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到底是誰
腳步聲漸行漸遠，房門開合，卧房裏靜謐無聲。
男人翻到了最後一行，出自《可遇不可求的事》——
后海有樹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時此刻的雲，二十來歲的你。
單身28年，心臟竟然有了絲莫名的悸動。
雲妖妖，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
她很有心機，目的性很強，但並不是所有心機女都有這能耐，無論是陪着爺爺所展示的書法，還是記事的功力，甚至於演技，都是爐火純青！
靜默了許久，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現在，老地方，給我調查個人，資料要儘可能的詳細！”
“詳細地址啊？”與此同時的雲妖妖站在顧家別墅外的大馬路上，回頭望了眼燈火通明的顧家，“蓮花區，給你20分鐘，來接。”
“下一站目的地Sunday酒吧，監聽到他電話，辛苦了。”
“什麼？”
聽着電話那頭的命令，雲妖妖氣到吐血，已經十點，看來今天是杠上了！
深夜，霓虹籠罩着光怪陸離的渡口市。
Sunday酒吧角落的卡座，池瑾年翹着二郎腿，指縫中夾着煙，“資料就這麼多了，隱藏得很深。”
顧斬顏捏着一份文件，看了一眼，沉着臉丟在一邊，“你就這點能耐？”
“顧少爺！不是我不行啊！”池瑾年吐出一口白煙，愁然不已，“資料上只顯示，她叫雲妖妖，菲律賓富豪的女兒，今年23歲，沒做過變性！”
他想要的，可不是這點而已……
顧斬顏端着酒杯湊到唇邊，面色肅穆，“繼續查，查她家族背景。”
雲妖妖，絕對有問題！
抿了口苦澀的芝華士二十一年，她站起身，往外走，池瑾年傻眼，“顧少，你就這麼走啦？你玩我了吧！”
喝幾杯酒就走，他接到顧斬顏電話，剛泡的妹紙都扔酒店獨守空房了！
顧斬顏單手插兜，背着他揮手，爺爺越發年邁了，他哪還有心思徹夜飲酒？整個顧家的重擔，斯曼爾的運營，已經全壓在他肩上。
酒吧外，盛夏里空氣悶熱，他抬頭望了眼深空的明月，半隱匿在雲層里，像一隻蹁躚的蝴蝶……
站定了片刻，他拿出車鑰匙走到一輛阿斯頓馬丁旁，正要拉開車門，車窗玻璃映着背後的人影。
他瞳孔驟然緊縮，本能閃身躲開。
“嘩啦——”
下一秒，棒球棍砸在了車窗上。
顧斬顏正視着眼前的男人，五大三粗戴着口罩，頭頂一撮頭髮染得五顏六色。
他出門急，沒帶保鏢，沒想到在這裏遭遇暗殺！
大漢左右晃了晃腦袋，脖頸的骨節錯位般“咔咔”響，沒有任何遲疑，舉起棒球棍來，又要砸下去。
顧斬顏看似只挪動了半步，但卻很巧妙再次躲開，遊刃有餘。
可是他沒注意到，花壇上另一個黑影，持着管刀向著他背後紮下去！
“小心！
一聲驚呼，女人抬起長腿，一腳踹開了顧斬顏背後的人。
“走！”
下一秒，女人抓着顧斬顏的手，拖着他就跑，酒吧旁是一個巷子，還是個死胡同，雲妖妖提前熟悉了地圖。
好巧不巧，當她帶着顧斬顏進了巷子，巷子口烏泱泱的一片，清一色的打手，手裏拿着兇器富有節奏地拍着手心，對兩人虎視眈眈。
玩得有點大啊？
雲妖妖看着一群彪頭大漢，扭着腳關節，壓低了聲音，一個人自言自語，“老大，你手筆要不要這麼大？請這麼多人？”
“請什麼人？這些不是組織安排的。”
“什麼？！不是演戲作秀？”
雲妖妖愕然，抬頭看着夜空下的無人機閃着螢火般的微芒，再看眼前，一咬牙，“拼了！”
“我來。”
顧斬顏上前一步，卻被雲妖妖擋住，“你給我乖乖獃著！”
霸氣如廝，打手已經步步緊逼，雲妖妖脫下高跟鞋，狠狠朝着一人砸過去，一聲慘叫，又是一隻鞋當暗器飛了出去。
“咚——”
粉拳有力，捶得那七彩頭髮的男人臉都歪了。
顧斬顏額角黑線，他深度懷疑雲妖妖在跟蹤自己，這個女人死纏爛打的本事不小，但是這個女人，武力值還爆表！
累！
是雲妖妖此時此刻最直觀的感覺，周旋在十來人中間，敵眾我寡，格外吃力。
“卧槽——”
突然，一記棍子砸在她肩頭，疼得她忍不住爆粗口。
痛楚襲來一晃神，那帶着倒刺的琅琊榜迎着她腦袋砸來。
糟了！
雲妖妖心下暗道不好，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似乎已經預見腦瓜開瓢的場景！
就在這時，背後的男人鐵拳帶風，揍在大手肚子上。
原來顧斬顏練家子啊？
雲妖妖驚奇，資料里只說這個男人是個商業精英，頭腦精明而已。
“傻愣着幹什麼？想死在這？”
顧斬顏不耐煩，拽着雲妖妖突出重圍，雲妖妖不敢多做停留，跟着顧斬顏跑到酒吧門口，奪過顧斬顏的車鑰匙，“你喝酒了，我來。”
一腳油門躥出停車場，雲妖妖踩着油門，掌着方向盤，轉速表一度飆到了320，深夜的街頭，風馳電掣。
什麼打手，什麼暗殺，追得上才有鬼！
“慢一點！找死？”
眼看着十字路口紅燈倒計時，顧斬顏蹙眉，雲妖妖卻異常興奮，油門踩到底。
“咻——”
低吼着的超跑如同離弦的箭穿過路口，險之又險地與一輛重卡擦身而過。
“你個女瘋子！”
顧斬顏低聲斥着，卻降下了車窗，強勁的冷風灌進車廂里，迎風急速前行，有種莫名的刺激感。
夜，海風輕拂。
阿斯頓馬丁停在了路邊，男人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沙灘上，解開襯衣兩顆紐扣，墨色的眸子眺望着海天共色的遠方，薄唇勾起一抹玩味兒來，“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