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夢中女子
那是什麼,那是血紅,為什麼天的那一邊,有血紅出現,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那樣的血紅,那樣鮮艷的紅色,為什麼,我為什麼會看到這樣的顏色。
夢中的自己,站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看着前方,血一般的紅色,還有那一頭烏黑的秀髮,在血紅色中飛舞,妖艷而又恐怖,那似乎是死亡的天使,靜靜的注視着望向前方的自己。
他就一直在注視着前方的那個影子,那一頭烏黑的秀髮,為什麼,那個輪廓,那個影子,那個人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他知道,那是一個女孩子,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甚至讓自己動心的女孩子。
不,不能,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想到動心,我這輩子,不是應該只為紫蘭一個人動心嗎,為何又會為其他的女子。
女子的眸子漆黑,只是冷冷的望着他,他的思緒開始混亂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啊的一聲尖叫,水寒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神一動不動的望着前方,他多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他不知道,只知道在到魔族之後,師父收留自己之後剛開始,自己是做過這樣的夢的,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夢就淡了下去,到如今,自己已經快要將它忘記,可是今晚,就在今晚,自己居然夢到了同樣的景象,那個女孩,那頭烏黑的秀髮,那個清冷的眼神,那個女子,似乎是在自己的記憶中出現過一樣,似乎就如同刻在自己記憶深處的烙印一般。
難道,在很久之前,我與那個女孩子遇到過?對於他來說,自己已經活了多久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記憶,就是從師父收留自己的時候開始的,從魔族開始的,師父告訴自己本就是魔族,因為神族,讓自己受了傷,所以他才將自己救回,不過他到魔族之前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他曾經試着向師父提起過,自己的過去,可是師父總是對自己閉口不談,但是他知道師父是真心為他好,將他視如己出,倘若這個世上有自己最感激的那個人,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自己的師父了,但是他同樣知道,就是這個對自己最好的師父,在八百八十六年之前,已經被自己背叛,囚禁在了天塔之中,那是一個牢籠,最牢固的封印,讓師父不能動彈分毫。
這麼多年來,他的心中都是矛盾的,一方面是對師父的愧疚,而在心中的另一個聲音,似乎又說自己做的是對的,因為如果不是那個決定,也許冰瀾毀滅也未可知,而紫蘭,她的心中不是也裝着天下嗎。
水寒的身影,坐在黑暗中,似乎是一道剪影,這麼久都沒有圍繞上心頭的,對於那個人的情感,居然在這個時候重新被他拾起,或許他從未忘過,只是藏在自己的心底,不願意翻開罷了。
吱呀的聲音,他知道是戴安推門進來了,看來剛才的那一聲,將本來應該熟睡的戴安神女吵醒了,沒想到自己的那一聲還挺大的,想到這裏,他苦笑了。
有燭光閃爍着,戴安神女將手上的燭台慢慢的立在桌面上,頓時,整個房屋都亮了起來。
“你做噩夢了?”戴安的臉上有微微的詫異,這是在傍晚,戴安神女的肩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紗衣,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綢緞的小小白色長裙,在燭光之下,又多了分淡雅,妖嬈。
水寒的眼睛微抬,他的眼睛,與戴安的目光碰撞,他不得不說,戴安的眼睛,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可是好看又有什麼用呢,他知道,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代替紫蘭在他心中的位置,對於他來說,紫蘭就像是毒藥,種在了他的心底,就算是折磨,傷害,他也無法將她從心底摘除。
“我沒事。”水寒微微一笑,說道。
戴安並沒有走,而是在桌子邊坐下,身子對着水寒:“真沒想到,你這種魔族,居然也會做噩夢。”
“誰說魔族不會做噩夢呢,只要是生命,內心深處都有着恐懼,而那種恐懼,會在你的夢中出現,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水寒平靜的說,剛才的喘氣聲已經沒有了,他已經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你師父?”戴安顯然有些驚訝,面前的男子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男子強大的力量,她早就想到面前的男子一定是有師父之人,也曾想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教出像水寒這樣的弟子,可是她卻沒想到,從水寒的嘴裏,居然聽到了師父這個詞。
水寒點點頭:“說來也巧,我的師父,也是在我身受重傷時將我救回來的,他教我武功,傳授給我力量,在我心裏,最佩服的人就是他。”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戴安沒有問其他的,也沒有問水寒的師父是誰,而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她知道,很多高人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弟子在別人的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如果水寒想說,他會告訴自己的。
水寒果然點了點頭:“他很厲害,非常厲害。”水寒說著,目光中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種光芒不是兇狠的光芒,不是殺人時的光芒,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敬佩與驕傲。
雖然他們已經相處了一天,但是這種光芒,戴安沒有見過,她也想不出,在這個魔族男子的眼中,會有這樣的光芒。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在這個男子的心中,埋藏的那個,小小的秘密,那是他不願意說出來的。
戴安的頭歪着看了看外面,外面還是漆黑的,在漆黑的天空中,零星的一個小亮點,在忽明忽暗的閃爍着,美麗而又迷人,戴安的眼睛再一次的看着在床上坐着的男子,她居然發現,面前男子的輪廓,居然是這樣的美麗俊朗,自己已經生活了這樣久,竟從來沒有發現過像水寒這樣的人。
“時候不早了,你休息吧,再不睡一會,天就亮了。”戴安說著,起了身子,將桌子上的燭台端起,走出了門,到門口,轉過身說了一句:“晚安。”就慢慢的關上了門,一時間,整個房間又陷入了黑暗。
水寒的身影又再一次的隱到了黑暗中,可是他卻沒有如同戴安神女所說的繼續睡覺,而是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在衣服上搜索了好久,突然,一枚戒指掉落在了水寒的手上,這個戒指上,一顆藍色的寶石鑲嵌在那裏,就算是在黑暗中,它還是散發著美麗的,淡藍色的光芒,在水寒的手中,緩緩的閃爍。
這個戒指?水寒的頭歪着,仔細的打量着這個戒指,這個戒指是在自己的記憶開始時,就在自己的身上了,也就是說,這個戒指,是自己唯一和過去的橋樑,也是唯一的紐帶。
他仔細的看着手掌中的戒指,腦子中似乎思索着什麼。
突然,他的腦海中,居然又浮現出了那個場景,女孩子的長發,在那樣的一片血紅中印着,那個女孩子的手指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著光,淡藍色的,幽幽的光芒,與那樣的一片血紅,似乎格格不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那個女子,真的和自己有關,是在自己的記憶開始之前嗎,他這樣問自己。
水寒的頭慢慢的抬起,看向屋外,為什麼,為什麼一到這裏,居然會喚醒我的那個夢,難道,九州大陸,和我的過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到底該不該去尋找我的過去呢,師父從來都對我的過去閉口不談,我也從不過問,但是如果那個女孩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我會想要去尋找我的過去,就算是我接受不了的現實,我也要去面對。
在他的心中,他似乎很希望知道那個女孩,對那個女子充滿了好奇,居然有些過於紫蘭,水寒知道,自己的心中是茅盾的,他不知道如果找回了記憶,那麼自己還是自己嗎,可是一旦這個想法在自己的心中紮根,他就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想要尋找自己的過去。
他明白,自己的心從來未有像現在這樣堅定過,或許是覺得離真相更近了,又或許是為了這個戒指,為什麼,為什麼夢中的女子,她的手指上,會有這樣的藍色寶石的戒指,這是為什麼呢。
這些謎團,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解開。
天已經蒙蒙亮了,水寒打開門,在他的肩上,一個小小的包裹背着,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這處院子,然後目光停在了花海中,一邊採花,一邊正在看着自己的戴安。
“你這是要走了?”戴安似乎很詫異,這個男子一向都是自己琢磨不透的,他如今還沒有痊癒,卻要走?
“嗯。”水寒點點頭,“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沒有辦,所以我得去辦。”
“可是你的傷還沒有痊癒,而且現在我想,外面全是抓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