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也是有脾氣的
溫情黛眉一挑,心道果然是瞌睡碰上枕頭!當下也不管霍庭深樂意不樂意,側身的同時,抬腳就踹了過去。
韓躍不妨有此變故,整個人被踹飛出去,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啃泥。
隨行的服務生脖子縮了縮,餘光望一眼霍庭深,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也不好貿然插話。倒是看韓躍的目光里,隱約多了幾分同情。
同學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這一腳挨的一點都不冤枉。
溫情收回腳,視線落到霍庭深臉上,見他似乎沒有多餘的反應,頓覺索然無味。不等韓躍爬起,她抬手拍了下輪椅的靠背,便推着他繼續往裏走。
“你站住!”韓躍姿勢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張嘴吐出一樣東西,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門牙,瞬間怒不可遏的追上去。
看她恬靜得如高山雪蓮一般,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暴力!
“打人種事哪裏用自己出手。”霍庭深淡淡丟下一句,跟在後面的面生保鏢上前一步,穩穩攔住韓躍,殺氣磅礴。
溫情一愣,頓時咯咯笑出聲,推着輪椅漸行漸遠,只留給韓躍一道苗條的背影。
韓躍被那面色冷峻保鏢一攔,氣焰忽然就降了幾分,不由自主的往後躲開。耳邊空餘如琉璃鈴鐺般動聽的笑聲。
霍庭深的底細他是清楚的,但是溫情從來沒在B市地面上出現過,一時半會他也不準到底是那一家的千金。
既然有保鏢跟着,身份至少不會太低。自己的牙,估計也只能自己掏錢去補了。只是可恨霍庭深,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攀上這樣有背景的漂亮女孩。
掏出手帕抹去嘴上的血漬,韓躍一抬眼,就遇上保鏢看死物一樣的冷寂目光,脊背不由的僵了僵,悻悻轉身離開。
保鏢像座山一樣在原地站着,直到親眼看着韓躍進了旁邊的院子,臉上的肌肉才鬆弛下來,步伐從容的順着霍庭深離開的方向走去。
此時,霍庭深和溫情已經到了山莊最裏面的一處院子。服務生打開至尊貴賓間茶室的燈,又殷勤端上幾樣乾果點心,便安靜的退了出去。
溫情將霍庭深推到桌邊,自己則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平靜開口:“說吧,帶我來這幹嘛,泡溫泉么。”
霍庭深似未聽見她的話,臉上古井無波。
還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溫情腹誹一句,隨手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剝開。她也不着急吃,而是拿來兩隻乾淨的骨碟,把瓜子殼和瓜子仁分開放好,看起來十分無聊。
霍庭深見狀,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想笑。
剛才在外面,她動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第一次見她,她握個手就把別人嚇破了膽,當時還以為自己眼花,原來手底下是有真本事。只是世道險惡,太衝動總歸不是好事。
沉默半晌,桌上的骨碟中慢慢堆起了兩座小山,霍庭深忽然皺了下眉,抬手擊掌。
茶室的門動了下,緊跟着保鏢冷着臉,像提死狗一樣提着一個人走進來,重重丟到地上。
“哎呦……誰他娘的這麼不開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誰。”齊天宇痛的呲牙咧嘴,一邊罵一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溫情一聽他的聲音,心情瞬間變得無比美好。拍掉手上的瓜子屑,她把裝着瓜子仁的碟子,往霍庭深眼皮底下一推,轉頭笑眯眯盯着齊天宇:“幾天不見,齊少別來無恙啊。”
敢把歪主意打到她嫂子頭上,孰可忍是不可忍!
“啊……”齊天宇心臟一陣猛縮,當時酒就醒了,臉色煞白的往後栽去:“你你你……”
他這次來B市是為了談一個項目,同行的還有他表哥方睿哲。談項目是一方面,另外他也實在好奇,霍庭深是不是真的成了半死人。
到了B市后,兩人分開進城並約好晚上在此處碰頭,誰知方睿哲放鴿子,於是他就找了幾個B市地面的好友,聚在一起打打麻將,順便泡妞。
由於晚飯時喝了些酒,他打了會麻將覺得頭暈,就出了白金貴賓間到外面醒酒,之後就被帶到了這裏。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霍庭深也在。
遇到溫情這個不露相的真人,他已經夠倒霉的了,如今這兩人一起出現,他再傻也知道,肯定是霖州的那兩件事都敗露了。
溫情看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索性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冷笑道:“留左手還是留右手?提前說了我興許真的會手下留情。”
嫂子差點一屍兩命,今天不把他收拾妥了,難解這心頭之恨。
“溫護士真愛開……開玩笑。”一聽到卸胳膊,齊天宇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渾身抖得不成樣子。
他可沒忘握手那次,從手腕傳來的劇烈痛楚。
“開玩笑?!”溫情意味深長的盯着他看了兩秒,施施然給自己倒了杯茶,順道也給霍庭深倒了一杯。
霍庭深接過來平靜抿了以口,優雅捻起骨碟里的瓜子仁放入口中,依舊不發一言。
齊天宇就這樣被晾在一邊,臉色煞白的癱在地上,後背冷汗淋漓。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霍庭深才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顆瓜子仁放進嘴裏,不咸不淡的跟身邊的保鏢說道:“去吧,我不想聽見噪音。”
保鏢重重點頭,面無表情的繞過茶桌,邁步走到齊天宇身邊。
溫情抬了抬眼皮,好整以暇的轉過身去,皮笑肉不笑的看熱鬧。
那保鏢果然訓練有素,齊天宇的尖叫還沒出聲,就被揍得憋了回去。之後哼都沒機會哼一聲,更別提還手。
趁着齊天宇還有意識,溫情唇角高高揚起,開口指點保鏢,如何在一招之內將人的手腳卸掉。保鏢眉毛一抬,暗道溫情的手法,比起軍隊教的還要實用,而且省力。
可憐齊天宇,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腳,在一夕之間被人弄脫臼,連個呼救的機會都沒有,雙眼一翻登時暈死過去。
“找地方丟了。”霍庭深還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山樣子,自己控制輪椅往外走。
溫情隨後起身,坦然跟了上去。
剛才在外面被姓韓的當面打臉,她還當霍庭深沒脾氣,原來他的脾氣比誰都大。
不過一想到齊天宇的慘樣,她就釋然了。男人沒點脾氣,怎麼能叫男人呢。
一夜無夢,隔天溫情剛醒過來,就聽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她心裏一驚,立刻從床上躍起,不假思索的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