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突聞

第174章 突聞

咳,跳過這個對鹹魚不是很友好的話題,游慕橦美滋滋趴在文昭明背上,一行人不多時就來到了竹林那邊。

竹林附近風景很好,一眼看過去讓人完全想不到現在是冬天,青翠的竹葉偶爾被風吹的發出颯颯的聲音,聽着就很讓人心情愉悅。

游慕橦一抬頭看見,不覺就輕輕“哇”了一聲,看看文昭明,又看看立秋兩人,想了想,還是對挖筍的興趣更大一些,於是從善如流表示自己要跟着立秋挖筍。

兩個侍女:“……”

文昭明:“……”

文昭明沉吟了一下,微妙的感覺自己彷彿是被用完就扔了,不過他適應良好,並鎮定自若的表示也要湊一下熱鬧。

立秋兩人:“……”

游慕橦眨巴一下眼睛,想了想文昭明不管是動手能力還是體力都比自己好,說要挖筍其實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大概。

因為兩個主子也要參與,立秋兩人就分出來一個籃子給了他們,游慕橦興沖沖的一手拉着文昭明,一手提着籃子就要往竹林深處沖。

立秋見狀連忙攔了一下,頗有些好笑的解釋道:“娘子連個鎬子都不曾拿。”

游慕橦恍然大悟,就說感覺好像少了點兒什麼,原來是沒有工具。

她轉身湊到立秋那邊,見兩人籃子裏放了一應特別小巧的鏟子鎬子之類,不覺發出一聲讚歎:“你們怎麼什麼都有啊?”

立秋笑而不語。

有個熱愛大自然愛好過於天馬行空的主子,對於這種基本工具她們出門的時候自然是要準備齊全。

雙方將工具分了一下。

游慕橦自知自己玩的可能性比較大,也沒要非和立秋兩個搶趁手的工具,只拿了個小鏟子放在籃子裏便罷。

分好工具就各自散了,立秋和寒露走一邊,游慕橦和文昭明走另外一邊。

游慕橦玩的興緻更高,提着籃子腳步輕快的一會兒轉到這裏,一會兒轉到那裏,也不嫌累。

倒是看的文昭明有些膽戰心驚,蓋因游慕橦跑的歡快了,似乎就忘了胳膊上還挎了個籃子,籃子裏還有放着農具呢,跑的時候文昭明一抬眼就看到小鏟子的木質把桿杵在籃子口搖搖欲墜。

文昭明:“!!!”

青年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游慕橦跟前兩人抓在懷裏,從她胳膊上將籃子取下來道:“跑慢點兒,小心腳下——籃子先放在旁邊吧。”

游慕橦眨巴着眼睛看文昭明將籃子放在一旁竹根處,傻乎乎說道:“我剛剛都忘了。”

文昭明:“……”

文昭明委實拿她沒有辦法,只能在旁邊一直跟着看她撒歡兒。

轉了一會兒,游慕橦跑累了,氣喘吁吁拉着文昭明在地上坐了,就很不講究。

不過這會兒氛圍使然,兩人也都沒在意乾淨不幹凈的,坐着歇了一會兒,游慕橦仰頭望着細細高高的的竹子,突然奇想問道:“你能踩在竹梢那裏站穩嗎?”

文昭明:“???”

話題跳躍度過大,即便是文昭明都有些不明所以,他回以一聲疑惑的“嗯?”,游慕橦便立刻手舞足蹈的演示起來。

她腦子裏蹦出來的是上輩子小說電視裏描述的那樣,某少俠一身白衣飄飄,往樹梢上一站樹梢都不會被壓斷的那種操作,看起來超級有范兒。

她如此這般的還順便加了一下自己的想像——比如說目光冷漠,側臉宛如刀削麵(……)之類,文昭明聽完禁不住就:“……”

他戳了一下游慕橦的手心,好笑道:“你這都是從哪裏看來的話本子?這世間哪有這樣的功夫?”

最多也就是能藉助竹枝短暫的在空中停留那麼幾息的時間,但像游慕橦描述的那樣輕飄飄站在樹枝上一動不動的,那都不是凡人,應該說是神仙了。

文昭明果斷打破了游慕橦的幻想,游慕橦聽完不覺扁了一下嘴巴,失望道:“沒有嗎?”

雖然他向來不希望看到小姑娘失望的表情但對於這個問題他真的是……

“確實沒有!”

游慕橦遺憾的拖長了音調“啊”了一聲,可以說是將自己的失望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文昭明轉頭去眺望周圍有沒有什麼長的飽滿的冬筍,權當自己沒看見也沒聽見。

游慕橦:“……”

跳過這個令人一言難盡的小插曲,兩人還是有興緻勃勃在地上挖了幾根冬筍出來。

——實不相瞞每次一到這種要用力氣的活游慕橦就深深的感覺到自己這輩子真的是長廢了,也就玩兒似得挖了一會兒,手心就被磨的紅通通的。

她都還沒感覺怎麼樣,文昭明看見就不忍心了,連哄帶騙的讓游慕橦將東西放下,自己乾脆利落挖了兩根出來放在籃子裏,就當做是兩人今天出門有收穫。

游慕橦看了看籃子裏兩根胖乎乎的竹筍,也沒掙扎——本來嘛,他們出來時玩來的,又不是為了體驗生活干農活。

挖筍這種事情,有興趣了挖兩下,沒興趣了左右還有旁人代勞——資本主義就是這麼囂張。

【叉腰jpg.】

兩人特別任性的在山谷玩了五六天時間,才收拾準備回家,就這游慕橦還很有些戀戀不捨,要不是帶的乾糧並換洗衣裳不夠了,她感覺自己還能再待幾天。

這幾天兩人差不多將這山谷整個兒轉了一遍,發現了很多好玩兒的東西,又得空不想溜達的時候,就圍觀小滿和穀雨砍竹子,游慕橦甚至還試着砍了幾次,氣喘吁吁就折了三兩根就不行了。

於是又換了地方折騰,開始將兩人砍下來的竹子往文昭明看上的地方拉。

這是之前說好的要搭一棟竹樓呢。

臨走時一行人的成果是小溪旁堆了一大堆的竹竿,至於搭建的事,文昭明表示還是讓專業人員來比較合適。

畢竟就算是不長住也要將地基打好——指不定之後年紀大了退休的話就可以來這裏定居了。

這是游慕橦玩笑時說的,文昭明卻覺得完全可以記下來。

回去時比來時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來的時候游慕橦興奮又期待,整個人精神很好,路上甚至都不怕冷,直接和文昭明坐在車轅上趕過來的。

回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她其實精神還是振奮的,身體卻這兩天跑來跑去疲倦的很了,在馬車裏坐着搖搖晃晃的,不多時就身子一歪,倒進了文昭明的懷裏。

文昭明動作熟練的將人往懷裏攬了一下,低頭看了她一眼,繼而也靠着馬車壁閉目養神起來。

游慕橦這回醒來的時機抓的很巧,睜開眼睛的時候隱約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她緩了一下,意識才漸漸的回籠,發現自己正躺在文昭明腿上,身上蓋着文昭明的大氅。

她動了一下,感覺手被人抓在手掌里,不覺看了一眼,文昭明察覺到她的動靜,也跟着睜開了眼睛,見狀用空出來的手將她睡的略有些凌亂的髮絲撥了一下,才問道:“醒了?”

游慕橦眼睛眯了眯,懶洋洋翻了個身,將臉直接埋在文昭明肚子上,脫口說了一句:“沒有。”

好一會兒,才聲音悶悶的又問道:“到哪兒了?”

正經來講她這個姿勢委實有些微妙,以至於文昭明目光禁不住飄忽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的問話,整理了一下思緒,回道:“進城有一會兒,快到家裏了。”

游慕橦於是哼唧了一聲,就這樣不動了。

文昭明:“……”

他強行冷靜了一下,讓自己注意力轉移開來,想了想,問游慕橦:“年節時我會寫摺子遞到京城,你若是有什麼東西想往家裏捎的就一起送吧?”

游慕橦在來金陵的時候就有想過會不會好幾年都不能回去,這才第一年,她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故而聞言也只閉着眼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文昭明:“……”

文昭明再接再厲:“過兩日我可能會忙起來,若是不回來你便自己吃飯,不能貪懶不好好用膳,倒吃小食吃飽了肚子。”

兩人出發去山谷之前文昭明就說過這會兒騰出來幾天時間,回來后肯定得補一下,所以對於這件事游慕橦也同樣不是很驚訝。

至於後面讓她好好吃飯那個,已經是文昭明的老生常談了,更不值得游慕橦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於是她繼續“嗯”了一聲,不動如山。

文昭明:“……”

文昭明一時就有些說不出話。

就這游慕橦心裏還尋思呢,平時也沒見過文昭明這樣沒話找話,也不知道他今兒怎麼突然這麼話多。

索性原本就快到家裏了,就在文昭明努力在尋找下一個話題的時候,外頭小滿笑盈盈的喊了一聲:“到了。”馬車就應聲停了下來。

文昭明禁不住在心裏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游慕橦不情不願的又翻了個身,這回翻到了正面朝上的方位,文昭明就低頭看她,溫聲道:“回家再休息罷?”

游慕橦不是很想動。

不過想想出來五六天在山谷里洗漱都是將就着來的,這會兒到了家讓人備好熱水泡個澡豈不美哉?

這麼一想,游慕橦頓時就覺得身上很不舒服了,連忙藉著文昭明的力道起身,兩人回了家,她果真第一時間就吩咐侍女準備熱水。

——雖說實際上不等她吩咐,文昭明早就有讓人提前回來通知一聲兩人回來的大概時間,故而這會兒收到游慕橦的吩咐,不多長時間就將一應東西準備好了。

游慕橦略微驚奇了一下,也沒再磨蹭,讓立春隨便挑一身家居服拿過來,她自己就先去了浴池那邊。

坐在熱乎乎的水裏,游慕橦頓時精神就是一陣,感覺路上的風塵一下子就被水流沖走,侍女們還很貼心的備了游慕橦喜歡的花瓣撒在水面上,游慕橦一邊玩一邊泡,直到手上的皮膚都皺巴巴的了,才從裏面出來,換上柔軟輕便的居家服。

雖說家裏其他的都很好,就是溫度比山谷里差了些,剛泡在熱水裏毛孔彷彿都被泡開了,冷不丁房門一打開就感覺一陣冷風嗖的一下鑽到了衣領里。

游慕橦下意識哆嗦了一下,身後立春連忙拿着件棉斗篷,着急道:“娘子怎麼沒披斗篷就出來了。”

游慕橦:“……”

游慕橦乖乖讓立春將斗篷給自己披上了,才解釋道:“這兩天在山谷里習慣了。”

都忘了家裏溫度可低多了。

立春:“……”

立春頓時無語。

迴廊上穿着斗篷也沒多暖和,索性才從熱水裏出來人其實並不會多冷,游慕橦也就慢悠悠的往主卧那邊走。

文昭明剛回來就被文采攔住了,都來不及洗漱,就見兩人神情嚴肅的去了書房,游慕橦向著書房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猜測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躺在窗邊的軟塌上,游慕橦情不自禁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說起來其實在山谷那邊玩的時候感覺也挺好的,但是就很奇怪,大抵是因為硬件設施跟不上,就沒有在家裏時那種特有的自在感。

——當然不排除游慕橦她就是個阿宅,滿腦子#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樣子。

咳。

她躺在軟塌上眯了一會兒,文昭明辨識度相當高的腳步聲漸漸接近,想到剛才文采和他說話時臉上的神情,她不覺起身坐了起來。

文昭明進來見她看過來,愣了一下,臉上神色竟破天荒有些躊躇,游慕橦也不知道怎麼地,心裏突然就猛的跳了那麼一下。

她也做不出之前那種懶洋洋的姿勢了,整個人無意識坐的端端直直的,朝文昭明看過去,口中試探似得詢問道:“怎麼了?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文昭明:“……”

文昭明靜默了那麼幾秒鐘,走到游慕橦跟前,也在軟塌上坐下了,並很順手的將游慕橦的手握在了手中,然後才開了口。

“游家兄長知節在回京途中遇到流寇,如今下落不明。”

游慕橦:“……”

游慕橦:“!!!”

她其實沒能立刻反應過來文昭明說了什麼,愣了好一會兒,下意識睜了睜眼睛,反問道:“你說誰?”

——她也不是沒有聽清楚文昭明說的是誰的名字,但大抵是因為這個事實於她而言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故而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便是這麼個反應。

文昭明在心裏微微嘆息一聲,握着游慕橦的手也不禁略用力了一些,繼而垂着眼睛,將文采剛剛說的事情對游慕橦轉述了一遍。

游知節是游家三房行二的郎君,和游慕橦是一個爹一個媽的親兄妹,去年因為發生了這樣那樣的意外,以至於游知節他突然暴露了戀愛腦的屬性,拋妻棄子和一歌女離開了京城。

這一整年的時間也不知道游知節是不知道游慕橦在金陵還是怎麼樣,總之是一封信都沒有寄過,游慕橦平日裏因為家裏人都沒有在這邊,她要想想親爹親媽的時候都不夠,再加上她也覺得親哥這戀愛腦,就得在外面感受一下窮苦生活才能夠得到教訓。

——畢竟大家都知道,只有物質生活豐富的時候,人才有心思去考慮精神世界的事情。

當一個人吃不飽穿不暖甚至居無定所的時候,心裏哪裏還會有什麼風花雪月,大抵每天想的都是明天怎麼才能不餓肚子罷了。

那會兒從京城離開的時候游慕橦倒是有將這套利落對着游致寧游張氏這樣那樣的說過一通,當時夫妻兩人想了想覺得這說法沒毛病,進而將原本打算寄給游知節的一應細軟都收了起來,強行狠下心沒再管。

游知節這一年的時間在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目前暫且不得而知,但這不是眼看着要入冬,游知節這不是想着回家過年,就大老遠開始動身往京城這邊趕了。

他動身的時候倒是沒給游致寧游張氏提過自己要回來的事,倒是有和文昭明聯繫……

“等等!?”

聽到這裏游慕橦不覺將眼睛睜了睜,迷惑又驚訝的問文昭明:“二哥什麼時候寄信了?我竟不知道?”

文昭明:“……”

文昭明心裏有些虛的看了游慕橦一眼,又將睫毛垂了下去,解釋道:“舅兄上一次寄信是十月初。”

游慕橦:“……”

游慕橦看他神情,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事,雖然想知道但現在並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於是她緩了一下,擺擺手道:“算了,這個且不提,你繼續說。”

文昭明悄摸摸的關注了一下她的神色,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裏面確實是有些事的。

這不是游知節雖說是戀愛腦了一下,但更多他其實是有察覺到那個同他一起墜入愛河(……)的女性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大對。

這裏的不大對說的並不是素娘背後那個人是朝堂上意圖接近文昭明的某有心人這件事。

哦,素娘是那個和游知節玩戀愛遊戲的女子的名字。

雖然說事到如今素娘這個名字極有可能是假的,但我們暫且先用這個稱呼來指代這個女人就是了。

卻說游知節最初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素娘感受一下愛情的美妙,真心到就算知道素娘是故意接近自己且目的不純他都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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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與我兩相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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