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攻心
迷糊中的小蝶被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渾渾噩噩的，就坐在白熾燈下方的鋼筋焊制的椅子上。
小蝶大氣不敢出一聲，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地盯着對方，但是今日，對方臉上戴了一個十分詭異的面具。
“你要……做什麼？”
“噓……”對方示意她不要說話。
很快，粗糙的麻繩被一圈一圈解開，但是小蝶身體被注射了藥劑，她渾身無力。
眼睜睜看着自己脫離束縛，腳踝和手腕被拷上鐵圈。
“喝水么？”
對方晃動新買來的礦泉水問小蝶。
小蝶蹙眉：“喝……”
對方擰開瓶蓋，給她喂水，動作還算輕柔。
“你是成若？”小蝶忽然問。
對方的手明顯頓了頓，之後收回礦泉水瓶。
蹲在她面前，詭異的面具對準她：“成若是誰？”
“成若……他是我男朋友……”小蝶發白的嘴唇有些哆嗦，“成若，真的是你嗎成若？”
“你好像搞錯了。”
小蝶努力搖頭，嚴重脫水的她臉喘氣都費力：“你擰瓶蓋的動作，給我喂水的動作，和成若一模一樣，你是他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對方聽到小蝶的言辭，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有了一種格外的趣味性。
“你多大了？”
“成若啊，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之前還好好的。”
這一刻，小蝶認定了，綁架她，折磨她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她的男朋友，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陽光少年！
“18了吧，也長大了，談男朋友很正常。”
“成若，你是魔怔了嗎，叔叔阿姨知道你這樣嗎？”
對方喃喃自語后，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修長的指頭抬起小蝶的下巴。
“小姑娘，胡亂猜忌會遭報應的，知道嗎？我們活着，千萬不能亂猜忌，尤其是對身邊人，一旦有了二心，對方，就會將你推入地獄。”
說著，鬆開小蝶的下巴，走到前方打開三個電腦。
還特意將一個錄像鏡頭對準小蝶的位置。
*
“你要做直播？”
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綁到鋼筋焊制的椅子上，以及前方的錄像機，紫一心裏拔涼。
離開很久才進來的李舒彥聽到紫一問自己，低笑了一聲。
站在桌前，抬起那隻白得透亮的手，垂眸默數時間的到來。
噌，噌，噌……
秒針規則地轉動，很快，就到了凌晨四點。
李舒彥打開電腦開關，彈出了一個神秘網站。
他點開，入眼的便是一些驚世駭俗的殘忍畫面，紫一迅速閉上了眼。
*
“成若下巴有一顆痣點，很小很小，他喜歡用手摳痣。”
“你能不能把下巴露出來讓我看看？”
“就一眼，若你真的是成若，我絕對不會報警，請你相信我。”
“成若很善良，他變成惡魔完全是因為誤入歧途，天真容易被愚弄，只要他重見光明，一切都會好的。”
“成若？聽我的話，收手吧，我們說好要一起考金城大學新聞系的，說好要一起做調查記者的，難道你忘了？”
“調查記者？”
在小蝶不辭辛勞說了N句話后，對方終於有了反應。
彼時，他已經打開直播網站，起身走回小蝶的身邊蹲下。
“你的願望是做調查記者？”
小蝶認真地點頭：“我想和記者姐姐一樣，不怕辛苦，不怕所有邪惡勢力來報道真相。成若，我們心中都是有共同信仰的。”
“那你會報道我嗎？”
小蝶抿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成若，我們要經得住好奇心，地獄之門不是誰都可以凝望的，我們，還是看看太陽吧。”
對方忽地輕笑了幾聲：“太陽？那得多刺眼？”
“不用怕，我可以買太陽鏡，保護我們的眼。”小蝶說著，努力張開雙手，其實她想要張開雙臂，想要給成若擁抱。
無奈手腕被固定鐵圈拷住，無法行動。
“成若，抱抱我。”
對方抬眸仔細地盯着小蝶，小蝶露出一副親和的笑容：“之前你害怕的時候，彷徨的時候，不都是希望我抱抱你嗎？現在你誤入歧途，抱抱我，你會有重生的感覺。”
“抱……”對方似乎對這個詞表現得格外陌生。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試過抱人的滋味了。
不，應該說他很久都沒有和人相處了，那種滋味，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遠離他而去。
“你不會有別的目的吧？”對方的警惕還是沒有鬆懈。
小蝶笑：“怎麼會呢，我從來都不會算計與我靈魂相融的人。”
靈魂相融……那是超越肉體的至高融合。
胳膊不由自主地張開，他真的很渴望擁抱的感覺。
當然，他也做了。
緩緩靠近小蝶，用雙臂圈住她，下巴輕輕靠在她的肩膀。
女子乾淨陽光的清香讓他彷彿重回當年。
他承認自己沉淪了，陷入了回憶。
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身體逐漸放鬆，小蝶親和的笑容蕩然無存。
她小幅度側過臉，嘴唇輕而易舉觸碰到了對方面具的繩子。
“嚓——”
用力扭頭一甩，直接將面具繩子扯開。
對方受驚站起身，在小蝶回頭觀察的那一瞬間，他大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但是下巴，卻沒有被擋住。
那個痣！
熟悉又陌生……
小蝶驚呆，真的是成若！
“是你逼我的！”
對方已經惱羞成怒，走入黑暗，很快又走出來。
他已經戴上新的面具，拿出手術刀朝小蝶扎來……
*
隆隆的響聲在電影院前消失。
拔掉鑰匙，尚賢快速跑進電影院，發現門是開着的。
一路橫衝直撞，根據白色粉筆的箭頭指示，來到了一處放映室。
她的心臟咚咚直跳，抬手看錶，已經凌晨四點零五了。
這座電影院看起來荒廢了很久，地面上，座位上全部都是灰塵，還有大面積的吊吊灰。
“嗡……”
電流聲慢慢響起。
熒幕被自動啟動，尚賢目不轉睛盯着前方。
那個人到底要自己看到什麼，心中的負面情緒讓她幾近窒息。
掏出牙籤，卻發現只剩下最後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