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明神與夜遊神
“監察使莫非明見過竇總旗。”
莫非明不留痕迹的掙脫竇懷春的熊抱，拱手作鞠。
“小莫莫害羞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竇懷春齊肩碎發，柳眉鳳眼，頗具英氣，看起來還比黃澤高出一線。
“姐，你來我就安心了。”
莫非明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心中有了主心骨。
“別放鬆警惕，我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是因為李文書在夢中不弱於我。想要打敗他，首先要打破這個夢境。”
竇懷春的聲音有種磁性，讓人沉醉其中。
“可這是李文書的夢，怎麼能打破它呢？”
黃澤下意識問道。
“誰說這是李文書的夢？鎮鬼司有李文山的檔案，六十年前，春滿園的老闆撿到了兩個孤兒，正是李文山兩兄弟。李文書自幼清秀，深受老闆喜歡，早早上台成了角，而李文山還在打雜。打磨了十年，李文山才得首次上台。然而那一天，一場大火點燃了春滿園，整個戲班百餘號人除了李文山無一倖免。隨後鎮鬼司介入，發現李文山遭遇了異妖夢魘，並留下一個永固夢境。後來李文山加入鎮鬼司，一直留守在小掖縣，直到如今。”
竇懷春已經調查過李文山了，只是檔案里李文書的信息幾乎沒有，更不知道李文書一直存活夢中。
“這是李文山的夢？但是掌控夢境的卻是李文書。”
莫非明已經在夢中過了好幾天，李文山明顯控制不了夢境。
“也許鳩佔鵲巢了，誰知道呢。”
竇懷春聳聳肩，對於這一切不屑一顧。
“那就好說了，姐，李文書你來處理，李文山就交給我了。”
莫非明再次坐回輪椅，恢復到溫文爾雅的模樣。
“為了防止李文山兄弟遁逃，我旗下四位龍驤將軍已經在城外布下埋伏，力求活抓李文書。”
龍驤將軍在鎮鬼司中屬於鎮鬼校尉的上級，皆是白銀級的實力。竇懷春已經拉出扶風府九成實力了，因為整個扶風府鎮鬼司，只有她一個明神境（黃金級）坐鎮。
“莫非明必不辱使命，定拿下李文山頭顱。”
莫非明和李文山都是白銀實力，但是李文山已經年近七十，身體素質已經下滑。
“這位小兄弟就是黃澤吧，我聽說過你，很不錯。雖然你不是官府中人，但是獎勵不會少了你，你和小莫莫一起去對付李文山。結束后，你直接找小莫莫要錢，別客氣，他是土豪。”
竇懷春氣場很足，雖然話語輕佻，卻非常具有力量，讓人不會懷疑。
“沒問題，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黃澤，是否有意加入鎮鬼司，我給你引薦。”
莫非明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點頭接受。他本來就很欣賞黃澤，不用竇懷春說，他也會給黃澤一場富貴，還那救肉身之恩。
“人各有志，給錢就好。”
黃澤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他的心不在此，此時他只想找到狩人，正好返回地球。
“李文書的婚禮正在進行，我去搶親了，這還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呢？”
竇懷春一甩大氅，整個人似那流星劃過天際，絲毫不掩飾。
“杜津呢？”
黃澤忽然想起來，他來這要找人。
“邊走邊說，杜津他還活着，只是被人吊了起來，解決了李文書，他自然會蘇醒。”
莫非明坐下輪椅如同安裝了馬達，快速駛向前方。黃澤要很吃力才跟上他。
“旺盛精力。”
隨着悠米的到來，黃澤一下輕鬆了很多。這也讓莫非明側目幾分。
“召喚師，二十二個小妖，全部解決。”
蓋倫也回到黃澤身邊，這些妖怪都是黑鐵級別的存在，沒什麼麻煩。
“哦，竟然還有兩個英雄魔法引擎。這些妖怪等級雖低，但是收穫不錯嘛。”
隨着蓋倫的到來，心靈深處凝結了兩個英雄魔法引擎。
“來吧，看看能出什麼東西。”
跟着莫非明行動的黃澤速度開始慢了下來，一心兩用。
“咔咔咔。”
隨時遭遇戰鬥，黃澤直接就開啟兩個英雄魔法引擎。
蜜餞果實（種子）：種子種下后60秒結出果實，被摧毀后掉落五個水果。每個水果提供3.5%最大生命值的治療。
近戰小兵（紅色）：一隻近戰兵。
有點意外，這兩個都是黃澤沒見過的東西。小兵是標準的炮灰，但是蜜餞果實看起來就很香，五個水果能恢復將近五分之一的生命值，但是黃澤還不知道最大生命值會以怎樣的形態呈現。
......
春滿園，到處張燈結綵，異常熱鬧。定睛一看，滿場的都是遊魂，野妖。服務他們的是被李文書困在夢境中的侍衛，居民。
李文書和李文山在卧室中交談，俞幼梅一身紅妝坐在床上，一個小小嬰兒在她懷中。
“果然是俞幼梅的兒子，這嬰兒人魂鬼魄，若無意外，十餘年後他就會變成正常的凡人。如果是我的子嗣，人鬼之間將會維持平衡，我李家說不定也會成為血脈家族。”
李文書手中拿着一顆蠟丸，那是俞四通收集的鬼血。
“五十年前，那場大火把我們重新變回沒有家的孤兒，今天，我們終於不會孤獨了。”
李文山五十年來第一次談起當年的事，他覺得自己是該走出那件事情的陰影了。
“火啊，我都忘了那火是我放的了。”
李文書依舊稚嫩的臉龐露出暗沉的笑容，眼神充滿了殺氣。
“你說，火是你放的？”
李文山的情緒瞬間轉變，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文書。
“哈哈哈，是我放的，沒想到吧。”
李文書肆意而癲狂的笑着，看着李文山的眼神充滿了戲謔。
“為什麼？”
李文山的情緒像是被點燃的火山，瞬間爆發了，手中的長刀毫不留情的劈向李文書。
“你終於問我了，你都七十了，終於也問我為什麼了。”
李文書兩個手指輕易的夾住長刀，眼淚止不住的流出。
“我登台唱戲你打雜，我成角了你還是打雜。但是啊，為什麼？為什麼班主會把芷蘭許配給你，為什麼，為什麼！我去問班主，我去問芷蘭，我去問你，我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說，為什麼？”
李文書抓住李文山的衣領，瘋狂的問着他為什麼。
“班主待我們像家人一樣，整個戲班的人沒有對不起你，你卻燒死了他們。”
李文山知道自己不是李文書的對手，心中只剩悔恨，為什麼沒有早點死，死了夢境就結束了，就不會有李文書這個人了。但此時李文書已經成就夜遊神，能夠離開夢境了。李文山心知哪怕他沒有主動提起那件事，李文書也會主動告訴他。因為李文書要讓他永遠沉陷在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