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沈雄的第二個盟友
皇上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如前原是不能如此熬夜的，但今晚卻註定徹夜難眠，審問一直到天明時分，皇上免了早朝，沈子瑜也一夜沒有回沈王府一直守在御書房裏。
葉嬤嬤這種人雖然表面看着嘴皮子過硬，但實則只要輕輕一施刑具便什麼也都招了，原來不止倪敏母妃和沈子瑜母親這二人之死，宮中好些冤死的小皇子，好些莫名瘋掉或做錯事的妃嬪，種種壞事竟是罄竹難書。
皇上只聽葉嬤嬤一人之證詞已是疲累不堪，他眼皮狂跳着，最後只說了一句話，他道：“竟不知多年的枕邊人竟原並不配為人，太子，這事交由你全權處理，那個賤婦朕絕不想再見到半面。”
沈子瑜起身作揖：“是，皇上。”
皇上開了口，加上葉嬤嬤這個缺口一打開，無數的證據證人就湧現了出來。沈子瑜以雷霆之勢而下，一大早便命人查封了整個中宮，皇后正自懵神間沈子瑜已勢如破竹般將一大堆她犯罪的各種證據證人搜羅了過來與之一一對證。
中宮劇變，僅僅是在一夕之間。還未等到傍晚皇后便被奪了封后打入了冷宮，只等皇上來發最後一道聖旨。
皇后並不知道自己最後竟然是被倪敏這麼一個小丫頭不經意的一句走漏嘴而失了勢，更沒想到沈子瑜的勢力已強大到這般地步，自己根本無法反抗，雖事發不出幾小時皇後母家馬府便幾道請安摺子遞進了御書房，奈何全都被沈子瑜半道截了下來。
沈子瑜知道斬草不除根只會後患無窮，這一點在沈雄的身上已是得到了驗證所以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留半點餘地。
在查出皇后的死罪之後便又以最快的速度讓雲青搜羅了一堆馬家的犯罪證據，馬家落馬不再是昔日的天皇貴族皇親國戚，而皇后也因種各罪名被下了冷宮。
皇上面對桌前一大堆馬家和皇后的罪證，他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沈子瑜知道皇上也為難，畢竟是多年夫妻，即便知道是非死不可但沈子瑜在這個節骨眼上扳倒皇后，還是借他的手無疑也有着想為自己日後登基掃除障礙的嫌疑，而事實上沒有任何人願意做別人的刀給別人利用，皇上更是不想。
直到雲青將皇后這段時間來命人往皇上飯食里添了當年給沈子瑜母親添的那種會致死的慢性毒藥的證據擺到他面前時，皇上終於不再猶豫，一甩手寫下了斬立決三個字。
秋雨如絲，一下子便纏綿了整整三四天，好像是老天爺有意要清除掉菜市口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一般，卻是顯得那般的無情又嚴酷。
冬天終於還是來了，沈子瑜給楚心玥送去了今冬第一套冬衣，可愛的絨毛領，交疊花色重影，像是一場演不完的戲，複復簡簡讓人看不透又愛得不行。
卧在窗下品着暖酒沈子瑜眼深如是，他將一旁正削着蘋果的楚心玥輕輕往懷中一拉，只道：“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
楚心玥笑了笑：“這段時間你也夠辛苦的，但能拔除這麼大一個敵人是好事值得慶祝，昨兒個倪敏還來這兒坐了會子，抱着我又哭了呢，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因為被蛇驚了，而是被你驚了。”
“她很感激你，只是你一直忙着卻是無法親自跟你說一句謝謝。”
沈子瑜淡淡一笑並沒說什麼，輕抿一口酒只道：“心玥你知道嗎？從前我一直以為母親是因為深愛父鬱結所致才會早逝，直到聽了倪敏的話細心一查才知這麼多年我是多麼的愚蠢。”
聽得出來沈子瑜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自責，楚心玥輕輕撫了撫他的胸口只道：“你也別難受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且如此也已昭雪，母親九泉之下必會安息的。倒是皇后讓我有些捉摸不透，倪敏的母妃好歹與她是共侍一夫有些矛盾倒不足為奇，可母親與她到底又有何冤讎呢。”
“你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皇后臨斬前一晚我曾去冷宮問過她，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沈子瑜冷笑一聲，“原來當年皇后還待字閨中時便一直風聞我父親威名，一心只想嫁給我父親為妻，一生一世。卻不想馬家為了把持朝政將她做了政治的犧牲品，一朝入宮雖是步步為計走到今天成了皇后也成全了馬家的榮華富貴，但卻葬送了她心中的摯愛。”
“後來聽聞母親嫁給了父親她心中便由此生恨，父親死後她更是偏執的認為是母親不詳克了父親才會是如此結果，所以便一心想要除掉母親以解心頭恨。”
楚心玥聽得怔怔一愣，皺着眉道：“她怎可如此偏固，也太……”
“我初初聽到這樣奇葩的理由時也是極不理解的，但這幾天日日瞧着你我卻是覺得能理解了。”
楚心玥又是一怔，但聽沈子瑜說道：“愛一個愛到骨子裏的時候是會發瘋的。”
沈子瑜拿眼就這麼怔怔的瞧着楚心玥，直把楚心玥瞧得面紅耳赤，突的卻又聽沈子瑜道：“所以我們要小心陳茗。”
楚心玥微是一愣，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那般抵觸的替陳茗辯解，那一日聽了賀光的話她已命七幽暗中去查了，但沒查出結果之前她還是不想妄一定論。
“子瑜，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楚心玥知道這段時間沈子瑜累得不行，而她也在大夫那裏求證了很多次了，她笑道，“我懷孕了。”
沈子瑜愣了一下，瞧着楚心玥眉眼裏的笑，那般如三月春風的拂過他心底，外頭再冷的雨再涼的風也不見得多寒了。他騰得坐直身板：“真，真的？”
楚心玥笑點頭，復又低頭拿手撫向自己的小腹：“兩個月了。”
沈子瑜笑了一把將楚心玥摟進懷裏，只道：“心玥，我太愛你了。”
兩人在榻間一陣纏綿直到深夜也不肯放開，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是百卉居的冷靜寂深。
聽聞沈子瑜又去了倚月院陳茗幾乎都對這樣的消息免疫了，如今她最最害怕還是皇后的落馬，皇后都被斬了，馬家也不復存在了，自己就這樣失去了最大最有力的盟友，一時之間陳茗有些慌了神。
而就在此時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深更半夜，陳茗沒有睡，但只裏屋還亮着一盞油燈。若兒走進來給妝枱前的陳茗遞上一張紙條和一個紙包，主僕倆諱謨如深的對視了一眼。
陳茗看了下那紙條，當看到落款處沈雄二字時她有些心驚肉跳。若兒見她雙手微抖但趕緊握住了她的手道：“娘娘別怕，如今我們也不過是夾縫中求生存罷了。陳家的未來，您的未來都在這裏了。皇后倒台了，但沈雄可比皇后心機深沉得多，不然也不可能會在造反之後還能有機會捲土重來，對不對。”
“可是……”陳茗沒想到沈雄早前跟皇后聯繫過，所以才能這麼短的時間裏找人尋上自己，還知道自己因楚心玥的關係在府里並不得寵，所以拋下誘餌以幫她除掉楚心玥為由讓她幫忙牽制一段時間的沈子瑜。
雖不知這段時間裏沈雄要做什麼，但陳茗知道沈子瑜跟沈雄早已是死敵，雖然她是很想承寵也恨極了楚心玥，但真的要跟沈雄合作嗎？她猶豫了。
若兒提醒了一句：“娘娘，我們沒有退路了。這兩天倚月院那邊都沒有見着七幽，婢子暗中打聽了一下，那邊那位早就懷疑上娘娘了，正派七幽四處查尋娘娘的罪證呢。”
“什麼？”陳茗驚站起，隨着將沈雄的密信揉成了團，她皺着眉眼底的狠勁再度劃過，她將紙團塞到若兒手中，只道，“燒掉，去給沈雄的探子回報就說明天我就會行動，將這葯加到子瑜的飯食里，屆時還希望他可以尊守承諾替我徹底的除掉那個女人。”
若兒轉身出去了，燈影晃動間陳茗又跌坐了下去，但她卻沒有注意到窗外一個人影突的閃過，像暗夜聽一隻鷹，安靜而沒有聲息，來去無蹤。
雲青從陳茗的百卉居出來便直奔倚月院而去——
而此時的倚月院中楚心玥跟沈子瑜分坐桌兩頭，而下頭七幽穩穩站着一一回話，將近日查明的一切皆詳細說來。
原來之前查到的那個在楚心玥胭脂里下毒的丁碩一家都是被陳茗所滅口，而藥鋪里那些引蛇粉的賣主雖名為沈雄的人，但卻是一個跟若兒極為相似的女子所為；那天驚的馬匹事後被查證肚上確有一眼孔，七幽暗中對比跟陳茗那天戴在頭上的鳳頭簪正好吻合……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陳茗，楚心玥驚落了自己手中的茶蓋，隨着乒乓一聲響楚心玥魂回體來，沈子瑜輕輕撫着她的手只道：“我早知她包藏禍心，一直瞞着你只是怕你難受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但如今想來卻是我大錯特錯，不然也不至讓你白白受這麼多的苦難。”
而就在此時雲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沈子瑜叫了聲進，雲青進來恭敬行禮之後回道：“太子爺猜得不錯，皇后倒台沈雄為對付太子爺果然將下一個目標轉向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