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個小大人一樣

司小之聽見了，小包子也聽見了。

不等司小之開口，小包子先說：“媽，你去吧。我先去張奶奶家後院的柴房躲着，誰叫我都不會出來的。”

張奶奶是村裏的老寡婦，八十歲的高齡身體還很硬朗，整個村子裏只有她對小包子最好。

從前司家人打小包子，他都會躲在她家柴房，那裏幾乎沒人知道。

司小之看著兒子快速穿好衣裳，忍不住眼淚都流了下來。他是被打了多少次，已經知道自保了呀。

“媽，你不要被他們忽悠，不要給大姨輸血。”小包子小手摟着司小之的脖子，像個小大人一樣叮囑母親。

司小之擦了擦眼淚，又從空間裏拿出預留的蛇肉給兒子，說：“這些蛇肉你拿着，一定要全吃光光。”

“媽，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小包子怕母親這一去再也不回來啦。

“別怕，媽一定會回來的，給你帶雞腿吃。所以這些蛇肉，你都要吃光，不然媽不給你帶雞腿啦。”

“好，我等媽回來吃雞腿。”看着小包子邁着小短腿從後門出去了。

司小之自己站在了院子裏等着。

“你個浪蹄子，都是你害得你姐姐，我打死你！”

聶七娘平時只要被欺負，回頭就會把氣撒在司小之身上，司小之又會痛罵小包子。

如今在看這一幕，司小之只覺得諷刺。

“你打死我就沒有人給你的寶貝小玲續命了。”司小之躲在一邊，那一巴掌沒打在她的臉上。

聶七娘沒想到，平時老實巴交的小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別胡咧咧，你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和你那個拖油瓶就跟着一起去陪葬吧。”

聶七娘罵罵咧咧，司大兵已經不耐煩，吼道：“閉上你的狗嘴，趕緊去醫院。”

平時在這個家，聶七娘連條狗都不如，當然，司小之連頭豬都不如，她的小包子更是不如雞鴨的存在。

惡狠狠瞪了一眼司小之，一家人上了馬車，向著縣城奔去。

這是司小之兩輩子以來，唯一一次，全家人坐在一輛車上。

她曾經夢想過無數次一家團聚的場景，父母恩愛，姐妹和睦，其樂融融。

怎麼也沒有夢到，最後會是這樣的場景。

那一年她高燒不退，司大兵說要在單位值夜班，回不來，沒管這個小女兒。

農村裡用白酒給孩子擦洗身體，可以退燒。聶七娘嫌棄浪費白酒，沒給用。

冰天雪地，可以鑿個冰塊，放在腋下，也能起到退燒作用。聶七娘覺得那樣會弄濕被褥，沒給用。

最終導致司小之瞎了，全家人沒有一個着急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是否還有救治的可能。

他們都嫌棄她沒用，甚至認為，她既然瞎了，就不該繼續活下去禍害一家人。

甚至把她關在柴房，企圖凍死她，結果司小之命大，最終活了下來。

……

過去的種種，在司小之的腦海里閃過。

司玲玲應該是食物中毒，司大兵立即趕回來，從領導家裏借了馬車趕往醫院。

聶七娘更是準備司小之這個備胎血庫，給司玲玲續命。

父母也是會選擇喜歡哪個孩子，討厭哪個孩子的呀。

只可惜，她司小之就是被討厭的那個。

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司小之還要繼續裝看不見，聶七娘用繩子綁在她的腰上。

司小之走的不快，繩子又太長，她和聶七娘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看上去像是被牽着的一條狗。

不僅司小之會撞到人，中間的繩子也會攔住行人的去路。

一時間，司小之一家人，引起了眾怒。

大家的指指點點，讓聶七娘覺得丟人，不管不顧，對司小之爆粗口，甚至抬手就要打人。

“少爺，那個婆娘太過分了，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