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超強品鑒
凌晨的海都市告別了白天時的喧鬧,燈光幽黯,萬籟俱靜。
“不就是被封殺了嘛,大不了擺地攤,老子就不信能在這裏餓死,就是死也要找出那個暗地裏下黑手的混蛋!”
深沉的夜色下,一名西裝革履、滿身酒氣的年輕人搖搖晃晃地沿着冷清的街道走着,嘴裏嘀嘀咕咕地念道。
由於被人陷害李昊今天不僅丟了工作,還因為違反了職業道德操守而“幸運”地上了職場黑名單,這使得他心情煩躁下喝了一晚上的悶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所謂的職場黑名單,是一份由海都市商業聯合會建立的職場誠信花名冊,名冊上的人有着重大職業操守問題,屬於被海都職場拋棄的一批人。
通俗而言就是這些人被海都市職場封殺了,在商界寸步難行,怪不得李昊如此痛恨那個陷害他的人。
“哎呦!”
走着走着,李昊的後腦一疼被某種硬物狠狠砸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后就摔在了地上,神智變得模糊。
“快點兒,看看這個醉鬼身上有啥值錢的東西。”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接着感到有人翻他的口袋。
“日了狗了!”李昊立刻明白怎麼回事,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打劫,看來今天真是衰到了家。
李昊下意識地想反抗可四肢軟綿綿用不上一絲力道,眼皮也越來越沉,周圍的景物逐漸被黑暗吞沒。
很快,李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血脈純正,啟動傳承!”
失去意識的一剎那,一個深邃而悠遠的聲音猛然在他的耳旁響起,雖然近在咫尺但聽起來卻異常遙遠,彷彿從天際傳來的一樣。
一個多月後,黃昏時分。
“老闆娘,老規矩,一碗雞蛋面多放些蔥花。”
夕陽的餘暉下,西裝革履的李昊無精打采地拎着公文包進了街邊一家不起眼的麵館,落座后衝著一名正給客人端麵條的微胖中年女子喊了一聲。
說起來李昊的運氣還不錯,那晚遇襲后被附近打掃衛生的環衛阿姨發現,及時送去醫院撿了一條命。
由於後腦傷勢嚴重他在重症監護室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醫生認為他能活下來簡直就是醫學上的一個奇迹。
出院后李昊一直在找工作,不是簡歷投出后如泥牛入海了無聲息,就是在面試的時候被莫名其妙地刷下去,而以他的資歷和能力絕對可以勝任所應聘的工作。
李昊知道是那份職場黑名單從中作祟,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聘用一個有職場污點的人,他對此無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許能遇上一個慧眼識珠的伯樂。
趁着雞蛋面端上來的空隙,李昊抓緊時間用手機查看網上發佈的招聘信息,再找不到工作的話他可真的要擺地攤了。
“你的雞蛋面。”沒多久,老闆娘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由於這家麵館走的是大眾路線所以份量給得很足,碗裏的麵條堆得滿滿當當,最上方是一層清白相間的蔥花,蔥花底下是堆積在一起的雪白麵條,麵條縫隙中的綠色菜葉若隱若現,猶如雪后地上冒出來的點點青芽。
李昊的鼻尖抽動了一下,蔥花好像是現切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蔥香,令他感到一股泥土的芬芳,與麵湯里濃郁的香油香氣混在一起后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味覺享受,讓人食指大動。
尤為重要的是,這麼大一碗雞蛋面只要五塊錢,這在物價高昂的海都市可是一股難得的清流,因此深受打工一族的歡迎,生意異常紅火。
“老闆娘,你的香油是用兩年前種的芝麻磨的吧?芝麻應該來自淮北山區,好像有些受潮,磨的時候用的是有些年頭的石磨,摻的是山裏的澗水。”
聞着碗裏散發出的誘人香氣,拿起筷子的李昊忍不住問向準備離開的老闆娘,“嗯……香氣這麼濃意味着磨的時間不會太長,應該在過年前後,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你也是淮北的?”老闆娘聞言停下了腳步,有些錯愕望着李昊。
李昊猜得沒錯,老闆娘來自淮北山區,去年回家過年的時候把家裏存了一年多的芝麻磨成了香油,磨的時候用的是村裏有一百多年歷史的石磨,摻的是門前山上清澈的溪水。
因為去年淮北的雨天比較多所以芝麻有點兒受潮,但並沒影響香油的質量,老闆娘想不到李昊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一時間感到驚訝。
“以前出差的時候去過淮北一次,見過當地的人釀香油。”李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訕笑着敷衍了老闆娘。
說完,李昊用筷子拌了拌碗裏的麵條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也確實是餓了。
“製成麵粉的小麥來自北方地區,水分不足應該是遇上了旱情,土壤施了太多的肥料破壞了原有的天然營養,雖然吃起來挺筋道但不是麵條本身的順滑而是因為那些添加劑。”
李昊一邊咀嚼着麵條一邊在心裏暗自評價,“麵糰揉得火候不夠,所以吃起來有些硬,而落刀時切得厚薄不一導致無法在同一時間煮熟只能用大火將麵條煮爛,這喪失了原有的清爽口感,吃起來黏黏糊糊。”
如果擱在以往李昊肯定不會在吃飯的時候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說他一個只會煮方便麵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可自從出院后李昊就驚訝地發現他忽然之間對食物變得敏感了起來,不僅能莫名其妙地嘗出食物的一些優劣,而且還能猜出食材的產地,令他是一頭的霧水。
李昊原以為自己病了曾經到醫院的內科看醫生,結果醫生在聽了他的講述后建議他去看心理科,懷疑他因為頭部受創后產生了臆想。
這令李昊無比鬱悶,十分狼狽里逃離了醫院,他可不想被人誤會成是精神病人。
“這他媽的是人吃的東西嗎?餵豬呢!”李昊正愜意地往嘴裏扒拉麵條的時候,一個不滿的聲音忽然傳來。
“就是,太他媽的難吃了,老闆呢?老闆!”
李昊聞言抬頭望去,不遠處的一張餐桌,一個手臂上紋着一隻黑虎、留着光頭、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年輕人吐掉嘴裏的麵條,惡狠狠地把手裏端着的麵條倒扣在了桌上。
緊跟着,他身旁的一個身材壯實的光頭青年也把手裏的面碗扣在桌上,桌面上立刻湯汁直流,引得現場食客紛紛側目而視。
李昊的眉頭皺了皺,這兩個光頭流里流氣一看就不像什麼正經人,擺明了是社會上的地痞流氓,看來麵館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