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成親當日,與君坐談
“老大,你…”小魚兒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就說吧!磨磨嘰嘰的"顧暌離拍着小魚兒的天靈蓋!“嘶,疼疼…”
“如果謝公子不喜歡你,你會不擇手段得到他嗎?”顧暌離看小魚兒望着遠方的霧氣,意味不明道!
“當然”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人難抵世俗光!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黎民唯負卿。
夜色漸深,未來的事誰說得清,道得明呢!
一小鎮上…
不知不覺,十天的婚期便到了!
漱洗過後,有一嬌羞女子正等着喜娘來給她開面。
坐在妝鏡前,白雲兮定定望着鏡中那個身着鳳冠霞帔盛裝打扮起來的自己,眼中有着灼灼的光彩!
此時客棧之內早已張燈結綵,準備了上等的筵席!
花轎出門,大紅燈籠開路!
向府!酒香的釀清洌醉人的香味一下子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死叫花子的,快走開,別壞了少爺的喜事!”
“哎呦呦…”
一蓬鬆花白的老頭正狼狽地趴在門口!
小巷角落處!一名稚嫩的小少年正痴痴地看着眼前人!
爹爹曾說: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
“姑娘可是何人呀,可曾許配?”
謝休明看着眼前不過垂髫之際的少年!試圖抱着他。
“他這是被調戲了嗎?”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少年,覺得很無措!
“窩叫向子清”
“美人嫁給我好嗎?我也要和兄長一樣娶個好看的媳婦”他仰着頭用琉璃般的墨瞳稚氣地看着謝休明!
“今天是兄長大喜之日,美人也是來參加的?”
謝休明並未回答,只是放慢了腳步,以便那小少年能跟上!
謝休明不知看到了什麼,腳步驟然加快!那名喚為子清的少年一抬眼,美人的身影早已遠去!
“小少爺,你可讓小子好找!”
只見一布丁白褂壯士把那小色孩帶走了!
“先生”
謝休明扶起眼前衣衫襤褸的白翁老朽!
“先生,可有事?”
“嗬,誰啊!老夫要喝…喝酒”那老朽鼻子聳了聳,嗅着那味!
“上等的桃花釀呀!嘖嘖嘖…”
“是我,謝小子”
那老頭像是識不得人了,眼睛餘光看了謝休明一眼!“你誰…”
“先生,我帶你進去喝酒吧!”謝休明半扶着那醉意的老頭!
“也好”
“公子可有邀請函”那位門丁看着一位滴仙般的公子,卻攙扶着他們剛才趕出去的乞丐老頭!
“公子請!”那門丁看着鑲有金絲的貴賓涵,連忙客氣俯聲道“貴人請進!”
那老頭一進宴席,便一頭扎進酒罐里!
“啊!過癮,好酒,好酒!”
謝休明看着滿堂的喜慶,耳畔是熱鬧的吹打聲!人世間所有的祝福都裝進這裏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恭喜啊!”
“早生貴子”
謝夫人正在大堂內,看着眼前剛拜堂結束的一對新人,眼角眨着淚花。感概道:“真好!”
“不知,何時我家圓圓才回來?”
桃花怒放千萬朵,色彩鮮艷紅似火。這位姑娘要出嫁,喜氣洋洋歸夫家。
白夫人豪氣道:“今天我們白氏鳳爪免費開吃一天!”
“好說,好說”
…
"謝妹子,怎麼不去熱鬧熱鬧?"白夫人豪氣的挽着謝夫人的肩!“我家丫頭能風光嫁出去,多虧妹妹了”
“白姐姐客氣了,說起來我也算是雲兮的半個乾娘!”
…在白夫人和謝夫人互相吹噓之時!
“啊…這般仙姿”
“這是誰家公子,長得這般俊俏”
“可不是嗎?把新朗官的風光都搶走了”
謝夫人轉過身看着那人,捂着嘴,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也不出聲!
這時向一苟出來了,他看到情況不對勁。打着哈哈,自顧拿起酒杯“今天是我向某的大喜之日,大家可要盡情暢樂”
“好說,好說”
…
閣樓小菀里,里見那人仍是:
一白衣輕拂,穗花點綴,佳公子翩然而至,他是謝休明!經過時間的磨羽,深邃的眼睛裏綴滿浩瀚的星空,美中又帶着剛毅,矛盾又柔和!
“圓圓,你瘦了!”謝夫人摸着謝休明的臉!突然哭了起來,拍着謝休明的肩膀,抽泣道:“你怎麼能這麼任性,跑到那兵荒馬亂之地。娘親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個不孝子!不孝子!”
“娘親,我沒事”謝休明看着娘親皎好的容顏愈發憔悴,撫着娘親的頭髮絲,以示撫慰!
“兒啊,你如今已是弱冠年華了”謝夫人仰着頭看着身修八尺的兒子!感概萬分!
“雲兮丫頭也是個新娘子了!”
謝休明看着自家娘親話中有話,忙道:“娘親,我們快去參加雲兮姑娘的婚禮吧!”
“哎,你…”謝夫人看着自家兒子走遠的身影,頗為無奈!
“美人,你也在這”謝休明剛走到宴會上,便飛出來一個利索的身影,緊緊抱住他!
謝休明無奈地看着剛才那小孩,
“放開”
“不放”
“行啊,你小子,一來就搶了我的風光”只見那人身穿紅袍,顯得格外的英俊!向一苟把酒放在謝休明手上!
“干一杯”
咕嚕咕嚕,只見那白衣公子性感的喉嚨聳動着,烈酒濕潤了他好看的嘴角。“好,痛快!”
“哎,子清,你怎麼跑這來了”向一苟一把拎起向子清!
“放開我”那喚為子清的熊小孩拚命地掙扎着!
“別亂動,小心我把你拿去後山喂狼”向一苟威脅道!許是起作用了,那熊孩子不鬧了!然後被管家乖乖地帶走了!
“舍弟無禮,讓謝公子見笑了!”
“無妨”
“向公子可有事要問?”謝休明看着向一苟突然間嚴肅起來!且抬着花紋紅袖子“謝公子,請移步,我們借一處說話”
書房裏,酒酣耳熱下,氣氛正好!
“謝公子可知,向某為什麼找你?”
“願聞其詳”
“現如今,皇上駕崩,王氏之族蠢蠢欲動,蠅營狗苟,欲有取天下之主之野心”向一苟激動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謝休明看他拿起茶壺又咕嚕咕嚕喝了下去!“啊!暢快”
“想必謝公子一路有所耳聞…顧混蛋他…”
向一苟不知何時知道他們倆的事情,謝休明定定地看着他!習慣性想從他眼中看出鄙視和無屑。
“咳咳…,你可別誤會,雖說你們那啥,老子挺彆扭的,但作為他的兄弟,還是祝福…”
“祝福嗎?挺不錯的”謝休明心裏呢喃道!
謝休明:“我知道了,還有謝謝你!”
他知道:行百里者,半於九十。
大武遠宅不涉,木實繁者披其枝。
披其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君。
顧大愣子此時風光甚盛,尊其臣者必然卑其主。如果他不藏拙,後果可想而知…可心裏還是堵得慌!
“謝公子可真是深明大義”向一苟覺得話題不勁,便沒再聊下去!
“那向某先行離開了”然而,謝休明只是站在那,神情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謝公子不走嗎?"向一苟走了幾步又返回來!
“向兄留步,謝某還有要事相商”謝休明
看着僕人點的花茶,熱氣裊裊升起,淡香縈繞。
謝休明給向一苟倒了一杯茶:“向公子,可否借在下一些銀兩”
向一苟:“謝公子有事”
謝休明:“現今,附近村莊災民都在啃樹皮吃觀音土狀況,公子應已了解”
向一苟:“雖說如此,可這點錢能救多少人?
"更何況,現今兵荒馬亂,生靈塗炭,向某都不知如何自保"
"謝公子也知道,這不僅僅是一般的普通飢荒,其中竟然有33回“人相食”事件。赤地千里人相食早己不是傳聞!"
謝休明作襟俯禮道:“打擾了,告辭!”
“哎哎…謝公子”
向一苟望着那翩然的玉人之姿!想起謝公子那性情,真是怪人哉,也算是和那混蛋是天生一對!也不知那顧混蛋送了什麼大禮給我,作為新婚祝福!
為何赤地千里?因為乾旱無水,因為糧食顆粒無收,因為百姓全都逃難去了,因此流民暴亂等愈發嚴重!謝休明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來往的難民,敲着破鐵鑼…哐啷哐啷。哀拗聲,求助聲,暴動聲…只不過缺少了異族人的身影!
朱府,門前有一匾額一金字瘦體上寫着:清正廉潔,無私為公!
“呵呵,好一個為民着想的父母官”
謝休明此時熟練的翻過牆,溜進朱縣令的房間!
“有人”看着窗外兩個人影走了進來!
謝休明屏住呼吸,盡量把自己藏隱匿些!
“誰?出來”那身材高大的漢子銳利的眼神掃過去!
“大人,怎麼可能有人,下官這裏可是把控森嚴,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朱某喘着胖胖的身子,擦汗道!
“遭了”謝休明感覺那人威壓的氣息愈發近了!
朱老爺看到那人走到那處,又返了回來!
“大人,怎麼了”朱老爺想跑去看!
“無事,只不過是有隻迷人的貓咪在那罷了”
“說正事,朱老爺最近過得可是有滋有味”那人壓低了嗓音,顯得愈發恐怖!
“大人有所不知,最近那些難民是在裝可憐,賤民一個”
“哦,是嗎?”
那朱老爺用袖子繼續擦了擦汗,“可不是嗎?那河這麼寬,怎麼不去捕魚,還說什麼願啃樹皮吃觀音土,也不願意下河撈魚”
"朱老爺可曾聽過一個關於漢惠帝的典故"
“當然”朱老爺興趣有嘉的賣弄自已的才華道:
那漢惠帝,是一著名的傻子皇帝,曾言:“何不食肉糜”惹人笑啼不得!說罷還象徵性的顫抖着嘴角的肥肉!
“哈哈哈…不好笑啊!”朱老爺看着那人的臉色愈發可怕,忙止住嘴!絲豪不見他在別人面前豪橫的樣子!
那人把摺子(一種專門搜集各路消息的)扔到朱老爺顫抖的肥頭大臉上!
“自己看”
旱災多曰,
地里糧食,
顆粒無收。
河床乾枯,
有水皆幸。
之後不久,
伴有地震。
洪水災害,
河井渾濁。
田地淹沒,
降溫嚴重。
水流又急,
魚置河中。
深不可測,
屍體流入,
腐臭無比。
無可奈何!
難難難難…
再加之當朝政府處理不當,地方不管事!可謂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朱老爺可知,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地震死者無數,旱災死者無數,洪水死者無數,屍體堆積如山,遲早引來瘟疫!身為父母官,你竟不知罪”
那人扯着朱老爺的衣領,陰測測地說,"要不然,你這烏紗帽也別戴了!"
“大人,饒命,下官知錯了”
…
謝休明聽着那人有些熟悉的聲音,心裏不得感概:這是何人,如此魄力!有朝一日定奉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