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留底
王文景的傷沒有多少，身上看似鮮血很多，據他陳述，大部分血是那個名叫成若的。
“他真的被野獸叼走了？”
“嗯。”回想起那夜的事情，王文景依舊是渾身發抖，冷汗淋漓。
“那你……怎麼會在森林裏？”
“我……”
問到關鍵點，王文景忽然不說了。
這讓尚賢很摸不着頭緒：“成若消失的地方你知道嗎？”
“找不到了姐姐！真的找不到了！他已經死了！”
王文景抓住尚賢的胳膊大幅度搖晃。
眼淚直流：“姐姐，我不要回家，我害怕，我不要住院嗚嗚嗚……”
現如今，王文景是見過成若的關鍵證人。
他肯定還知道些更加隱秘的事情。
既然急不來，那就先安撫住孩子再說。
*
兩人一大一小站在公寓門口。
王文景看到6局大門時，明顯身體一抖，往尚賢背後縮了縮。
但他一米七八的個子要比尚賢還高，根本遮擋不了什麼。
尚賢將他的懼怕看在眼裏，但沒有吭聲。
反而是拉着他的手進了公寓。
中午，爸爸說在這裏租了一套公寓。
還覺得用不上，現在倒是恰到好處。
找房租阿姨拿了鑰匙，尚賢將門推開。
裏面清一色少女風格的裝扮，恍若公主的專屬城堡。
尚賢眼底泛起一陣驚艷：“進來吧。”
王文景怯怯地任由尚賢拉着手進了公寓，左右一看：“姐姐，這是你的房子嗎？”
“嗯。”
“那我住哪裏？好像只有一個卧室。”
隨手關了門，尚賢繼續拉着孩子來到卧室，從衣櫃裏取出冬被鋪在床上，轉身對王文景說：“今後你就住在這裏，我會按時給你叫外賣，你千萬不能亂跑，知道嗎？”
“嗯嗯，我一定不會亂跑。”王文景乖巧地點頭。
尚賢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耳垂：“你上學嗎？”
“我……”王文景搖頭，“初中畢業就再也沒有上過學了……”
“那就安心住在這裏，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會有外賣，我會親自聯繫你，千萬不能給陌生人開門，明白？”
“嗯，知道了。”
安頓完畢后，尚賢才離開公寓。
王文景扒在窗口，依依不捨看着尚賢離開，最後才瞥向斜對面的6局。
渾身又是一抖，忙拉住窗帘，躲在角落裏抱着抱枕瑟瑟發抖……
*
“飯來了。”
一份盒飯放在小蝶腳邊。
小蝶抬眸，認真凝視着面前的少年。
他戴着漁夫帽，戴着墨鏡和口罩，清瘦的身子弱不禁風，只穿着清一色黑的衛衣馬甲工裝褲。
渾身上下，除了口罩是藍色的之外，全都是黑。
他蹲在小蝶跟前，修長的手指撥動了幾下鐵環，發現都沒有受損痕迹。
“果然很乖巧。”
之後解開小蝶的雙手，將盒飯遞給她。
小蝶捧着香噴噴，熱乎乎的飯，打開嗅了嗅：“這是6局對面飯店家的嗎？”
“嗯。”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小蝶笑了笑，便開始吃飯。
對方認真觀察小蝶的一舉一動，察覺沒有異常后便坐在她身側，監督她吃完飯自己才能去吃。
*
半個小時后，從重案組辦公室出來的尚賢倚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對着手機出神。
醫院腸內營養混懸液私自調換事件敗露，還有錄像為證，今天警方便可以光明正大去Q葯集團人類用藥部做調查。
“聽說她最近採訪的案子中，主謀是她的姨夫，於是她就放棄了。”
凌晨電影院看到的畫面，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那個人的口吻，好似對Q葯集團董事長意見頗深。
也對自己有着恨意。
難不成是董事長樓元的仇家？
可是，自己和傳說中的姨夫並未見面，這層關係當初就不明顯，現在過去二十年了，早已淹沒在時間的洪荒中。
突然提起自己的身世，對方，是對自己蓄謀已久。
他究竟要利用我做什麼……
尚賢心口一陣陣的難受。
牙籤已經沒有了，紫一將Alpha根據地搬了，說是搬到了精英區裏面的某個地方。可是自己並不知道啊！
智能腕錶和隱形鏡片都被焚燒，讓她斷了和根據地的所有聯繫，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
尚賢忙打開，是個陌生號碼的短訊。
這讓她眼尾露出了些許希翼，點開，是一連串的號碼，尾綴【撥通它，持續32秒】
怎麼回事……
又一則短訊彈出【不要試圖將此留為證據，否則，他們的死亡都是你一手造成】
他們……
這個數目讓尚賢眉頭緊緊皺起。
她斟酌再三，還是將號碼複製撥通了。
持續了32秒，沒有人接通，之後就掛掉。
【我照做了，小蝶情況如何？】
消息發送出去，卻顯示發送失敗，對方的號碼已經被註銷了……
“啊——！”
尚賢崩潰吼叫，驚動了從辦公室出來的王隊。
他走上前：“怎麼了？”
尚賢沉浸在痛苦中，順着牆壁滑坐在地抱住雙腿埋頭痛哭。
難道還是醫院裏急救室的事情？
王隊蹲下來拍了拍尚賢的肩膀：“放心，相信醫生的能力。”
但是尚賢還在哭泣。
王隊想了想，笑道：“任之初已經對Q葯集團洛仁威逼他做間諜的事情供認了，你帶來的錄像資料和懸濁液也進行了下一步的診斷，我們這個月一定會將王沅的案子全部翻案的，尚賢？”
尚賢收住了哭泣，緩緩抬頭，淚眼模糊的她臉上憔悴不少。
之前剛來6局的時候，臉上還肉乎乎的，現在臉上肉也少了。
這幾日對孩子的煎熬不在少數。
“王隊……我……”
尚賢多想報警啊，可是對方無時無刻都在監控自己。
可報警，小蝶會死的，成若下落不明，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還有，神秘失蹤案已經交由金隊管轄，現在Q葯集團的進程你是要繼續跟進，還是選擇去神秘失蹤案？”
望着王隊成熟的面孔，尚賢止住了哭泣。
“我……還是繼續跟進Q葯集團吧，神秘失蹤案……我是真的沒有那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