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附體
青石鎮，一處地下賭場。
“大大大！”……
“小小小！”……
賭場，一片嘈雜，一個個賭徒圍坐在一起。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賭桌旁邊，一個滿臉橫肉，高大魁梧的壯漢看着周圍的一圈人說道，“可不要反悔了。”
隨後，他便又看了一個年輕人一眼，這個年輕人正是李觀。
魁梧壯漢笑道，“李大公子，你只剩下最後一點籌碼了，想要買什麼？要是再輸了，可就要滾出去了。”
李觀額頭微汗，深吸一口氣，遲疑一下，最後一咬牙，“買大！”
“好！”
魁梧壯漢大喝一聲，隨即便拚命搖起了骰子，片刻后便停下來了，一個個賭徒也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等待着結果。
“小！哈哈哈，二二三，小！”結果一出來，魁梧大漢便笑了出來。
那些個買小的賭徒也都笑了出來，一個個比打了激素還要興奮。而那些個輸了的賭徒，臉色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看。尤其是李觀，臉色更是發白，連手都在抖。
“沒了，沒了，都沒……”
李觀喃喃自語。
他除了將老宅子外，把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就想着能夠翻盤把以前輸掉的錢全部都給賺回來。
可是，現在都輸光了，根本沒有了翻盤的機會了。李觀頓時感覺心如死灰。
“李大公子，既然你沒有籌碼了，不如就請你先出去吧！”看見李觀的這般模樣，魁梧壯漢冷笑道。
李觀連連說道，“六哥，你能借我一點錢嗎？你放心，等我下把贏了，一定還你錢。”
“借錢？你在想屁吃！把你家的老宅子抵押差不多。”魁梧大漢不屑說道，“守着那宅子有什麼用？不如抵押給我！要是不抵押，那就趁早滾蛋！一個小癟三，也敢跟本大爺借錢，嗤！”
“去你媽的六麻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操盤！”李觀似乎受了刺激，頓時朝魁梧大漢怒道，“你個王八蛋，要不是你老子會輸掉我李家那麼多家產？要不是你，我李家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老子跟你拼了！”
李觀頓時就朝魁梧大漢撲了過去。
魁梧大漢六麻子冷漠地看着李觀撲過來……
結果不需要說明，氣血虧空的李觀根本就不是魁梧壯漢六麻子的對手，僅僅是三兩下，李觀便被六麻子打到吐血，倒地不起。
“丟出去！”六麻子冷漠地說道。
兩個打手模樣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過來，拖拽着李觀離開賭場，丟到了賭場外面的街道上。
……
呼呼
一道又一道的夜風吹過街道。
夜晚的街道上，根本沒有行人往來，顯得格外冷清。
被六麻子打到昏迷不醒的李觀倒在街道上，遲遲沒有醒來，如果再這麼下去，說不定明天早上李觀被人發現時，他就是一具屍體了。
呼。
就在這時候，一道格外陰冷的風吹過青石鎮的大街小巷。不少躲在房間裏，還沒有入睡的居民聽到這股風聲，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寒而慄。
不久后，這道詭異的風便吹過了李觀所在的那條街道。
緊接着，一團黑色霧氣凝聚出來，懸浮在李觀頭上。
一雙血紅的眼睛足足拳頭那麼大，死死盯着李觀，一道怪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我感覺到了，你有很大的怨念，你有很大的怒氣，有很大的仇恨，我喜歡……”
“非常喜歡！”
呼！
黑色霧氣團瞬間便撲向李觀，那些黑色霧氣沒有遇到絲毫阻礙，一絲絲一縷縷，盡皆鑽入了李觀的體內。
半個小時后，李觀這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頭好痛！”
李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隨後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而後李觀又回頭看了一眼賭場，冷聲說道，“六麻子，你給我等着！”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想起六麻子時，心裏頓時就有一股暴戾之氣，恨不得將六麻子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李觀嚇了一跳，以前他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想法的。
尤其是他現在心裏，一直都是想着讓六麻子死，怎麼樣讓六麻子死。
他心裏的怨氣簡直滔天。
李觀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壓制住這股怨氣，轉身離去。
只是，李觀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睛深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抹血紅之色。
……
一覺睡醒后，已經接近正午時分。
李觀起了床，來到庭院中打了一桶水洗臉。
嘩啦啦。
李觀洗了一把臉。
可惜，他腦袋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感覺腦袋還是很脹痛。
看了一眼水裏頭倒映出來自己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李觀腦海里又想起了紅樓的老鴇，賭場的六麻子，甚至還有曾經的同窗好友孟元。
他想起了老鴇當著無數人的面羞辱他，他想起了六麻子誘騙自己賭博，讓自己輸光了李家的財產，他想起了孟元對他虛情假意……
這一刻，李觀從來沒有這麼偏激的想過。
這一張張臉在他腦海里閃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要把這一張張臉撓破，想讓他們徹底消失。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他們羞辱你，他們欺騙你，他們都要死！……”
“都要死！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
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他腦海里吶喊，不斷蠱惑着他。
這一道聲音從最初的低聲喃喃，聲音漸漸變大，最後更是似乎變成了在他耳邊吶喊，聲音尖銳刺耳，整個身心都被這一道聲音完全佔據。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是他們羞辱你，是他們欺詐你，是他們看不起你！”
“殺了他們，就沒有人敢欺騙你，沒有人敢看不起你了！殺殺殺！殺光他們！他們都是罪人，他們都是讓你墮落，讓你一無所有的罪魁禍首！！！”……
連李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刻，他的眼睛血紅，眼睛完全被血紅之色佔據，變得極為可怕，讓人心生寒意！
“不對！不對！不能殺，殺了他們我也要死！……”
李觀突然抓住自己的頭髮，狠狠朝自己頭上捶了兩下。
“我剛才是怎麼了？怎麼一心想着殺人？還有剛才在我心裏蠱惑我的那道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李觀突然清醒過來，想起剛才心裏的滔天殺意，以及那道詭異的聲音，李觀便感覺身體冰冷。
李觀看了水裏的自己一眼，只見水裏頭，他那血紅的眼睛裏，那些血紅之色正在逐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