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人皇誕生
“既然你只能再扛一道，我自然要出去。”陳清語氣低沉，“出去之後，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事到如今，面對眾多異族皇者，哪怕他掌握時間法則，也難以力挽狂瀾。
“你也沒辦法了嗎？”天魔棺語氣遺憾。
“有。”
“有？”
天魔棺錯愕，隨即大喜：“什麼辦法？”
危在旦夕之際，陳清這句話着實讓他感到震驚。
“……”
陳清默然片刻，說道：“指望黎天有沒有足夠的本事操縱時間。”
操縱時間？
聞言，天魔棺無奈道：“我說了，這麼多異族皇者虎視眈眈，黎天不可能像你所處的那個時代一樣，把時間逆轉，並且送你回去。”
“和你的想法有所差別。”陳清搖頭，“無需逆轉。”
……
“咔嚓——”
天罰之龍咆哮，璀璨的紅色雷霆彷彿要震碎天穹，宛若巨蟒般的雷霆徑直劈落，轟擊天魔棺，令整條通天梯劇烈顫抖，似要崩塌。
“轟轟轟……”
電流凝聚於天魔棺周遭，那些異族皇者同樣沒有閑着，紛紛展現出各自的手段，試圖打爆這口堅硬得超乎想像的棺材，蘊含毀天滅地之勢的能量使得封禪之地山石崩落。
“放我出去！”
“自由，我感覺我快要自由了！”
“有朝一日，我若出去，要那人族全族覆滅，從歷史中徹底抹殺！”
……
如邪魔般的詭異聲音從封禪之地內傳出，殺氣騰騰。
“不好！”
與手持紅魔弓的異族激烈大戰的耿鴻面色大變：“天罰之龍加上十多位異族皇者的攻擊，讓封禪之地鎮壓的凶獸有了可乘之機！”
“咻咻咻……”
然而，一道道飛馳而來的紫紅色利箭，迫使他不得不一門心思的專心於對付眼前的傢伙，分身乏術。
“陳清，該出去了。”天魔棺語氣前所未有的慎重。
“嗯。”
陳清頷首，進而推開棺材板，從其中走出。
頓時，通天階第九百九十八階的恐怖威壓席捲而來，但他此刻已然突破至悟道境，實力暴漲，並未因此喪失抵抗之力。
“唰唰唰……”
適應壓力的同時，陳清感受到十餘道飽滿殺意的目光匯聚己身，而斷去左臂的黎天處於一角，被六位異族皇者糾纏，傷勢嚴重，渾身染血。
“轟！”
當陳清踏出天魔棺的剎那，黎天爆發出強烈的氣機，硬抗一位異族皇者的攻擊，運用時間法則加速自身，快速出現在陳清身邊。
“嗤啦……”
下一秒，一柄黑色鐮刀從虛空乍現，鋒芒落下。
“鏘！”
可惜，這次他並未得償所願，黎天手中的人族帝劍準確的格擋住他的攻擊，緊接着他一腳踹出，直接崩碎空間，使得其中隱藏的身影無所遁形。
不好！
那掌握空間法則的虛空族皇者心中一驚，暗暗叫糟，但來不及退避，黎天手中人族帝劍演化出一條金色巨龍，一口將之吞沒，沖向虛空深處。
“陳兄，我想你做好準備了。”黎天淡笑。
陳清問：“通天階能助我成皇？”
“能。”
黎天道：“雖然很倉促，你尚未達到歸虛境，拔苗助長會阻礙你往後的境界提升，但……為了人族，別無選擇。”
很顯然，他知道無上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上”。
“無妨。”
陳清的話有些意味深長：“只要渡過這一劫，我有辦法抹除這份影響。”
“抹除影響？”
黎天微微訝異，沒想到陳清會說出這番話。
不過，形勢岌岌可危，沒時間長篇大論，他猛地抬手，輕喝：“大陣，啟！”
“轟——”
頓時，圍繞着通天階的封禪之地周遭，散發攝人心魄的猩紅光輝，形成一片繚繞奇異符文的法陣，法陣微微旋轉，幾乎是在眨眼間形成，快得連異族皇者都無法反應過來。
“！！”
震驚的情緒蔓延，那些異族皇者紛紛停止動作，望着黎天的眼神充滿錯愕。
天理坐鎮，他居然真敢逆轉時空？
他瘋了不成？！
望着這一幕，附身姬無月的天理眼中閃爍複雜神色：“我真是創造了一個了不得的種族……”
“簡直找死！”
“真當我等不存在？”
那些異族皇者豈會任其胡來，爆發出絕強的攻擊，劍氣、刀芒、能量衝擊紛紛爆出，每一道都能輕易轟殺身為悟道境的陳清。
“去！”
黎天輕喝，空間戒指內飛出一面泛着金光的鏡子，鏡子懸浮半空，將那些攻擊全部吸收，並且反哺黎天。
“嗡！”
陳清空間戒指內的天星鏡同樣飛出，守護兩人。
兩面天星鏡護身，那些異族皇者的攻擊短時間內難以奏效。
與此同時，喪生大戰的人族生靈，他們的靈魂散去，化為灰色煙霧般的物質，被黎天吸收，令他短時間內爆發出遠超全盛時期的力量。
“還請天理出手阻攔！”一位異族皇者眼見攻擊無效，立刻向天理請求支援。
天理搖頭：“我不能出手。”
“為何？”
“他並沒有送生靈回到過去打亂秩序。”天理解釋道，“他只是……讓通天階多存在了十萬年。”
原來如此！
得到答案，那些異族皇者如夢初醒。
黎天不是在逆轉時間，而是在加速時間流逝！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咳咳！”
黎天不斷咳血，雙眼黯淡無光，面色逐漸慘白，彷彿鮮血被抽離：“陳兄，你該踏出最後一步了……”
“……”
陳清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此時此刻，終究不是矯情的時候。
並未猶豫，他邁步往上，但讓他意外的是，那面無形的牆壁依舊存在。
為何還在？
陳清不明所以。
“惡兆之種是你的一部分。”黎天解釋道，“雖然他在你體內，但你們現在不是一體。”
“我已經進入問鼎境極境，不夠？”陳清心中一沉。
黎天搖頭：“不夠。”
“我去，搞了半天，最後還需要我祭獻自己，成全陳清？”心魔化形而出，站在陳清身旁，一臉苦笑，“夠狠！”
說著，他的身軀開始崩散，灰白色的物質湧入陳清體內，猶如被陳清吸收。
這一刻，暴躁、焦慮等等負面情緒在陳清心中逐漸放大。
“兄弟，你……”
陳清震驚。
他從沒想過心魔竟然會如此果斷且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別謝我。”心魔打斷，抬手指向遠方的黎策，“這貨製造了我，肯定有反制手段，我不答應，估計他也會強行弄死我。”
陳清啞然。
惡兆之種，本就是由黎策折騰出來，或許確實如心魔所言，黎策擁有讓他自盡的手段。
“他媽的，這死得也太憋屈了。”心魔罵罵咧咧，一臉不甘與悲傷，“如果你未來能走得更遠，觸及輪迴，你可一定要讓老子投胎富貴人家，做一輩子瀟洒風流的紈絝子弟！”
“好。”
陳清重重點頭。
“如果有來生，一定要讓我口才特別好，老子就怕碰到你這種特別能扯淡的傢伙了，道理全讓你一個人給講了。”
“好。”
“如果有來生，請讓我記起這一輩子所經歷的故事。”心魔的身軀漸漸淡去，最後伸手推了陳清一把，“雖然你可能沒把我當兄弟，但我是真把你當兄弟的……”
“嘭！”
當陳清踏足第九百九十九階，金色的光輝自體內溢出，緊接着形成金色光柱，直衝天際，攪亂風雲。
悟道境二重……悟道境五重……悟道境八重……
境界桎梏宛若不存在，伴隨着澎湃的力量如井噴般湧出，他心有所感，回首望向黎天，發現後者瞳孔渙散，濃郁白光淹沒身軀。
“轟——”
下一刻，白光衝天，直入雲霄，令天地失色，隨即化為道道紅霞，散落而下。
人皇誕生與人皇崩殂，同時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