈燕青交待一句,十二娘畢竟年幼,這種事,她可能真處理不來,楊波跟十二娘下了線,又滋了沈燕青。
視頻接通了,楊波感覺良好,這多方便啊。
即使被雷又劈了一回,也在所不惜,太值了。
某種程度上說,整個人類的發展史,其實就是一部通信不斷進步的歷史,最初的面對面、口信、紙質的信件、電話、電報、互聯網、2G/3G/4G/5G/6G,乃至星際通訊,三體人甚至都不用說話了,乾脆電磁波直接交流,文明程度之高,直接碾壓地球人...
楊波有了這個手段,不由憧憬起來,楊波,以及楊波的身邊人,甚至包括大明,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韓贊周竟然也在一真醫館。
楊波看到翠兒也在,頓時明白,韓贊周這是找沈燕青為翠兒弄個‘試管嬰兒’。
韓贊周應該高興才對,怎麼見他一臉的怒氣,正跟沈燕青抱怨。
沈燕青見楊波出現在視野里,只是不動聲色地瞅了瞅楊波身邊的封雅雯,並沒有跟楊波說話,伸手跟韓贊周討來一張紙頭,展開一看,是付滿發的公文,事關楊波跟付滿提到的,那天楊若菲被人賣豬仔一事,言稱近期要開展出租馬車大整頓,公文專門抄送了一份給韓贊周。
韓贊周是楊波委任的監察委主任,這麼做也應該。
“燕青,這是付署長在打咱家的臉呢。”
韓贊周委屈道:“咱家不是這段時間不在沈家堡么,請來的幾個幫手也忒不爭氣,你放心,咱家一定將那潑皮給你找出來。”
沈燕青看罷,見文書還給韓贊周,說道:“這事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兒,這樣吧,韓爺多找幾個暗樁,摸清楚到底都是那些人在為非作歹,之後配合付滿來一次大清掃。”
韓贊周連連稱是,氣哼哼地說道:“這回,咱家定讓那幫混賬車夫識得閻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看起來,沈燕青處置得十分妥當。
楊波從淮安回到沈家堡之後,便徑直北上了,這一去,很長時間沈家堡便有沈燕青掌舵,楊波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楊波正跟沈燕青說起張岱一事,封雅雯終是察覺道楊波在神遊仙外,立刻揪住楊波的一隻耳朵,不滿道:“楊波,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到啊?”
“你說什麼了?”
“我說,倘若是個兒子,就叫封建,倘若是個女兒,就叫楊劍,好是不好,你倒是說句話呀。”
“女兒的話,叫楊眉。”
楊波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到頭來,封雅雯誕下的果然是個女孩兒,名字真就叫個楊眉,這是后話,暫時按下不提。
切....
沈雅雯和封雅雯在各自的空間裏,發出了一樣的象聲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