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獎與罰

“我執行的是上級的政策，學校事務還輪不到你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年青指手畫腳，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再說。”汪雙慶撇撇嘴，臉上的麻子聳動，十分輕蔑的對張揚說道。

汪雙慶又轉向其他教師：“聘任制的目的是優勝劣汰，聘任與落聘當然有標準，這個標準就是看誰能把學生教好，學生的好壞要看考試，這個學年未的期末考試，各年級考試成績倒數第一班級的任課老師落聘，並且不發獎金。”

“什麼事情有懲罰就應有獎勵。既然成績倒數的落聘，那麼考第一的是不是要鼓勵？”即便是重生者的張揚也無力對抗上級的政策。這件事不僅涉及到教師職位的問題，也牽連到做人的榮譽。

張揚現在不怕將這事弄大，反而是影響越大越好，張揚相信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教出好學生戰勝汪雙慶，即便是以後離開，也不能讓人認為自己教學水平不行。

這次張揚橫插一杠子還是有效果的，以前汪雙慶一提出聘任的事，學校的老師們都傻了，沒人敢出聲，沒人敢問，以至到最後怎麼聘任都是汪雙慶說了算，聘誰不聘誰都是汪雙慶一言而決，老師們沒有任何反對的機會。

“那是當然，現在我就宣佈，這學年結束時期末考試各年級第一的教師獎金翻倍，並且獲得向上級報送優秀教師的資格，但是誰教學成績不理想，所教的班級在明年中考時成績墊底後果自己明白。“張揚的話反倒順了汪雙慶的心意，汪雙慶心中暗想：“張揚你連一節正式課都沒上過的書獃子，懂什麼教學，年級第一與你有什麼關係，這個決定一宣佈，會有更多的老師去爭第一，我有更多的辦法讓你成為倒數第一，然後名正言順的把你張揚從學校踢出去，同我搶東西的都不會有好下場，跟我斗，張揚你還嫩了點兒，我不但要讓你張揚滾出學校，還要讓你滾出教育界，生不如死。”

對於張揚的教學水平，汪雙慶一點兒也不擔心，張揚雖然是畢業於師範大學，卻剛參加工作，汪雙慶始終覺得書讀的越多人會變得越傻。那些師範大學的學生都是典型的高分低能的代表。在初分配到集賢初中之後，張揚也參加了學校組織的試講，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說起話來那輕柔害羞的樣子，肯定鎮不住學生。不被學生氣哭就不錯了。

教室內的老師們都陷入了沉默，一個個心中暗自盤算着，在這次變革中自己的得失。許多人擔心，但也有人暗喜，覺得同校長關係不錯，保住飯碗沒問題，而且還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雙倍的獎金對教師們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鄉鎮一級的教師工資本來就不高，這個年代還沒有流行補課什麼的，教師很難有額外的收入。而集賢鎮初中卻有着獨特的優勢。前任校長響應開辦鄉鎮企業的號召，利用學校的房屋和資金開辦了一家紙箱廠，而且一直效益不錯。

“今年校辦廠的效益很好，優秀教師的獎金要大幅提高。“汪雙慶給眾人畫了一個大餅。

校辦廠營利的一部分被用來給教師們發獎金，正因為如此，集賢鎮初中的教師幹勁十足。集賢鎮初中的中考成績，一直在全縣名列前茅，甚至有些縣城的孩子轉學過來上學，為的就是能夠上一個好的高中。教師們的世界就那麼大，獎金和榮譽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很大。

獎勵固然很豐富，老師們最怕的還是成績靠後的處罰，九十年代還不是一個自主擇業的年代，老師離開原來的學校意味着榮譽的喪失，收入來源的斷絕，連生計都成了問題。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一會兒劉主任將學生分班的名單發下去。回去好好準備，明天開始上課。”汪雙慶陰沉着臉心中很不爽。

本來在集賢鎮初中汪雙慶有發放獎金的決定權，一直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願，這次又有了落聘的權力，應該更沒有人敢忤逆於他了。今天的會議本來應該是汪雙慶享受眾人臣服的時刻，卻出了張揚這樣一個刺頭，汪雙慶的臉變得更黑了，麻子坑顯得更密集了。汪雙慶不再說話站起身走出了教室門。

“安靜一下，這是各班學生的名單和任課老師安排，大家備好課，明天就正式開學了。”教務處陳主任拿着一疊紙一邊分發，一邊說道。

“怎麼會這樣？”拿到學生分班名單教師見汪雙慶已經走遠才敢小聲的議論道。

“怎麼能將好學生都放在一班、二班，差生都放在了三班、四班，而五班、六班都是中等水平的學生？”反應最強烈的是初三年級的教師，學生名字後邊都附了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有經驗的教師一眼就能看出優劣來。

“這是此次教學變革的一部分，學校水平的高低是要看每年有多少學生考上了縣一中H縣師範，看考入高中的學生有多少，那些成績墊底的學生，花再大的力氣教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因此本學年初三年級要全力保障一班和二班尖子生的水平，確保更多的人考上縣一中。五班、六班要增加能夠考上高中的數量，至於三班、四班的學生，他們只要不給學校添亂就行了。”看議論的人越來越多，政教處的邱主任站起來解釋道。

“而我恰恰正是三班和四班的語文老師，要面對着還沒教就被放棄的學生。”張揚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當年沒有發現，現在想來汪雙慶為了對付張揚可算是處心積慮。

聽了張揚的話聯想到聘任制的事，幾個將要在三班、四班任課的老師面面相覷。

“這樣安排對學校是有好處的，我們也沒辦法改變，大家努力把自己的活干好就是了。散會。”教務處陳主任丟下一句話，轉頭走人了。

一陣桌椅的移動聲，眾人向教室外走去，卻沒有一個人再說話，聘任制的事情像一塊石頭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張揚坐在那裏沒有着急走，現在張揚與校長汪雙慶的對立已經公開化，張揚需要想想下一步自己怎麼辦，很明顯汪雙慶給張揚挖了一個大坑，如果這次失敗了，張揚將失去一生的職業以及做為一個教師的榮譽。即便張揚是重生者也不敢掉以輕心，他不想曾經的苦難在自己和家人身上再發生一次。

“哥你沒事吧？”見教室內已經沒有了其他人，李瑩走過來坐到了張揚的身邊。

“我很好，沒事。”張揚對着李瑩露出一個笑臉。

“分手了也不用太傷心。”李瑩已經知道了張揚被分手的事，李瑩覺得從前張揚在人多的場合說話都困難，今天卻一反常態跟校長對着干，肯定是因為分手受了打擊。

“世上的美女有很多，我怎麼會因為失去一個而傷心呢。後邊還有更好的等着我呢。”張揚說的十分肯定，他心中也是如此堅信，真的沒有因為被分手而感到什麼傷心。張揚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捏一捏李瑩稚嫩的臉蛋，中途又停下了，李瑩雖然看着年紀小，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李瑩抬起自己的手，很自然的將張揚伸到眼前的手握住，輕聲的說道：“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張揚見李瑩與自己有着一樣的想法很是高興。

根據學校的安排，李瑩將會是初中三年級五班和六班的語文老師，初中三年級六個班，一共三個語文老師，按照現在的的規定李瑩和張揚已經是競爭對手，張揚他們三人終歸要有一個人因排名倒數第一而落聘。此時李瑩卻沒有想這些，主動過來安慰因被分手而有些反常的張揚。

張揚看着李瑩感覺自己的壓力又大了，這麼好的姑娘應該生活在快樂之中，不能為生計而發愁。

兩個人一起回到語文教研室，坐在桌前為明天的開學做準備。

“系統，你出來。”張揚覺得光靠重生的優勢還不保險，希望能夠得到系統更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