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板磚如雨
無論是魔法還是鬥氣修行,亦或是像我這樣劍走偏鋒的例子,大多數人都是循序漸進,厚積薄發,甚至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些極道高手遭遇一系列波折,心思不定,非但跨不過那道門檻,反而跌入凡塵般與極道高手境界愈行愈遠。
但有些天才,卻能在莫大機緣下躍境而漲,偶爾的靈光一現便能閃出境界提升的火花,抓住便成龍,抓不住一輩子都寂寂無名,不可以常理揣度。
在這點上首推小白臉,從來只對搞事情懷着天大興趣的王子殿下從來未見他認真用功過,卻能在每天的半夢半醒中完成枯燥的冥想。從來也沒未見他對於境界提升有過什麼執念,幾次去魔法師工會鑒定工會等級還都是以搞事情開始,再以莫名其妙的結局作為結束。不過這貨魔導士的實力是妥妥的有了,這就是天才,在別人拚命用功的時候他打打瞌睡便能取得同樣的效果,甚至更強。
稍次的天纔則如慎和瓦里之流,以戰養戰,孕育境界,在無數次戰場搏殺中積累經驗,又在生死一線間忽然開悟。
蓋老大便是這種選手中的典型,自然升級到三級鬥氣之後,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是在間不容髮的生死瞬間。當然,最近的一次不算,那是惱羞成怒……
不過不可否認這隻怪力猩猩也是個天賦異稟的天才,別看他天天被瓦里操練的苦兮兮,每天一身疲憊的回到倉庫后恨不得像只死狗一樣趴在床上就睡。但過不了一會竟能看見他精神奕奕的出現在門口,要麼對着阿布指手畫腳,要麼笑眯眯的看着倉庫最隱秘處的金幣笑眯眯的流口水。
這種變態恢復能力對他的鬥氣修鍊簡直就是一種上天恩賜的瑰寶,更是能讓他在戰場上像只精力無窮的野獸一般衝殺的基本保證。
我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只是經常會冒出些奇怪的念頭讓我恍然大悟並且領悟新的境界,瞬間晉陞的境界如暗室點燭,剎那光亮,稍縱即逝,不能常明,至於事後能領悟幾分玄意,還得看造化與運氣。
就像之前的槍意修鍊,驚艷一槍使出后很久都無法將時靈時不靈的槍意運轉如意。每次都覺得和那玄而又玄的感覺差了一毫,看似一毫,說不定就是千里距離,武道一途,實在是沒有盡頭可言。
就像今天和死魚眼的對戰,基於與卡洛斯那次的硬碰硬之後將小丑擊殺的自信,又或者是大腦被徹底不受控制的意識海刺激的發了瘋,這才採取硬碰硬的路數突破死魚眼這一擊。不管是靈光乍現還是絕地求生的掙扎,這一次,運氣還是站在了我的這一頭。
這些都是事後想到的,在當時我的腦海里可沒有這麼清晰地思路和理智,對自己無意中又攀升了一個台階毫無所知的我撿起地上一塊堅硬的釉塊獰笑着走向了在地上疼到意識模糊的死魚眼,對準她後腦狠狠拍下!
“嗷~”死魚眼在昏天暗地的疼痛中猛地又被拍了一板磚,新傷的疼痛倒是將她的意識從混沌中拔了出來。只不過她的慘叫實在不像個女子聲音,倒像是從靈魂深處蹦出來的吶喊。
說實話,我第一眼看見死魚眼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秀美。且不說那熱火的身材前凸后翹,就說那清麗的臉盤如果不是這雙完全翻白的雙眼的話,竟然看起來和艾薇兒有個七八分的神似。尤其是那一頭少見的紫發,不知道的人看見她和艾薇兒站在一起一定以為這是一對姐妹花,並蒂蓮。
不過現在她不論沒有沒那雙死魚眼,都已經不像是個人類了。現在她的鼻樑徹底塌陷了進去,門牙好像也被撞掉了幾顆。滿臉金色血污混着地面上的塵土,活似一個天神戰士,被打撲街的天神戰士。
“腦袋還真硬呀!”我看着手裏的板磚,又看了看她的後腦。鮮血淋漓的左手抓住她的左手用力往後一別,膝蓋頂住她的腰眼控制住她讓她不能隨意翻滾。
我殘忍的笑道:“神?星靈?把人類當做武器工具的強大存在?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高貴種族的後腦和板磚哪一個更堅硬!”
說完,板磚如雨點般朝死魚眼後腦拍下。我不知道板磚對槍意的傳導如何,但每一下拍擊都蘊藏着滿滿的槍意。每拍出一下,意識海里的鼓漲感便消失一份,澎湃的戰意和殺意隨着手中板磚一次次舉起又輪下,絲絲抽離着意識海里狂暴的能量。
“我讓你裝逼!我讓你打傷我女朋友!我讓你惦記我的世界符文!我……”我的板磚舉到空中一半,忽然沒詞了。我愣了愣,手裏板磚隨意拍下,說道:“我讓你長得這麼難看!”
“啪~”板磚四分五裂碎成了齏粉,我的憤怒和戰意也徹底發泄完了。意識海再次風起雲湧,不過感覺這麼折騰一通后,意識海的邊界被擴大了不少。原來激蕩的能量就像是一噸黑雪在三號倉庫這麼大的空間來回沖盪,當然能在瞬間將三號倉庫炸飛上天。
而現在則像是在學校可以容納萬人的禮堂中爆炸,威力固然巨大依舊,不過禮堂闊廣的空間完成能夠將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容納消融。
“呼!~”我常常出了一口氣,也不去看死魚眼血肉模糊的後腦,躺在她身邊重重的仰面躺下。星靈一族的身體好像被強化成了一個打不爆錘不爛的銅豌豆,皮實的驚人。
正如死魚眼剛才說的那樣,現在胳膊和手上傷勢帶來的疼痛感正在慢慢佔據我的意識。虛弱、后怕、冷汗等等負面情緒和反應像秋後算賬的農場主帶着惡奴們粗暴踢開農戶家門一般侵襲着我的身體。
“咳咳……”巨大的體力消耗讓我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還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讓我禁不住雙膝跪地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拚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撐地的最手劇烈顫抖着,這是力量用盡的表現。身體上的透支和肌肉乏力不是一瓶魔髓能夠解決的,此時最好的選擇便是喝上滿滿一大杯牛奶再美美睡上一覺。如果這時來個敵人,哪怕只是普通士兵都能一刀結果了我。
好在之前驚天動地的戰鬥讓整個廣場範圍內看不到一個活人,我的心裏默默祈求艾薇兒能儘快帶着蓋倫和嘉文過來,順便斜眼看了眼一動不動的死魚眼。
這一眼望去,頓時讓我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生死不知道的死魚眼依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只是她的脖子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一雙完全翻白的眼眸正一霎不霎的盯着我看。活似恐怖騎士小說里描述的死者復活,又或是不死殭屍的凝視。
瞬間襲來巨大的恐懼和疲憊的身體頓時讓我僵硬在當場,大腦皮層的忽然高亢興奮與疲憊身體的消極怠工讓我陷入了民間經常說的“鬼壓床”狀態。無論我如何對身體發出指令,僵硬的身體就像一輛陷入泥濘的牛車,破破爛爛着獃著原地無法動彈。
死魚眼忽然眨了眨眼,嘴角牽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那應該是在笑。
她在沖我笑!
這幅畫面對我的衝擊絕不亞於小丑薩科帶來的那種直刺天靈蓋的恐懼。
“這樣都不死?”我怒罵著,試圖用這種辦法宣洩出心中恐懼。我的指甲狠狠掐進血肉模糊的手掌中,試圖用疼痛喚醒遲鈍的身體。
不過很快我便放棄了掙扎,因為死魚眼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隨後漂浮在空中對我呲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