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詐降之計
“啟奏陛下,張綉已經成功佔領了雍州秦嶺以南魏興郡、上庸郡、新城郡、南鄉郡數郡,已與益州緊緊連在了一起,對荊州形成了兩面夾攻之勢,如果張任能夠再成功取得交州,則荊州將被我方三面包圍,可惜孫策竟然絲毫不知。”郭嘉一面向楊奉稟報張綉在荊北的戰績,一面分析着荊州的形勢。
“呵呵”,楊奉聽到這個消息絲毫沒有驚喜,淡淡一笑道,“伯顯和文和果然不負朕之厚望,自此張綉一部再無後顧之憂也。但是,對於交州,朕現在並不准備對其下手,待到江北平定之後再動手不遲。”
徐宣一愣,沒有明白楊奉的意思,問道:“陛下,交州與益州、荊州、揚州三州接界,若是我軍不動,則孫策和劉備必然會搶先對其動手,交州若是落入二人任一之手,益州便會有被兩面夾擊之勢。”
楊奉見郭嘉和徐宣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現在我軍最大的敵手是袁紹和曹操,而不是劉備和孫策,一旦我軍能夠橫掃江北,滅掉袁紹和曹操,孫策、劉備、袁術之流則不足為懼也。”
郭嘉眼睛一亮,似乎揣摩到了楊奉的用意,不由脫口問道:“陛下之意莫非是準備讓張任提兵北上,配合我大軍進攻雍州?”
楊奉讚許地點了點頭道:“之前朕之所以想讓伯當取下交州,乃是因為伯當和伯顯二人各自為戰,雖不為其他諸侯所知,但在這以強吞弱,以大吃小的諸侯爭霸戰中實在是危險之極,交州若被劉備和孫策佔領,則益州危矣。但是,現在益州和荊北已經連成了一個整體,而且我軍佔據司州,更應該乘勝追擊,再克雍涼二州,然而,司雍交界的潼關卻在袁紹手中,我軍若想西進就必須突破潼關天險,所以朕才會想到讓伯當提兵北上,分散袁紹的注意力,我軍方可一舉突破此關。”
“好計”,郭嘉不禁擊掌叫好,道,“袁紹此時猶如喪家之犬,對陛下天威自是害怕到了極點,而將兵力大部都集中在司雍邊境,加之潼關天險,我軍若是想突破此處必然傷亡慘重。張任自得益州以來,素與袁紹交好,而且袁紹因為唇亡齒寒之故必然不會疑心張任,若是張任一旦提兵北上,袁紹死日不遠矣。”
楊奉猜到不錯,袁紹果真將大部分兵力都壓在了司雍的邊界上,益州和雍州的邊界竟然幾乎沒有什麼兵力,不但如此,袁紹在沮授的建議下,更是以唇亡齒寒的名義向張任求救,希望其能夠派兵增援。
張任接到袁紹的求救信,便急忙召集益州文武商議。
眾人在西川憋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大好機會,自然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張任見狀,心中暗喜,說道:“諸位,陛下天威,在討袁之戰中節節勝利,不但突破了黃河天險,更是佔據了元國的都城洛陽,袁紹如喪家之犬般逃到雍州。根據我方情報分析,袁紹定然會在司雍邊界哦潼關設置重兵,以阻擋陛下西進之路,而潼關天險,不易突破。故,以任猜測,不日陛下的聖旨便會到達益州,命我等不日提兵北上。現在袁紹絲毫不知我益州底細,竟然向我們求救,我們正可利用這個機會,假裝答應袁紹,然後率領重兵北上,打袁紹一個措手不及,諸位以為如何?”
這是最好的計策,益州的一般文武皆是文武雙全之人,自然能夠看出其中重點。
閻圃首先道:“將軍所言甚是,只是雍州和益州接界長達千里,這進軍路線應該如何選擇?”
法正眯了眯眼睛,接道:“呵呵,既然袁紹向我們求救,無論從那裏進軍都是正大光明的。現在袁紹躲在長安城內,只是將重兵放在了潼關,想以潼關天險阻擋陛下大軍西進。我軍可直接兵圍長安,如此一來潼關士兵必然再無戰心,若是我軍能將長安攻破,則潼關自然瓦解,陛下的大軍便可長驅直入,雍州可定也。”
徐榮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同時用佩服的目光看了法正一眼,道:“孝直所言甚是,如此一來袁紹便只能灰溜溜地逃到涼州去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霍峻忽然言道:“峻以為如此不可。”
眾人都是一愣,雖然不明白霍峻為何出言反對,但大家都知道霍峻雖然年輕,確是多有奇謀,張任問道:“仲邈何出此言?”
霍峻道:“方才孝直所言也並非是不可行,只是這樣的話,必然會暴露出我益州與陛下之間的關係,如此一來,吳國孫策和後漢國劉備必然會對益州開始防備,陛下當初以益州之兵為奇兵的打算對日後主公進攻荊州便起不到作用了。”
霍峻所言不錯,楊奉在現在實力足以能夠平定天下之時,仍然隱瞞益州和荊北的兩顆棋子,其意正是想在日後平定江南的時候奇兵突起,打孫策和劉備一個措手不及,從而能夠儘可能地減少士兵的傷亡,而楊奉的這個用意張任和張綉都是知道的。
張任不禁皺了皺眉頭,同時心中不禁又對霍峻刮目相看,楊奉的這個用意也只有張任、張綉和賈詡知道,益州和荊北的其他眾人都是不知的,霍峻能夠猜出此點確實不簡單。而霍峻的這一番話卻也說中了張任一直困惑的難題,張任長嘆一聲道:“這正是困惑任多日的一個問題,本想今日說出來與眾人一起商議,不想仲邈竟然能夠猜得出,而且一語道破,任也就不再多解釋了,不知眾人可有良策可以教我?”
同張任一樣,除了法正、李嚴、孟達三人之外,其他人也是對這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小將刮目相看起來。但是,即便張任提兵北上,如果不從西面攻擊潼關,楊奉的大軍還是無法進入雍州,若是楊奉的大軍依然被困在潼關之下,張任也就變成了孤軍作戰,難敵袁紹的雍涼兩州的兵力,甚至於便全軍覆沒。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榮這時候出言道,“此次乃是袁紹向我們求救,我們雖然是可以假裝答應,提兵北上,然後突襲雍州,但是,這樣一來,也很可能會引起孫策和劉備的懷疑。”
徐榮的話一出口,使得本來已經準備發言的幾個人不禁將口邊的話咽了下去。沉默,還是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楊奉的聖旨來到。果然不出張任所料,正是要張任提兵北上,配合大軍攻打雍州。楊奉在下這道聖旨的時候,自然是不知道袁紹已經向益州求救了,否則的話,楊奉的聖旨的內容必然要改一改。
安頓了天使,張任等人各歸其位,一個個眉宇之間都是深深的皺紋。
“詐降。”就在眾人都在苦苦思索的時候,霍峻又突然扔出了兩個字。
“詐降?”眾人聽后不禁開始揣摩霍峻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希望自己能夠在霍峻解釋之前想出答案,這便是智勇雙全的將才和只知道衝殺戰場的大將之間的區別,若是典韋和許褚絕對不會去這樣做。
霍峻本來想開口解釋,但是看到眾人一個個都陷入了深思,心下明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是端起了桌前的啤酒輕輕地喝着。
一刻鐘過去了,眾人一個個逐一解開皺眉,每一個明白此計根本之人便都和霍峻一樣,也不說話,也是端起了自己桌前的啤酒輕輕地啜着。
第一個想明白的是法正,接下來便是張任、徐榮、孟達、李嚴、閻圃、冷苞、高順、嚴顏,最後一個想明白此計的是龐德,看到眾人悠閑自若的形態,龐德的臉上不禁微微一紅,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張任見眾人都明白了,放下了被喝得只剩下不到一口的酒杯,道:“仲邈之計確是妙計,只是素聞袁紹手下的首席謀士沮授頗為難對付,只怕這詐降之人難以逃得過沮授的眼睛,一旦被揭穿,必有生命危險。”
不錯,眾人都想到了此點。霍峻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待張任說完之後便接口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峻初降不久,未有任何戰功,此次願前往袁紹處詐降,以助陛下大業。”
“好”,聽了霍峻的話,張任大喊一聲,頗為激動道,“這才是我男兒本色,若是能夠平定雍州,任必然向陛下推舉仲邈為首功。”
法正道:“雖然仲邈機敏多謀,但若是冒然去降,只怕不但袁紹手下的謀士不會相信,就連袁紹也會有所懷疑。以正之意,須得先行找到一個反出益州的理由才可,否則仲邈此行萬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