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心亂（三更）
黎無雙尚未從方才風清漪的那番話里回過神來，是以並未開口，而常彥青則好奇地詢問：“兩家一起做，這個要怎麼做？”
他突然覺得這個風小姐很有意思，若是能跟無雙一起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我喜歡華光綉坊的樣式，卻也欣賞飛絲夫人弟子的綉工，那就由華光綉坊來裁衣，瓊宜綉坊來做綉工，你們二位以為如何？”
常彥青當即答應，“我這邊是沒問題。”
說完，他看向猶自呆愣的黎無雙，似是未聽見風小姐說的話一般，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黎無雙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常彥青忙提點她：“風姑娘的意思是讓你們華光綉坊來裁衣，我們瓊宜綉坊來做綉工，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當著睿王的面，自己怎好拂了風小姐的面子？再說，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那行，至於具體要裁成什麼樣式，綉什麼圖樣你們兩個就先商量吧，等商量好了，拿來給我看一眼就行。”
就是要將他們兩個綁在一起才能慢慢產生出感情來啊。
睿王府的婢女將黎無雙和常彥青一起送出睿王府的大門，才轉身回去。
“常彥青，方才風小姐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早在風姑娘定下誰來給她做嫁衣之前，你就已經知曉飛絲夫人弟子的下落了？”
這可是他的殺手鐧，飛絲夫人的嫡傳弟子，若當初他將這件事說出來，自己哪裏還有勝算？整個大澤，誰不知曉飛絲夫人的大名？
“是。”常彥青承認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我想讓你贏。我之前說過很多次了，我喜歡你，可你從來不信。”
這次若不是從風小姐的口中說出，而是自己親口告訴她的話，她定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故意使計騙她心軟，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放下過戒備。
“那時候風姑娘要做嫁衣，我們兩家都在爭取這個機會，而這個時候恰好我們常家在外地的一個掌柜找到了飛絲夫人嫡傳弟子的下落，而且對方有意要來我們常家做事。他寫信給我，要我儘快將這件事給定下來。可我知曉，若是這件事真的定下了，那風姑娘的嫁衣八成是要交給我們家的綉坊來做了。我知道你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許久，我不忍心讓你失望，所以刻意壓下了這封信，一直到風姑娘嫁衣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將那封信交給我父親。”
為此，父親罰自己閉關盤賬，但是自己心裏卻很高興，因為自己讓無雙得償所願了。
“無雙，我是真的喜歡你，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
自打失去母親之後，從來沒有軟弱過的黎無雙，第一次落荒而逃了……她的心亂了。
一直在暗中默默看着他們的黎夫人，滿意地離開，去見了風清漪，對她千恩萬謝。
風清漪則道：“先別急着謝我，等他們真的成親了，夫人再謝我不遲。”聽起來是信心滿滿。
風清漪當然很有信心，以前或許她還有些懷疑，黎無雙是不是對男人根本就沒什麼興趣，但是就這兩天她跟常彥青之間的來往來看，黎無雙也並非全然對長眼前無心。
自打從睿王府回來之後，黎無雙整個人坐立難安，一安靜下來就能想到在睿王府門前常彥青跟她說的那番話，一顆心就更亂得厲害。
原本這個時候，她應該要找常彥青商量風小姐衣裳的樣式和要繡的花樣的，結果她根本沒有勇氣去見常彥青，更擔心他來找自己的事情，自己要說些什麼。只裝作沒有聽到，還是跟以前一樣。或者，直接跟他說清楚，拒絕他。
她哪裏知曉，這個時候常彥青也很好忐忑，就想一個要行刑之人，等待着臨刑的那一刻，他是擔心這麼說開之後，無雙從此就避着自己了，這樣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時候，他們十分需要一個人來推他們一把，化身媒人的風清漪也就適時地出現了。
“怎麼樣了，黎姑娘，你跟常公子商量好我衣裳的樣式了嗎？”
風清漪大喇喇地走進來，身後還帶着兩個項雲瑾派給他的侍衛，十分地有氣勢。
黎無雙咬了嘴唇，“還沒有。”別說商量了，自打離開睿王府之後，自己還沒見過常彥青呢。
“哎呀，你們怎麼這麼慢啊。再過幾天，王爺要帶我出席酒宴的，再不商量好就來不及了。這樣吧，你跟我走，我們這就去找常彥青。”
風清漪拉着黎無雙就走，畢竟是睿王關照的人，黎無雙也不敢反抗，或者說，其實根本就不想反抗，她想，或許自己心裏也是想要去見常彥青的。
風清漪拉着她上了馬車，直接吩咐車夫去常府。
黎無雙一聽忙道：“這個時辰他應該在鋪子裏忙，不一定在常府。”
如今他已經接手了常家的好幾間鋪子，眼下不一定在哪間鋪子裏忙呢。
“那我們就去常府等着他就好了啊。”
就是要趁着常彥青不在的時候才去的，不然有些事情要怎麼才能讓黎無雙知曉呢？
馬車到了常府，進去一問，常彥青果然不在。
但見着睿王府的這兩個侍衛，常府的人也不敢怠慢風清漪，將她恭恭敬敬地請進了府中。
“你們不必招呼我，我有要事要找常公子商量，就再這裏等着他就是。”
她和黎無雙此刻呆的地方是常彥青住處所設的一個小的會客廳，一般跟常彥青關係近的客人會被請到這裏來。以風清漪和黎無雙跟常彥青的關係，本不該被請到這裏的，但因為風清漪堅持要在常彥青的住處等他，婢女們沒辦法，也只好引着她來這裏了。
又因為風清漪吩咐不喜歡人打擾，原本要來見她們的常家夫人也沒敢來。
“你們都別再這裏盯着了，盯得我好不自在，都退下吧。”
風清漪此時儼然一個任性到極致的千金小姐。
見風清漪板下了臉，那些婢女也不敢不從，都退了出去。
黎無雙正納悶於這位風小姐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不好說話了，卻見風清漪已經拉起她的手，“走。”
“去哪兒？”
“嗯……書房吧，我坐得無聊，想找本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