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賢夫良父1
斌兒可以說話了,儘管說的只有一兩個三四個字,也足以令林蔥兒心頭上所壓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到這時她才有心思打開將軍府的府門,邀請曾經的親朋好友們,到家中來聚餐。
邊城醫院現在發展的已經初具規模,周圍十里八鄉,還有較遠其它縣城的病患坐馬車趕牛車慕名而來。如今的邊城,比從前熱鬧了幾分,醫院的功勞所佔不小。
甚至於就連鄰近的邊疆之外的扎姆部落,也偶爾會有重症患者,拿了扎姆可汗的“介紹信”,卸掉武器,奉財物到城門前求懇到邊城醫院看病,只要病情屬實,證件無誤,並保證病人與家屬只在醫院內部求診,秦大將軍會允許放行,至今也沒出現過影響和平的不安因素。
醫院那邊,給郎中們佈置的房間住處、吃喝等井井有條,舒適安逸。所以,這半年多的時間,華嬤嬤和冷郎中,還有笑臉兒郎中,帶着他的徒弟,也都搬去了醫院那邊,更方便管理與診治住院的病患。
林蔥兒從前的貼身丫環春花,和一直最崇拜林蔥兒的那個李宗,小兩口日子過的蜜裏調油似的,而且,春花目前已經懷孕三個月,幾次想來將軍府拜見夫人,因為關門閉戶,沒敢打擾。
還有已經回到軍營去,恢復從前的工作,也跟家人團聚了的韓明舉等護衛們,林蔥兒也打算一塊兒邀請來,有家屬的帶家屬,把酒言歡。
秦大將軍半年來就沒休過假,現在好了,立志要表現為賢夫良父了,大清早兒去城牆上走馬觀花,去軍營里跑了一遭兒,派人通知了親朋好友晚宴的事兒,就立刻縱馬回府,昨夜裏答應的給孩子們做“金箍棒”呢,當爹的不能食言。
昨夜裏被餵了個多半飽兒,今兒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做個金箍棒簡直是毛毛雨。
挑了最細最軟最輕的木頭,打磨成能被倆娃兒輕鬆抓住揮動的形狀大小,然後精心打磨。
斌兒和豌豆就蹲在父親左右,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關注着“金箍棒”的形成過程,然後,豌豆小朋友指出光禿禿木棒的缺陷:“爹,這不是金箍棒,金箍棒是金色的!”
斌兒的嘴巴一癟一癟的,這是委屈了,要哭的前奏……
“小祖宗,千萬別哭,爹想辦法,馬上想辦法!”秦大將軍小聲求懇,乖乖隆滴嗆,再把斌兒惹哭了,自家那個不饒人的老婆,還不一定掂着什麼傢伙什來抽打自己呢,就算是不害怕丟臉面,也要顧忌着夜裏睡在哪裏,被允不允許幹活兒耕地的問題……
可是想什麼辦法呢?給兩根木棒塗金箔?秦大將軍沒那麼土豪,倆孩子還眼巴巴的等着抓手裏玩呢,也不會有時間等着晾乾不是?
秦大將軍抓耳撓腮的,最後只得求助於老婆林蔥兒。得到老婆大人的一記白眼兒,然後問題就解決了。
大聖王朝的百姓其實是不被允許穿金黃色衣服的,跟皇家犯忌諱。唯一一個破格的途經,是給小孩子做鞋子,一定要用鮮艷的黃色,布料上選用普通棉布就可以。
這種鞋子起名叫做五毒鞋,黃色鞋面上還要用各色絲線綉上蝙蝠、蜈蚣等五種毒物,取的是讓小孩子辟邪祟保平安的意思。
將軍府好長時間沒住人,可不會提前預備下這種黃色布料,派了人去鋪子裏買一大塊兒回來,剪下來細長條,用糊鞋面的方法,把熬好的糨糊均勻塗上金箍棒,然後糊上黃布。
夫妻二人合作,再在金箍棒的兩頭兒,粘上兩條紅色的綢帶,剪去多餘的布絲兒,這就更漂亮奪目了。
“要等一會兒,糨糊晾乾,就能玩兒了。”
兩個孩子都拍着手,豌豆在肆無忌憚的歡叫:“麻麻好棒,爹爹好棒!麻麻漂亮,爹爹帥!”
秦大將軍真心不明白,到底,經常從女兒和老婆嘴裏吐出的,這兩個“麻麻”的字眼,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是很明顯的,對於目前這個總是拒絕說話,言語表達能力貌似有點困難的小朋友,斌兒來說,吐出“麻麻”兩個字,遠遠要比叫什麼“娘親”,要容易的多。
你聽,在小豌豆的帶領下,斌兒怯怯的聲音,跟隨在後面:“麻麻……漂釀。”
必須承認,斌兒說話,吐字清晰程度遠遠趕不上豌豆,但是,這種,屬於小孩子特有的奶聲奶氣,更能激起成人的憐惜疼愛之情。
林蔥兒顧不得雙手還沾着漿糊沒洗掉。伸了嘴巴過去,對著兒子的瘦臉蛋兒,“(* ̄3)(ε ̄*)”了兩口。
豌豆隨之大叫:“還有我還有我!還有……漂亮的豌豆。”
這句子沒毛病,小豌豆,從來不覺得自己的五官長相,比任何人丑一丁丁兒,她認為自己很漂亮。如果頭髮能夠長長到足以紮上小辮子,挽個小發鬏的話,那時候她就肯定能超過娘親的漂亮程度了。
等到第一漂亮的娘親,也在豌豆的臉上親了兩口,小姑娘這才初步滿意了,然後,轉向秦大將軍,提示道:“爹爹還沒有親豌豆,豌豆漂亮,爹爹帥。”
小姑娘把自己的臉蛋兒,伸到了父親的嘴巴附近,仰着下巴等待着,彷彿這種等待乃是理所應當的。
秦大將軍頗有些局促,又捨不得拒絕女兒的要求。做了好幾次的心理建設,終於,一閉眼,伸嘴,蹭在了女兒的肉肉的胖臉蛋兒上,如釋重負的鬆口氣。
讓一個大聖王朝本土大將軍,學着林蔥兒這個前衛的靈魂,每天與孩子們抱來抱去親來親去,實在是一項大挑戰。
偏偏這重負還沒卸下來,一個清脆脆的嗓音在指責他。
“沒有響,爹爹親的不好,要‘么么’的響。”
小姑娘對於自己父母親*吻的質量是要求很嚴格的,不但要有動作,還要有配合的聲響,才能夠滿足她小小的心靈。
林蔥兒在一旁,斜睨着眼睛,撇着嘴巴,看着丈夫,那意思,可深刻了。
“一個大老爺們兒,親自己不滿兩歲的閨女,還要提前閉上眼睛,這是得多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