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為紅的炙熱
江斜事後想起來，才發覺系統給自己的第一次任務其實挺簡單的，只不過是個最基礎的“找人”任務罷了，只要帶着塞巴斯蒂安找到他的主人夏爾就好了。
可後來又一琢磨，其實不是這樣的，這樣一個任務，直接把自己帶到了作案現場，面對“兩個”史上最兇殘的連環殺手，而且其中一個還不是“人”。
這是有意地在坑人啊。
當然，這都是他後來閑下來時琢磨的，現在紅夫人一方已經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格雷爾的電鋸“嘖嘖”作響，刺得人耳膜極不舒服。
塞巴斯蒂安的手套也變成了黑色，惡魔與死神的戰鬥在格雷爾變態的話語中展開。
紅夫人也從袖子中抽出短劍，已經墮落為殺人鬼的她，殘忍決絕，第一個衝刺就劃破了夏爾的右臂。
形勢非常危急。
於是……
江斜急忙跑到一旁，苟在那裏看任務獎勵……
“玩家在規定時間內，成功找到目標人物，並促使雙方匯合，迷途執事試煉任務完成！任務完成度100%，獲得1000魔神幣和1個獎勵箱（木）。”
文字的下面，一個實木質地的寶箱在閃爍，APP界面右上角也多了1000的數字，那就是“魔神幣”吧？
“玩家要立即打開獎勵箱么？木製寶箱是最低級的……”
江斜快速地點下確認按鈕，那邊夏爾都被紅夫人懟到牆上去了，哪有時間細看更多的寶箱說明。
“恭喜玩家，獲得白色品質體術——流水碎岩拳，立即融合，初始熟練度20%。”
流水碎岩拳？江斜覺得自己好像聽過，是《一拳超人》裏S級英雄邦古的看家本領？
一道白色光芒從腕錶手機中放出，瞬間就籠罩了江斜，流水碎岩拳的奧義貫通了他的全身。
流水碎岩拳其實是一套防禦型的拳法，能夠使進入使用者範圍內的攻擊招式以一種詭異的線路和力道被彈開，從而抵擋化解掉敵人的進攻。
但如果不配合邦古的呼吸法，也不是特彆強勁的拳法，所以那個白色品質的評價還是蠻中肯的。
至少，江斜現在要比普通人要強一點了，但卻還無法介入非人的戰鬥中去。
所以，他只瞥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和格雷爾那邊，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兩個怪物的對決，以自己這小身板還真沒法介入，能切斷萬物的電鋸型死神之鐮，已經把好幾棟房屋的牆面劃得面目全非了。
不過，塞巴斯蒂安連髮型都沒亂，頗有某些小鮮肉的風範。
“你這種人，要是沒出生在這世上就好了！”
另一邊，紅夫人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舉起的利刃兇狠地向著夏爾揮下……
回過神的江斜，飛快地向著他們的方向移動……
塞巴斯蒂安也拼上被死神之鐮砍傷的覺悟，閃現在紅夫人的背後……
誰知，千鈞一髮的時候，紅夫人竟然收手了！
“蕾切爾……姐姐……”
“哐當”一聲，短劍頹然落地。
“誒呀誒呀，塞巴斯醬還真是有骨氣的忠犬，”格雷爾從牆壁上抽回滴血的電鋸，轉身走向呆住的眾人，“拼着被廢掉一隻胳膊，也要去救那個小鬼么？”
“相比之下，您這又算是什麼？夫人，趕快把那個礙事的小鬼解決掉。”一口尖銳牙齒的格雷爾衝著紅夫人命令道。
長久以來，作為紅夫人的幫凶，格雷爾從未表現出如此的無理，可想而知，他現在是有多厭棄“優柔寡斷”的紅夫人了。
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才是讓格雷爾着迷的存在，可現在紅夫人她不是了。
“我……做不……”
半人多高的電鋸，帶着嗡嗡的轟鳴，插入紅夫人的腹部。
“失望透頂，沒想到夫人你也是一個如此無聊的女人，”格雷爾扯下安潔莉娜·達雷斯的紅色披風，“你沒資格穿我最喜歡的紅色。”
說完，格雷爾把自己的黑色燕尾服扔掉，套上了那件披風，與紅色融為一體。
安潔莉娜仰面而倒，死神之鐮產生的走馬燈回顧了她可悲的一生。
人，大抵有三種活法：靠過去的回憶活、靠當下的剎那活、靠未來的希望活……
可安潔莉娜已經似乎已經不屬於上訴的任何一種。
作為優秀姐姐影子而活的她，眼看着心愛的人娶了自己的姐姐，心如死灰本想着將就過一生，卻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丈夫和生育的能力。
過去的回憶苦澀異常，當下的剎那死氣沉沉，未來的希望虛無縹緲，安潔莉娜只能化身紅夫人，化成殺人鬼去懲罰那些不懂得珍惜的娼婦。
可她明白，其實真正被一刀一刀割傷的，是那個不甘的自己。
在失蹤的外甥回來時，她不是沒有發現這只是那個“夏爾”的替代品，永遠活在陰影里的弟弟。
只是她沒有說，因為他們姨甥之間，實在是太像了。
那句“你這種人，要是沒出生在這世上就好了！”，既是說給現在的“夏爾”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原來自己的心底里，還存着最後的一絲溫情啊，對這個孩子。
感覺到生命的氣息從身體裏瘋狂地向外傾瀉着，安潔莉娜勾了勾嘴角，不知是想哭，還是要最後笑一下。
她死了。
“廉價的人生劇場，到此結束吧。”格雷爾冷漠地回頭看了一眼紅夫人的屍體，轉身就要離開，“永別了，夫人。”
近距離觀看了紅夫人的走馬燈，江斜的心情很複雜，本來面對一個殺人狂，佔據着正義制高點的他本該毫無壓力，但如果是看待一個有着悲慘遭遇的女人，他又不能不動容。
就在這時，腕錶手機又震了震：
【隱藏任務】追捕開膛手傑克
【任務難度】三顆星
【任務要求】把格雷爾·薩特克利夫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他。
【任務提示】還需要提示什麼？捶那個變態死人妖！
“是否接受任務？注意：本任務只存在三分鐘，若三分鐘內沒有接受，視作放棄，本任務將永遠無法觸發。”
“補充：隱藏任務獎勵豐厚，錯過會後悔哦。”
不是吧？江斜看着屏幕上充滿感情的任務介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隱藏任務不會是臨時添加的吧？
至於獎勵豐厚這種話，明顯就是在引誘他接受一樣。
怎麼辦？
現在的江斜，只會一套熟練度20%的流水碎岩拳，這個任務確實是難度高了點，難怪會從一星半飆升至三星，但是……
江斜偷偷瞄了瞄身邊面無表情的夏爾，和肅立在側的塞巴斯蒂安，三打一總不會輸吧？
咬咬牙，江斜選擇了接受。
“MissionStart！”
任務開始！
“格雷爾先生，請等一下，”江斜向前一步，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紅髮死神，“做了錯事，難道不需要接受懲罰么？”
“哦？江先生，是吧？”格雷爾嘿嘿笑了兩聲，“真是失禮了，剛才無視了您的存在。”
“哼。”江斜故作不滿地說道：“凡多姆海威伯爵，難道你就這樣放走開膛手傑克么？”
“塞巴斯蒂安，”夏爾從巨大的悲痛中回過神來，用手拂過紅夫人尚未瞑目的臉龐，“拿下另一隻開膛手傑克。”
黑色的眼罩已被取下，眼中的五芒星陣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遵命。”塞巴斯蒂安眼神逐漸堅定，撫胸應答道。
格雷爾轉過身，不懷好意地說道：“本來還想放過你們的，既然這麼想死，那就由我送你們一程吧。”
名為“死神之鐮”的電鋸再次發動，激戰再次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