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秩序崩潰
大橋對岸，一條筆直的道路直通視野盡頭，附近是荒野，黃沙飛揚，雜草叢生，死氣沉沉。
驕陽似火，使得空氣沉滯，燥熱無比。
“呼……呼……”
陳清雙手扶着膝蓋，不斷喘息，整個人彷彿剛才水中撈出，衣物都濕透了。
長達兩三公里的高速奔跑，幸好得到珠子，身體素質有極大加強，否則是斷然撐不下去的。
“你非要至我於死地？”陳清勉強開口說話，“我們大可以合作，你一個人在野外遭遇危機未必都能獨自應付得了。”
“合作？”張大飛嗤笑，“事到如今，還有合作的機會？”
兩人早已撕破臉皮，即便合作也是貌合神離，甚至會被對方在關鍵時刻背後捅一刀。
“怎麼沒有？”陳清正色道，“如今到處都是變異的怪物，危機四伏，我一個人也獨木難支，兩人互相幫助，才更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他需要溝通，一是拖延時間，二是尋找機會。
至於合作，他自己都不信。
“哼！”
張大飛冷哼一聲，目光閃爍，有些意動，但轉眼間被他拋之腦後：“巧舌如簧，沒用，給我去死！”
遲則生變，容易出現意外，他必須趕緊下手。
陳清面色微變，轉身就跑。
他只是個高中生，從來沒學過進攻手段，而對方卻學跆拳道，加上自己體力損失比對方大太大，真要對抗，會被活活打死。
“跑？”
張大飛眼睛眯起，緊追不捨：“跑得掉？”
論速度，他足以碾壓陳清，對方這是徒勞。
兩人踏足荒野，陳清的步伐驟然停下，矮身從地面拾起一抔黃沙，向張大飛甩去。
跑肯定不行，這才是他的目的。
近身戰打不過，他只能玩陰的。
張大飛警覺，一手遮臉，擋住黃沙，然而，當他把手放下的剎那，由是一抔黃沙飛射而來，砸了他滿臉。
“草！”
他怒罵一聲，眼睛進了沙子，火辣辣得疼，眼淚更是直流。
運氣真好！
陳清眼睛一亮。
張大飛身體素質再強，他身體的某些部位也終究脆弱不堪。
見此，陳清果斷上前，狠狠的給他一腳。
“啊！”
張大飛慘嚎，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整個人倒在地上，捂住下面，身軀彎得猶如一隻蝦米，不斷顫抖。
男人的致命弱點，身為男人的陳清最是了解。
勝負，扭轉的相當突然。
“算你倒霉。”陳清上去瘋狂的踹他，找准人身上脆弱的部位下死手。
“你給我去死！”
張大飛掙扎着揮拳，卻被陳清躲過，並且承受更加兇狠的擊打。
太陽穴、心臟、腰側、五官……
這些部位被擊打，造成的傷害不可想像。
“我投降！”
張大飛皮開肉綻，被壓製得窩囊憋屈至極。
陳清並未理會，繼續拳腳招呼，不給任何翻盤機會。
投降？
事到如今，投降有用？
“我不甘……”
張大飛嘶吼，結果嘴巴被陳清重重一腳踩斷好幾顆牙齒，口腔滿是血跡。
“要怪，就怪自己太自私！”陳清毫不留情，一腳又一腳，直至對方一動不動，瞳孔渙散，方才罷休。
“呼！”
倒在荒野上，陳清胸口起伏，如釋重負后，口乾舌燥，渾身濕透的衣物讓他異常難受。
脫掉衣服，他踉踉蹌蹌起身，回到岸邊陰涼處休息。
在那裏，數千米外被絕望籠罩的場景依稀可見，對此，他一言不發，若是有能力的話，他肯定搭救，但如今自身難保，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活下去。
休息十分鐘后，陳清恢復些許氣力，沿着道路，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前行。
“有車！”
天無絕人之路，走出去兩千米，他看到希望。
如果沒車，他恐怕要渴死，唯一的辦法反而是偷偷摸摸回到橋上，尋回被自己丟下的礦泉水，但那風險很大。
來到車輛旁，陳清發現車上有乾涸的血跡，車門已經被破壞，玻璃四分五裂，但車鑰匙還插着，車主在生前應該是突然碰到怪物，不幸遇難。
扭動車鑰匙，發動機成功開啟。
陳清在車上翻了翻，找到兩瓶水，還有幾個麵包，喜出望外，連忙撕開麵包狼吞虎咽，並且把兩瓶水全部解決。
吃飽喝足，陳清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幾分鐘后，車輛發動。
他需要去尋找自己的下一頓，期間也提防着，以免自己成為別人的下一頓。
“最好能碰到一些我對付得了的怪物……”陳清一邊開車，一邊謀划。
總是逃命，總有一天會死得很慘，他必須嘗試利用珠子提升肉體素質，從獵物變成獵人。
開了一段距離，碰到加油站，他進入加油站旁邊必然配套的便利店。
方才進入，一隻家豬差不多大小的老鼠從收銀櫃枱后躍出，直撞陳清。
“好傢夥，還知道偷襲？”
陳清一驚，連忙避開，動作太大，撞倒一個貨架。
環顧四周，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武器，陳清拿起櫃枱上的電腦，嚴陣以待。
“吱吱！”
被對方避開攻擊，老鼠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重整旗鼓，躍出，再次進攻。
“一隻稍微變大一點的老鼠也敢囂張？”陳清火氣上涌，並未退讓，拿起電腦爆砸老鼠腦袋，打得它頭破血流，栽倒在地。
“吱吱！”
吃痛后，老鼠猶如驚弓之鳥，渾身汗毛炸立，知道這個人類不簡單，轉身就跑。
然而，它在地面刨了幾下，位置卻沒動，轉身一看，只見陳清死死的握住它的尾巴，目光不善。
“想跑？”
陳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猛力一拽，老鼠被拉回，隨後他亂拳招呼上去，砸得老鼠皮開肉綻，最終撲騰幾下，咽氣了。
完成獨自擊殺，陳清也總算放心。
雖然厲害的怪物強得離譜，但並非全部，張大飛能以普通人的體質擊殺老鼠便可見一斑。
在貨架上翻找到還算鋒利的西瓜刀，陳清用以打開老鼠腦袋，難忍噁心感，取出一顆灰色的珠子，用店內的飲料進行沖洗。
握着灰色珠子，一股暖流在陳清體內遊走，驅逐疲憊感，強化他的肉體。
不過，他能感受到灰色珠子給予的效果並不出色，至少和最初得到的綠色珠子比起來，相去甚遠。
“看來珠子也是有檔次之分的。”陳清唏噓。
把珠子放入口袋，陳清把能充饑的食物儘可能的搬入車內，又給車加滿油，正要離去之際，注意到懸挂在天花板上的電視。
也許有用……
他想知道城內的情況究竟如何，有沒有被鎮壓。
翻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結果硝煙四起、快要淪為廢墟的城市呈現他的眼前——
“緊急通報，世界各地大部分城市已經淪陷，成為怪物樂園，有專家分析，全世界已經有四十多億人死亡！”
“北雲鎮驚現巨大禽類，通體燃燒火焰，體長超過五十米，所過之處儘是火海煉獄！”
“滄瀾海域附近出現一頭體長百米的恐怖鯊魚，過往船隻全部沉沒，海域附近已經徹底成為不可靠近的禁區！”
“天軒城內，一頭翱翔天際的黑色巨獸遊走各個城區，大肆破壞，如入無人之境！”
方才打開電視，陳清就徹底被一大堆向他丟過來的信息驚呆了，全世界的秩序，竟然因為這次異變，分崩離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