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慘劇

小樓最裏面一個房間被天昊用來堆積長毛人的屍體，到現在大家還沒有時間去處理那些長毛人屍體，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那些屍體就一直堆在那裏，大家對那個房間就變得十分忌憚，連帶着附近的房間都不願靠近，因此倒數第二間被暫時用作是一個小囚房，當然目前裏面就關了一個人，那個叫鐵牛的壯漢。

房門打開被關在屋裏的大漢趕緊把頭轉過來，一看是天昊走了進來，鐵牛一扭頭又轉了回去，甚至把身子都扭了過去，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儘可能離得天昊遠一些，就好像天昊是什麼遠古猛獸一樣，喊了幾聲鐵牛都不搭理天昊，天昊也不生氣，從他的一言一行里能感覺出來鐵牛的智商有點問題，天昊怎麼會輕應與他生氣呢。

天昊輕輕撕開手中壓縮餅乾的包裝袋，一股食物的甜香散發出來，這可能是近幾十年來軍人抗爭最大的一點進步，以前屎一樣難吃的壓縮餅乾現在經過改造不僅能補充必須營養和能量，還有了一股誘人的味道，能很好的引發人的食慾。

聞到壓縮餅乾散發的香味，鐵牛一下子轉過頭來，眼睛緊緊盯在天昊掌心裏的壓縮餅乾上，鼻子還一吸一吸的，跟個狗鼻子似的，天昊第一次知道人的鼻子還能這樣靈活，鐵牛扭扭捏捏的蹭到天昊身邊，眼睛放光的盯着壓縮餅乾，天昊能深切體會到鐵牛內心的渴望，看得出來鐵牛還是臉皮薄，做不到理直氣壯的向天昊開口，這樣反而讓天昊更喜歡他了，本來天昊對他的印象就很好，之前被“俘虜”的時候只有鐵牛把他當作常人對待，不像其餘五人那樣，所以天昊才會留下他。

沒有讓鐵牛為難太久，天昊主動把手中的壓縮餅乾塞到鐵牛手中，鐵牛毫不遲疑的往嘴裏塞，天昊這下能確定鐵牛不是在裝傻，而是本性如此，看到鐵牛被一口壓縮餅乾咽住天昊趕緊拿起一瓶水灌到他嘴裏，連連拍打他的後背，總算救回了鐵牛一命，要不是天昊反應快，這可能就是鐵牛這輩子吃的最後一塊壓縮餅乾了。

確定鐵牛沒問題後天昊才放鬆下來，鐵牛對他可是有大作用的。放下水天昊才發現鐵牛一口竟然咬了壓縮餅乾的四分之一，要知道這一塊壓縮餅乾可是一個正常軍人兩到三天的量，鐵牛這體型一看就是大飯量，吃掉四分之一道也能勉強說的過去，但是一口就幹掉這麼多就有些恐怖了，壓縮餅乾之所以叫壓縮餅乾就在於壓縮二字，看着不大卻是由三斤麵粉、米粉、蔬菜、各種維生素等混合物脫水壓縮而成，這個五百多克的餅乾的前身卻是個扎紮實實的足有六倍重的飯糰，從來沒有人敢一口吃下這麼多，在軍隊裏不論多麼狂野的漢子在面對這個壓縮餅乾時都吃的“溫柔淑女”。現在天昊心裏只剩下清醒了，幸好鐵牛嗓子夠粗，吃個壓縮餅乾的都知道這東西遇水膨脹，剛剛天昊不知道鐵牛一下子吃了那麼多，才給他灌水，要不是鐵牛天賦異稟，咽得夠快，那麼等壓縮餅乾在他食道里完全漲開后，神仙都救不了他。即便如此天昊也不敢再讓鐵牛喝水，即使他渴得一直問天昊要水，渴是肯定的，再喝水膨脹下去鐵牛的胃就要受不了了。

為了轉移鐵牛的注意力，天昊主動與他聊了起來，果然一說起自己鐵牛就忘了自己的肚子。經過鐵牛半個多小時“前言不搭后語”的講解天昊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說起來鐵牛也是個可憐人，幼年父親早逝，再加上先天智力有點問題讓他的老母親操碎了心，鐵牛的飯量又遠超常人，他的母親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子，為了兩人的生計整日奔波，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了，他母親的身體卻撐不下去了，在去世前將鐵牛託付給一個遠房親戚，說是託付，實際上就是把鐵牛賣身給了別人說，起初倒是還不錯，鐵牛雖說吃的多但是乾的也多，還不用發工錢，所以這個所謂的親戚對他倒是還不錯。但是隨着人工智能的大力普及，親戚的生意也受到一部分衝擊，再加上自動化器械的使用，鐵牛的作用在下降，親戚對他的態度也每況愈下，若僅是如此的話鐵牛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一日親戚找到了鐵牛，告訴鐵牛他給找了一個以後能一直讓鐵牛吃飽的地方，而鐵牛隻需要把自己的名字改為“鐵牛”就夠了，那時鐵牛每天都吃不飽，一聽說能天天吃飽鐵牛就答應了，然後就來了這裏，他也一直用着鐵牛這個名字，現在早已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從鐵牛的講述中天昊得知他已經來了有五年了，在末世之前由於鐵牛踏實能幹，他一直是監獄農場裏的勞動能手，這邊也確實給他開了“小灶”，每日飯菜都管飽，所以鐵牛說起來倒是心態平和。但從他的講述中天昊能感覺的出來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在哪裏，而他的本名也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想提起罷了，隨所鐵牛給人一種憨傻的感覺，但他絕不是真的傻，只是智商稍低些，反應稍慢些罷了，這個用這邊的俗語說起來叫“腦子缺根弦”，卻不是真的傻子。

聽着鐵牛的講述，天昊肺子都要氣炸了，這種事他聽說過，沒見過，但他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但作為豪門中的一員天昊知道這種事一點也不罕見，但是把這事用在鐵牛這樣一個智商有障礙的人身上就有點殘忍了。

這種事在道上被人稱為“影殺”，聽起來很有文藝范，仔細探究起來卻充滿血腥與銅臭，有道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道上混誰也不敢說自己永遠都栽不了，還有白道上的也有可能惹上要命的官司，這時候這些人就會花錢買命，這當然不是字面上的花錢頂罪，而是花大錢買人替他頂下這些罪名，當然這中間涉及很多方面，沒有說起來這麼簡單，但是這裏面最重要的一環是替罪的這個人都是自願的，就是為了錢，因為這些人一旦法庭上反口就再也沒有補救的機會，所以這方面交易雖然天昊一直都有所了解但卻沒有太多厭惡感，只要自己不去干就行，其他的一人求財一人求命，你情我願的事情罷了，說起來比黑市器官買賣還要好一些呢，起碼這一行里的準則是不強求、不欺騙、你情我願。

影殺存在與運行其實比黑白兩道所有人都守規矩，因為這個真的撐得起草菅人命了，但它又是必要存在的，不止黑道其實有時候白道用到的更多些，所以監管也更嚴格，但天昊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人鑽空子，果然是方法總比困難多啊，不知道這些聰明人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末世還能不能抖機靈，這時候的天昊心裏不期然升起了一種想法，這場末世來的挺好的，這噁心的世界迫切需要一場凈世。這時的天昊心裏有了一個朦朧的想法，他不再是只求苟活於這末世，他要重建這世界的秩序，不止是法制，還有真正的道德體系。

天昊沉浸在自己心裏久久不能自拔，鐵牛靜靜的看着天昊，壓縮餅乾的副作用還沒下去，鐵牛乾的直舔嘴唇，他卻怕打擾到天昊，一聲不吭地忍者，即使水就擺在他面前，他卻不曾伸手，因為天昊不允許他喝。

天昊醒過來后，看着鐵牛渴望的眼神與乾裂的嘴唇，趕緊把面前的面前的水瓶遞到他手裏，讓鐵牛少喝點水，這就是這款超壓縮壓縮餅乾的副作用，吃了后需要超大量的水份。

在鐵牛喝水的時候天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鐵牛也講不清楚自己多大了，從面相看來他年紀應該不算太大，應該沒有三十歲，但從心理年齡講他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本來就發育的比常人慢，還在監獄這個與世隔絕的環境呆了五年之久，他的心理發育遠遠低於常人。

天昊帶着鐵牛離開這間不愉快的房間，在離開的路上天昊對鐵牛說了一句話讓這個憨憨的青年高興的大吼大叫。天昊對鐵牛說：“鐵牛，自今日起你就叫天熊，你再也不是無名無姓的鐵牛，你不記得之前叫什麼，那你以後就叫天熊，跟我姓，以後就是我兄弟，在這末世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着你”。

鐵牛聽了這句話開心壞了，不斷大喊“鐵牛有名字了，鐵牛有名字了”，開心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孩子，天昊看着鐵牛的樣子笑的很開心。他不否認他收下鐵牛有他自己的想法和用處，但他能保證不利用鐵牛，真的把他當兄弟對待，讓他能吃得飽穿的暖，不會像以前那樣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