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離婚

不顧林塵難看的神色，程母繼續說著。

“當初你丟下顏顏一跑了之，你知道她後來受了多少苦嗎？她被人冷嘲熱諷，連個入贅的廢物都不要她，她天天大着肚子去公司，忙的焦頭爛額，後來更是被氣的早產，嘉嘉生下來就跟小貓一樣大，還差點沒養活。公司也被老爺子收走了，到現在都不還給我們！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想跑就跑了，想回來就回來，門都沒有！更別說你現在還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要死皮賴臉留下？”

程母如機關槍一樣，指着林塵叭叭叭說了一大堆。

林塵任憑她的唾沫星子濺到自己身上，心裏難受得要命。

他當年走的時候，是一心想要出人頭地，讓別人不再嘲笑程楚顏找了個廢物女婿。但他不知道程楚顏那時就懷了孩子，之後更是九死一生生孩子，辛苦將孩子帶大。

程楚顏捂住嘴，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當年的那些事，讓她一想起來就痛心。但她死命咬着牙，沒有吭聲，只是忍得身體微微打顫。

強烈的愧疚感淹沒了林塵。

他“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二老面前。

堂堂一代戰神，威風赫赫的鷹團團長，竟然彎下膝蓋，跪在了地上！

“你幹嘛？”程母錯愕，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

“這麼多年來，我確實對不起顏顏，沒有盡到任何丈夫的責任。您二老對我不滿，是應該的。”

林塵沉聲說著。

“您二老辛苦養大了顏顏，將她嫁給我，又辛苦照料嘉嘉，這份恩德，林塵永遠記在心裏。”

“我知道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只希望自己能儘力彌補你們，彌補顏顏和嘉嘉，讓她們以後不再受委屈。”

林塵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砰！”

地板發出一聲巨響，可見林塵這一磕，力氣有多大！

“你做什麼！”程楚顏喝住他，又氣又急。

用那麼大力氣做什麼，要是磕壞了腦袋怎麼辦！

林塵抬起紅腫的額頭，衝著蹲在身前一臉焦急的美麗女子笑了笑。他深深地看着程楚顏，彷彿要將她永遠映到自己心底里。

最開始他被下藥和程楚顏發生關係時，他對她的遭遇憐惜，對她的美貌驚艷，更對她的堅慧欽佩。

她的美好和優秀，讓當時一無所有的自己感到自卑，無地自容。

後來在軍營的那幾年，他每次陷入苦戰，或者筋疲力盡之時，眼前便會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出程楚顏的臉，然後一次次咬牙堅持下來。

她是林塵的動力，也是林塵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愛上的人。

可是，如果自己能帶給她的只是無盡的不堪和痛苦，那麼，還是放開吧。

林塵眼底涌動着無數深沉的愛意和複雜的情緒，但他只是看着程楚顏，輕聲說：“我們離婚吧。”

程楚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隨即，她揮手，狠狠一個巴掌打在了林塵臉上。

“啪！”

“你這麼多年才回來，就一句輕飄飄的離婚？”

“是，我們當年是沒有感情，所以你可以在婚後毫不在意地離開，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我沒法怪你，只能怪我自己活該倒霉。”

“可是嘉嘉呢？我們的女兒，從小就沒有父親，在幼兒園別的小朋友天天罵她是野種，罵她爸爸不要她，她每次哭着跑回來，我都會哄她，爸爸在外面很忙，他是個大英雄，很快就會回來。”

“她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回來，可是你呢！你要離婚，要走，好，那就離啊！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程楚顏終於痛哭出聲，她捶打着林塵的胸膛，哭得撕心裂肺，似乎要將這幾年裏所有憋着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林塵大為心痛。

他再顧不得其他，一把將面前痛哭的女人摟進懷裏，從來只流血不流淚的眼眶裏，也湧上了潮濕。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對不起。”林塵輕撫着程楚顏顫抖的脊背，下定承諾，“我不走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們！”

“不行！”

雖然也被林塵用力磕的那個響頭嚇了一大跳，但聽到隨後林塵自己提出離婚，程父程母還是感覺很開心。

這樣才對嘛，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怎麼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不同意離婚的居然是自己女兒。

眼看着二人擁抱在一起，轉眼就要複合的樣子，程母急得連忙上去把程楚顏拽開。

“你傻了嗎？就讓他滾！”

程父配合地將林塵連連往外推：“滾滾滾，快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林塵嘆了口氣，只好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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