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罌粟花殤
過去,對於易水寒來說是不存在的,他的過去,像是一張白紙,他的記憶,是從師父救走他的那一刻開始的,連通他的容貌,連同他的身份,在那一刻,都發生的重大的變化,從此,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過去的那個他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易水寒,魔尊的二弟子易水寒。
山洞外,易水寒的心砰砰的跳着,這個山洞,似乎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在他的心裏,又早已沒有了這個山洞。
易水寒的瞳孔慢慢的收縮着,他向裏面看去,突然,他的眼睛似乎定住了,因為他在洞口的地面上,看到了一朵花,這一朵花並不是普通的花朵,而是罌粟,就是那種傳說世間之毒的鼻祖,罌粟花朵。
“這裏,居然會有罌粟。”易水寒的心下一驚,他慢慢的低着身子,一點一點的向著那株罌粟花靠近着,這樣的罌粟花生長在這裏,真的有些奇特,一般罌粟花人養的很多,但是看着面前的這一株,似乎是野生的。
“沒想到你居然來了這裏,這裏是禁地,也難怪那些除魔師找不到你。”身後的聲音,易水寒知道,是戴安來了,這個在九州的神女,他知道,這個神女,在自己的身後幫着自己解決了很多的麻煩,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幫助自己,但是對於這個神女,自己還是有着感謝之情的。
戴安,上古時候的女神,在易水寒的心中,這個戴安的心緒他還真是猜不到。
“戴安神女,雖然你幾次幫我解決了麻煩,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是一個魔族,你整天跟着一個魔族不太好吧。”易水寒的聲音冰冷,也許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師父,只對兩個人柔聲說話,一個是紫蘭,一個是卓風,不管卓風把自己當做什麼,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認這個兄弟的,他唯把卓風,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這個不用你操心,自從魔族進入冰瀾之後,我已經這麼久沒有見到過魔族了,你是我這麼多年看到的第一個魔族,恰巧又是一個有趣的魔族,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一些,打發掉這無聊的時光,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戴安微笑着說道,是呀,自己在九州上已經很久了,當時,幾乎整個神族都隱入了冰瀾,而自己和女媧兩個人留了下來,在這個九州中,自己是不可一世的神,所有的人類都對自己俯首稱臣,本來,有女媧的日子會很充實,畢竟,女媧是自己的好姐妹,可是,她並不知道,另外一個人也留了下來,那就是女媧的兄長伏羲。
不知道為什麼,在上一次大災難后,女媧補天之後,她和伏羲都不見了蹤影,只有自己終日的守在重明山上,也許日子太長,也太寂寞了,雖然魔族是污穢的,但是也許在戴安的眼中,魔族是唯一一個和神族一樣強大,與神族可以相提並論的種族。
易水寒沒有再理戴安,而是將他的眼睛重新看到了洞門口,那株小小的罌粟花上,那朵花雖然小小的,可是易水寒能感覺到,這株小小的罌粟花,是高傲的,是嬌艷的,就算生長在這裏,她依然是高貴的。
“這株罌粟花是曾經莫瑤的女兒所留下的。”戴安看到這朵罌粟花,隨口說道,似乎說出來,才覺得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急忙將頭轉向一邊,然而易水寒的一雙眼睛,卻已經對準了轉過身去的戴安。
“莫瑤神女,有一個女兒。”易水寒重複着戴安的話。
戴安的目光有些躲閃,但是她心裏卻並不是很害怕,因為她知道,易水寒並不是多嘴的人,許久,她不在躲閃易水寒的目光,慢慢的點了點頭:“沒錯,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就發生在冰瀾建立之初吧,我曾經見莫瑤回來過,就是在這座山洞,而且她不止一個人回來,身邊,是一個魔族,她是因為開啟冰瀾大陸失血過多,是那個魔族,將她抬回到這裏的,就是在這裏,他們,有一個孩子。”不知為何,戴安對面前的這個男子似乎有着超乎尋常的信任,一口氣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而這個秘密,就連如今的天帝,都不知曉。
這句話似乎觸碰了易水寒的神經,在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一個影子,一個女孩子的影子,這個女孩子的影子很模糊,那是一個自己記憶中完全沒有的女孩子。
想到這裏,易水寒的頭有些發疼,他輕輕的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汗珠細細的沿着額頭流下。
“喂,你沒事吧。”戴安發現了面前男子的不對勁,下意識的去扶着面前的男子。
“我沒事。”易水寒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他的身體卻很誠實,身體越來越重,最終倒在了戴安的懷裏。
戴安傻傻的接住了他,可是,在她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擔憂:“這個魔族,究竟經歷過什麼呢,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神族的氣息,而為什麼,他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呢?”
“夢軒,你看,這是什麼?”白衣的女孩子坐在洞口,斜斜的依靠在身邊身着白衫的男子的身邊,快樂的指着洞口處,眼前的一株小小的罌粟花。
“這是罌粟,是傳說中的魔花,是我家依粟的本命之花。”男子說著,將身邊的白衣女子緩緩的摟入懷中。
“魔花?夢軒,我的命運,真的會向依粟一般嗎,我有一天真的會變得殺人如麻嗎?”白衣女子說著,臉上映上了一抹悲哀。
“怎麼會?”男子說著,慢慢的將女子從懷中扶起,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手輕輕的拂過女子的臉龐。“阿粟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最善良的女孩子。”
“可是,我是魔族和神族的孩子,最終,哪裏都不會接受我。”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不。”男子將女子緊緊的摟入懷中,“就算全天下都不能接受你,你也要知道,不管怎樣,我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這樣的話在女子看來是溫暖的,是有安全感的,但是接受,後盾,真的是男子能給的嗎。
“父親,父親,求求你告訴我,阿粟在哪裏?”九天之上,羽華的面前,夢軒雙膝跪地,拉着父親的衣角,他剛從侍衛那裏知道,依粟已經被他們抓起來了。
“孽障,你知道你喜歡的女子是什麼來頭嗎?”羽華厲聲說道。
“我知道。”夢軒頭低下,沉聲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不死心。”羽華的聲音是冰冷的。
“不,她的出身並不是她能夠選擇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易水寒大聲說道。
“平凡?”羽華大聲說道,順手扔給夢軒一面銅鏡,這面銅鏡,可以將發生的事情重新回放,“你自己好好看看。”
夢軒慢慢的打開了銅鏡,然而銅鏡的另一邊,是鮮血,而依粟,她不再是夢軒心中所想,一身白衣,而是一身的勁裝,她的手上,是一把刀,刀在流血,她的眼中,不是平時的溫柔,她的眼中,似乎藏着一頭猛獸。
四大天神一起啟動陣法,將依粟困在陣中,在陣中,依粟似乎很痛苦,她拚命的大聲喊着,可是咒語沒有停,最終,她因為力竭而倒在了陣中,周圍的侍衛一哄而上,將依粟押了起來。
“我不要看,不要看。”夢軒立馬扔掉了銅鏡,整個人都崩潰了,他在地上彷徨的坐着,眼睛目視着前方,沒有一絲的光彩,忽然,他站了起來,向門口跑去:“我要去見她,我要去見她,一定有什麼隱情。”然而剛到門口,就被守衛的天軍攔住。
而就是這樣的一攔,似乎將他原本的心又恢復了平靜。
“如果你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就不是我的兒子。”身後,羽華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阿粟曾經告訴過我,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我想,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們逼的吧,斷絕父子關係又怎樣,就算廢去神身又能怎樣,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怎樣都無所謂。”說話間,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用力,身前了兩個侍衛都倒在了地上,他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就這樣走了出去。
弒神台上,黑衣的女子奄奄一息,在微弱的氣息中,她聽見了母親的哀求,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個狠心古板的天帝,怎麼會聽母親的話放了自己呢,自己只能恨自己無能,不能在母親的身邊好好的侍奉了。
忽然,她依稀聽到有混亂的聲音,在混亂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一個名字,一個熟悉的名字,夢軒,可是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會來呢,他一定被他的父親關在府里,他不會來的。
然而,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抱起了自己的身體,她倒入了一個懷中,那個懷中,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讓人留戀,“對不起,阿粟,我來晚了。”聲音熟悉而又溫暖,他真的來了嗎?
“怎麼辦,弒神陣馬上就要啟動了,夢軒大人如果再不下來的話……”台下,有侍衛說道。
“開始吧,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莫修帝君的目光冰冷,慢慢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