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uo
中原中也的感情要來得比他的搭檔更加豐富。
雖說他才是並非人類的“荒霸吐”,但當中原中也與太宰治做對比的時候,任誰都要覺得太宰治才是智多近妖不似人類的那一個。
和太宰治比起來,中原中也要有人情味多了,他擁有充沛的同情心與同理心,過馬路看到腿腳不便的老奶奶都會熱心地提供幫助,天生便懂得“知恩圖報”,否則也不會縱容着“羊”里的孩子那麼久——雖然太宰治的說法是“蛞蝓明明是被要求報答的那些傢伙洗腦了”。
究竟是被緊追着“中也你要報答我們”而導致的退讓,還是他自己執着的匡助與縱容,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羊”已經不復存在,他也再沒見過“羊”的成員,可能是那些傢伙恐懼於他會報復,也可能是他們已經離開了橫濱,或者死在了什麼不知名的角落裏也尚未可知,但這都與中原中也沒什麼關係了。
而某種意義上可以同他稱之為“同類”的初音默言……似乎並沒有與生俱來的、明顯的,感受自己的情緒波動的能力。
或者說,由異能特異點誕生的這個生命體,尚未具備人類該有的完備感情,縱使他汲取經驗的速度飛快,但在面對這種無法通過經驗而產生的東西時,模仿他人也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場。
【但這有一個必須的先決條件,那就是——“我”的確是在那個異能特異點誕生,並且擁有自我意識的。】
港口黑手黨大樓的地下還有着很大的空間,有着屬於審訊部的審訊室,關押敵對組織或者叛徒的地牢,以及最深處以異能產物所製造的,用於觀察極其危險異能力的“觀察室”,初音默言對那裏很熟悉。
因為他就是從那裏被太宰治領走的。
……
初音默言跟在太宰治身後,每一步的距離都彷彿是被機器精確測量過,不相差一個毫米,而太宰治則完全不同,他的腳步輕快的幾乎要跳起來,與下屬穩重的步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起上司究竟是跑着走還是跳着走,他想飛都沒什麼問題,因為初音默言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身上,初音默言更關注的是即將短暫分別後見面的夢野久作。
【十天的時間,我與久作沒有可以聯繫的渠道,而孩童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較脆弱,有陪伴與孤身一人的區別很大,久作的思維也比起正常孩童要發散的多,我無法確定,這十天的時間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地下的空間比起地上要來的濕冷,而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地下尤為最,可能是隔壁審訊室散發出的陰冷血腥氣,也可能是黑暗環境帶給人的心理作用,或者最單純的只是地下不見陽光溫度偏低,總之,這種環境是不適合人類長久生存的。
太宰治的皮鞋底踩在地面上,敲擊出“嗒嗒”的輕快聲響,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裏還哼着歌,一點都沒有受到這種壓抑黑暗的環境影響,偶有路過看守的人員,他甚至還會分過去一個笑眯眯的眼神,然後得到畢恭畢敬的惶恐鞠躬。
【他毫不掩飾想要看我熱鬧的想法。】
初音默言盯着他黑色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
【由於我和久作的身份的特殊性,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饒有興趣地看着,與其說是港黑首領給他下達的監視命令,倒不如說是他對於我和久作的關係格外感興趣。】
初音默言下了定論。
【他是一個惡趣味的人。】
————
初音默言重新站回了厚重的實心鐵門前,整扇門,包括這裏的整個房間,都是由異能力的產物鑄造而成,這本是用來提防他發動異能力的。
【十天的時間不長不短,一個習慣的養成只需要二十一天,而在第一階段脫離不自然的範疇中,僅僅需要七天。思想的轉變卻不拘泥於時間,一天,甚至一會兒,只要一個在那個時機出現的情緒波動,人類的思想就有可能發生大概率的變動,孩童尤為明顯。】
初音默言心想。
【說實在的,我不希望久作在這十天內產生什麼不適宜的想法,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樂觀向上的人也鮮少會出現積極的情緒,最好的結果是久作會感到憤怒與暴躁,因為平息躁動的情緒有很多種方法,而我最不願看到的情況其實是——】
牢牢緊閉的厚重實心鐵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吱呀吱呀”的嘶啞門軸摩擦聲更是刺耳,房間內微弱的燈光透過足以讓一人通過的縫隙,映照在了蔥發少年的臉上,蔥綠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着熒光,初音默言微微移動了下視線,捕捉到了室內的情況。
發色黑白對半分的孩童躲在與他同樣高的椅子后,手裏緊緊地攥着玩偶娃娃的棉花手臂,夢野久作只露出半張臉,連呼吸都放輕,悄悄窺視着被打開的大門。
初音默言心裏一沉。
【這是“恐懼”的表現,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封閉內心,膽怯於接觸的“懦弱”,另一種則是歇斯底里的報復性……而關聯久作的異能力“腦髓地獄”,這種情況其實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他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
————
無論是在港口黑手黨普通人員的眼中,還是港黑boss森鷗外的評價,甚至於他們自我的認知,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中原中也都要比太宰治看起來更像個正常人。
比起普通人腦補中“冷酷無情心堅似鐵”的黑西裝黑墨鏡的黑手黨形象,真正的黑手黨其實……要接地氣的多,一言不合拔槍就開始砰砰砰那是只有前代統領港黑的那段日子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並且所謂的黑·社·會標配“黑西裝+黑墨鏡”,其實也只有武鬥部隊會這樣統一着裝,後勤部的負責人昨天還穿着夏威夷花襯衫上班呢,坐的地鐵。
而港黑的高層就看上去更不像混黑的了——老大都是個蘿莉控,手下兩員最靠譜的得力幹將還是十六歲的未成年,這要是哪天森鷗外只帶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出席什麼場合,看上去都像爸爸帶着兩個兒子出來郊遊,幾大幹部出現的頻率極低,為了穩固森鷗外的地位,除偏向森鷗外陣營的尾崎紅葉留守在港黑大樓,其它幾大幹部持中立態度的很識時務的自己去領了國外的任務,而其它站錯了隊的……想必每年收的紙錢也不少。
中原中也與部下的關係很好,彼此都付出了信任與友誼,不同於太宰治的手下對於太宰治的恐懼與敬仰,中原中也與下屬的相處方式要更接近於朋友,在這不同的相處模式下,比起感情實則淡薄的太宰治,中原中也顯得有人情味兒多了。
有人情味的正常人在眼睜睜的看着很有好感的“好孩子”,在被惡趣味的搭檔故意教壞的時候,都會升騰起一種惋惜的情緒,中原中也同樣不例外。
但他也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就算沒人告訴他其中有什麼緣由,最為基本的,他能意識到這不是他應該插手的事宜。
初音究竟是什麼身份,他所表現出來對於人類社會的不了解,以及強大的異能力,首領把他安排給了那條青花魚,那就說明這中間有着需要太宰治來判斷並且下決定的東西。
當然,這也不代表中原中也會謹小慎微地刻意忽視,他也不會是那種什麼都顧慮的縮頭縮尾的人,在面對大方向的選擇上,中原中也自然會傾向於效忠的首領,而在小事方面……
中原中也盯着寫了半天仍舊只有兩行字跡的報告紙,若有所思地轉了轉手裏的鋼筆。
“……要不然去看看?”
這麼幾天,也不知道初音被太宰治調·教成什麼樣兒了,他可不想看到下次出任務的時候面前站了兩個太宰治,青花魚有一條已經足夠了,要是再來一條青花魚……中原中也能夠想像到,之後的任務該會有多麼窒息。
然而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下決定,尚未定下來他究竟要不要去看一眼青花魚這幾天在搞什麼么蛾子的時候,他辦公室的實木大門被輕輕地扣響了。
中原中也的思緒一斷,湛藍的瞳孔瞄向了門口。
“進來。”他吩咐道。
大門被輕輕推開,中原中也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因為進來的不是他以為的自己的下屬,而是一個稍微有點眼熟,但比起他自己的部下,還是明顯眼生的傢伙。
“你是……”中原中也從記憶里挖出了面前這人的身份:“……首領游擊隊的?”
太宰治身為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下屬,畢竟首領直屬游擊隊的活計也不少,和各部門的交接也比較頻繁,而太宰治還是個消極怠工的傢伙,所以很多時候,屬於他的工作就會由他其他的下屬分擔,在初音默言出現之前,這些工作都是由太宰治的前下屬完成的。
即便是直屬部下也不會形影不離地跟在太宰治屁股後面當一個小尾巴,初音默言只能算一個特例。
“是的,中原大人,我負責來遞交任務交接的文書。”太宰治的部下冷靜地回答。
“……哦,好的,我清楚了。”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看着緊繃著臉的首領游擊隊成員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下了一疊文書,然後露出了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於是他詢問道:
“你還有什麼事嗎?”
首領游擊隊隊員板直後背,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中原大人,太宰大人還吩咐我交給您一樣東西。”
中原中也目光一凝,青花魚吩咐交給他的東西,還不親自來,肯定有鬼!
中原中也的神色立刻凝重起來,然後他看到了,太宰治手下的這個首領游擊隊隊員,戰戰兢兢的在他面前放下了……一張光盤?
中原中也:“……”
什麼東西,太宰治為什麼會給他一張光盤?光盤裏面有什麼他搞的鬼嗎?
中原中也皺起了眉頭。
但是區區一張光盤……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吧?或者換一種想法,這個光盤可能是刻錄了正經的東西,那條青花魚也許是打着他肯定不會看的想法,想要讓他在訊息上犯個錯?
中原中也覺得他猜不透青花魚在想什麼,無論這張光盤裏有什麼東西,他都得看……不然萬一真的是什麼重要信息,被遺漏了怎麼辦呢?
於是中原中也抱着警惕的態度,打開了一直在他辦公室落灰的DVD。
然後在第一聲“一個人是不可以殉情的~”的電音哼唱聲響起時,他震驚地扔了手裏的鋼筆。
——青花魚這麼狠?!他這是真的要把初音教的和他自己一模一樣啊!連那種沒什麼調子的歌都要讓初音學會嗎?!
不過話說回來,初音這傢伙唱歌……好像還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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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嗎chuya,好聽的話一起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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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要到龍頭戰爭了……蔥哥的大蔥也該上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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