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丫頭，和我在一起吧？

十一點四十，顧煜在華天的大廳看到等待他的丫頭。

“嘭”的一聲門從外面打開，顧曉煜從門外走進來，帶着一身寒氣。顧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緊張，他咽了咽唾沫，求助似的看了坐在沙發上的三人一眼。

顧曉煜一步一步的靠近病床，眼裏是濃濃的質問，白天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沒幾個小時直接躺進醫院來了？顧煜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她每向前走一步他都想向後退一退。

沙發上坐着的三個人誰也不說話，都想看一看顧曉煜的表現，再看看顧煜的反應，總之誰也不想當那個活靶子。

顧曉煜看着他紅潤的臉此刻是蒼白的就忍不住的心疼，卻也氣惱，明明都要好了，如果不是他吃了什麼不能吃的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怎麼也不可能嚴重到需要進醫院的地步。

如果就這樣問他，他一定不會說真話。顧曉煜瞥了一眼沙發上坐着的三個人，他們都聽他的話，自然不會實話實說了。不行，她應該去問問醫生。這樣想着顧曉煜轉身便要出門去找醫生，顧煜看她的反應不對，以為她生氣要離開，立馬拔了手背上的針，翻身跳下床幾步追上顧曉煜從後面緊緊抱住她，顧煜的反應顧曉煜也嚇到了。

“對不起，你別生氣。”顧煜把下巴抵在顧曉煜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聲音裏帶着病中的虛弱。

她並沒有生氣，只是想去找主治醫生問問清楚。但既然他現在以為自己是生氣了，顧曉煜也就順水推舟的開口問：“為什麼不過幾個小時你就躺到醫院裏來了，吃完飯回公司的時候，我跟你說了什麼？”

“對不起。”顧煜第一次面對一個人會心虛，原本靈活的大腦在顧曉煜面前一直卡殼，連理由都想不出來了，只能一味地說著對不起。

“不要單單說對不起，你不是對不起我是對不起你自己。你到底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她的聲音里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她掙扎着他的擁抱，顧煜一時有些慌神，再摟緊她幾分不許她掙脫，心慌之下便實話實說了。

“上面來了幾個領導，我作為負責人自然要招待的。所以，所以就喝了兩杯。”

“理所應當？理直氣壯？”

“不是。”

沙發上三人似乎對顧煜一再在顧曉煜面前刷低自己的底線習以為常，這一幕好像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們的臉色並沒有大驚小怪的表情。

“丫頭，和我在一起吧？”

“讓我想想。”她沒有安全感，他明白，自然不會去逼她，讓她想明白一點慢慢接受他，他能等。

“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顧煜激動的張開臂膀想要抱她，卻被她伸手抵住了胸膛。“先聽我說。”

顧煜又緊張了，他發現他前二十八年從來沒有過的緊張都在這個小丫頭面前表現出來了。

他點點頭，“我聽着，你說。”

“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我也喜歡和你在一起。是你救了我，不，你不但救了我的命，你還給了我新的生活。你放心，我不是因為想要感謝你才答應和你在一起的。”這一點顧煜明白，她並不是這樣的女孩。

“我之所以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為......”顧曉煜臉紅的低下頭，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表白是一件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

看着她這樣子，顧煜心裏一直在打鼓，他本來就比她高一頭多，現在他不得不再低下身子去看她的反應。

“是因為什麼？”

低着頭的顧曉煜深吸一口氣，怎麼能這麼慫呢？還從沒見過自己有這麼慫的時候。顧曉煜大吐一口氣抬頭一臉緋紅的看着顧煜，“是因為我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顧曉煜的表情又低落了下去，顧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想開口問她，就聽到她說：“我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我會是怎樣的傷心；我也不敢想像如果你愛上別的女孩子，我該怎麼樣面對......”

她非常沒有安全感，顧煜是知道的，卻不知道她會時時刻刻擔憂着這些。顧煜心疼的把她拉進自己懷裏，“我愛你。”他輕聲安撫她。

“不要怕，你擔心的這些永遠不會發生，你不會離開我，什麼時候都不會。我也不會愛上別的女孩子，如果會愛上我也不用單身到現在了。

丫頭，從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我對你的愛是等待二十八年的結果。給自己點信心，也要相信我，好嗎？”

顧煜胸膛前的病號服濕了一片，他的丫頭太過沒有安全感，或許是以前受到過很大的委屈，也或許是受夠了欺負，他又非常想知道她的以前了，迫切的想知道她都經歷過些什麼。

“顧煜，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做出犧牲......”顧煜看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暗淡了下去，一如那晚他看到她的決絕而絕望的背影一般。

“不會的！”他伸手把她擁進懷裏，“不會有那一天的，你不需要為我做任何犧牲，我也不允許你做任何犧牲，無論是因為誰。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我要你好好的，我要把我想給你的能給你的全部都給你，即使是你想要全世界，我也會設法給你。”他說的急切而真情，顧曉煜忍不住抱緊他的腰身，任由淚水打在他的胸膛。

她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再次面對那樣的場面，用她的生命和她愛的人做交換，可她卻是被拋棄的那個。

她是喜歡顧煜的，不，她是愛他的。他出差的第一天晚上她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全無睡意，睜着兩隻大眼睛，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開始完全依賴他，或許是在他救了她的那一刻，或許是在他照顧她的時候，亦或許是在他給了她姓名給了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的時候，總之她愛上了他，她已經想像不到如果她失去了他，她會面臨怎樣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