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公子自重
這廝真是恬不知恥,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方法捆住自己!
雙向契約關係……
他究竟是早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算無遺漏,還是真的誤打誤撞撿到自己?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該是自己看到的這樣子。畢竟兩界不睦已久,魔君還痛恨着神界,怎麼看都不可能與厭月仙君為伍。
難道是自己一夢沉珂的這些年裏,發生過什麼?
趁着江近月走神,對方一點禮數都不懂,對她的警告聽而不聞,還笑嘻嘻地靠過來說:“本公子向來如此,卿卿又不是今日才知道。還有你今日看到我的反應有點……”
“反常是嗎?我是為了你我的安全着想。”江近月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
“哦,”君霖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沒想到卿卿這麼擔心我。”
這人還真是……
昔日聽聞靈霄魔君離經叛道,行事作風難以捉摸。江近月當時還覺得是崇拜他害怕他的人信口鼓吹的。眼下看來,有些傳言也非是空穴來風。
這位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按她以往的脾氣,面對這樣出言輕佻之人,少不得賞他一頓“抓心撓肺”的懲罰。可目下她須得韜光養晦,不宜與他硬碰硬。
不妨先裝裝樣子矇混過去先?打定主意,江近月遂閉口不言。
見她不打算說了,君霖也見好就收。他打量了一會兒山洞,旋即表露出不太滿意的神情。
“你進來以後就住在這裏?”
聽到他終於一本正經地問自己話,江近月也不好繼續裝啞巴了。只是記憶依舊是零零星星的碎片,拼不全她進來之前經歷過什麼。
他突然問這些,難道是看出了端倪?
江近月有些後悔方才不該去揪他衣襟,畢竟醒來之前的自己是沒有那個膽子的。
她想不起來,便另闢蹊徑。稍稍回憶慫貨的自己面對靈霄時會做些什麼,她就照葫蘆畫瓢。
“是的,公子。”江近月放柔聲調回了話。
聞聲,君霖眸光凝滯一息,而後神色如常地繼續問:“想不到你與這小泥鰍還有過淵源啊。”
這語氣乍聽上去像極了拈酸吃醋,可江近月心裏清楚,這只是假象。她並不為所動,照實回答:“說不上來是什麼時候順手幫了他,也沒想到這是他的地盤。”
君霖抓住了關鍵處:“說不上來?”
“是。”
想她身為厭月仙君時,究竟幫過了多少人順手做過了多少事,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至於這個喬白,他出現的時間恰好處在她記憶漸損最嚴重的那幾年。究竟是因為什麼淵源結識了他,又為什麼被他藏在此地,還有待她慢慢追溯。
她說的模稜兩可,君霖也沒打算深究。江近月記憶有損,於他而言早不是什麼新鮮事。要是她跟往常一樣說“不記得了忘記了”,他或許還不會起疑。
可她說的卻是“說不上來”!
在她說這句話之前,君霖還在猜測她是又犯病了還是再一次的融魂。因後者每次發生時,基本上是找不到規律的,他根本沒辦法提前預知。所以除了第一次有幸親眼目睹之後,後來每一次觸發融魂,事先也是沒有任何徵兆的。
他以為這次也一樣。
因為每次融魂的那段時間,江近月都有點神志不清,會顛三倒四地說些奇言怪語。但再怎麼變化都不會太離譜,可眼下的這個江近月絲毫看不出要發作或者融魂的徵兆。
一個人的性情不會無端的突變,會變化肯定是受到了外在的影響。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忽然,君霖看向江近月,對她說:“看着我的眼睛。”
“做什麼?”江近月的身體瞬間繃緊,戒備地快速退後半步。
這個動作僅在一息間完成,等江近月完全進入備戰狀態后,再抬頭看清他人表情時,心突兀地狠跳了一下。
要死,露餡了!
對面的君霖不費丁點兒的力氣就讓自己揭了老底。雖然此刻他沒有任何動作,可江近月心中跟明鏡似得,清楚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江近月”了。
君霖的確不打算跟她迂迴了,問的直接了當:“你早知我是誰了對嗎。”
江近月心驚肉跳,微仰着頭去看君霖,想從他的神色里辨出些什麼來。她以為對方會問“你是誰”,可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問題。
君霖宛若讀得懂她的心聲,捲起嘴角輕笑着替她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在好奇我為什麼不問你是誰,還有我為什麼問這個?”
江近月沉默着,抿了抿唇。
對方不配合不給面子,也沒有讓這位契主魔君着惱發怒,反而好脾氣的對江近月說:“別這樣,要是叫人看見,又說我欺負你。”
我倒是寧願你動手欺負我,這樣我才好還手。江近月心中如是想。不過想歸想,她不會真的跟他在別人的地盤上動手。
靜默片刻,她說道:“是,我也是方才知曉的。”
方才?
他以為她從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曉得了,顯然她未必看見過那湖上的場景。
既然不是那個時候,又會是哪個瞬間?君霖好奇道:“哪個方才?”
厭月仙君生性寡言,能用肢體語言代替的,從來不會用嘴。只見她抬抬下巴,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頃刻便移開了。
君霖追着江近月的目光起落後,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我手腕上的這個?”
江近月又點了點頭。
“你認得這是什麼?”
“大約認得。”江近月朝他露在袖子外的手腕看了一眼,“若我沒有記錯,這是魔界聖葯漣冥草吧。”
君霖露出稀奇地表情,他沒有回答是不是,只問她:“你如何認得此物?還有你就是憑這點確認了我的身份?”
她如何會不知此物?天下之大,只要有出處,不管是什麼珍稀物件,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不過這些江近月是不會告訴君霖的。
“就憑這一點,足以。”
江近月篤定的語氣激起了君霖的探究欲,他想了想說:“嗯,好像有點意思啊。”
君霖對江近月的變化感興趣這一點遠甚於自身安危,甚至打算與她促膝談心。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拉人,不過對方並不給他機會。
江近月躲開了他的手,剋制有禮的提醒對方:“公子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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