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一次交鋒
“果然是34C,我還在想什麼樣的女人,會在行李箱裏放滿內衣,原來是你這樣的女人,外面清純,內心卻……”
陸清流故意在關鍵時刻收住,留給人無盡的想像空間。
這人說話着實讓人討厭,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臭屁的人,明明是坐着,卻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俞故氣得指着他說道:“只有骯髒齷齪的人才會覺得別人也骯髒齷齪。快點將箱子給我,我立即走人。”
偌大的包間,燈光暗暗的,香氣浮動,角落裏的留聲機正放着一張很老的唱片。
帶着年代感的沙啞聲音若隱若現,恰到好處。
這麼舒服的環境,讓她睡意盎然,她只想速戰速決,趕緊趕回家將自己扔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
“沒想到你居然是J&&A的員工。”陸清流卻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冷冷的說道。
語氣里有不屑,有諷刺。
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俞故是J&&A的員工了,只不過,想要讓俞故撕下虛偽的面具,不要再假裝不認識他。
可是俞故卻絲毫沒有想起來的跡象。
不但沒有想起他,對他的不屑又加深了幾分,
“你居然翻看別人的文件,不要臉。”俞故從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似乎連偽裝都懶得偽裝,渾身上下寫着為所欲為四個字。
“罵我不要臉,那將重要文件放在行李箱裏的你,算不算工作不認真?”
陸清流步步緊追,他發現他居然有點享受和她鬥嘴的感覺,比和那些打他主意的老頭們一起喝酒好玩多了。
“把行李箱還我。”俞故真的發火了。
大晚上的,她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早就疲憊不堪了,憤怒的情緒在她的胸腔里越積越多。
陸清流輕蔑一笑,指了指角落,“自己去拿!”
俞故將屬於自己的行李箱拿過來檢查了一番之後,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說道:“麻煩你檢查完了,給我簽個字,證明你的東西沒有遺失。”
陸清流微微一滯,他有點欣賞俞故謹慎的態度。
但是俞故只是單純的提防着這個腹黑的男人,生怕他耍什麼花樣。
陸清流簡單的檢查了箱子,然後在A4紙上行雲流水的簽上他的大名。
俞故拉着行李箱快速的走到了包間門口,身後陸清流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俞故腳步一滯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默念:神啊!別讓我跟這麼討厭的男人再見面了。
陸清流看着俞故窈窕的背影漸行漸遠,很想伸手抓住她,然後用手抵着她的脖子,質問她這些年去什麼地方了。
但是又覺得若是表現得如此在意,會不會更讓她輕視?
他要慢慢的折磨她,讓她親口承認,她當初二話不說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裏是她錯了,而假裝不認識他更是錯上加錯。
俞故,這輩子我跟你沒完。
俞故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流聲會所,會所外面也是亮若白晝。
她盯着A4紙上的簽名,陸清流,陸清流……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耳熟。
掏出手機,點開微博,然後輸入陸清流三個字。
這一天縈繞在她腦海中的熟悉感總算找到了源頭。
果然,就是他。
萬威集團董事長陸航唯一的兒子,金融圈娛樂圈力捧的男神,最新出爐全民票選的“國民老公”陸清流。
呵呵……
這些選他的人,知不知道他這麼的中二病啊?
不過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俞故,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回去補覺,這樣第二天才會有戰鬥力。
至於陸清流,真希望永遠不要再見了。
急匆匆的往前走,再加上困得很,俞故撞到人都不知道,走了幾步才想起回頭道歉。
一看撞到的人,整個人都僵住了。
居然是在訂婚前和人亂來,被她撞破分手的前未婚夫,尹俊輝。
而尹俊輝身旁看到她便立親昵的攬住尹俊輝的腰,然後甜甜一笑的女人,自然便是搶走了她未婚夫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徐曼曼。
本想乾脆假裝沒有看到,立即離開。
但是身後卻傳來徐曼曼動聽的聲音:“姐姐,請留步。”
徐曼曼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給人的感覺和她這個人一樣無害。
俞故並未停下腳步。
可是卻無法阻止徐曼曼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9月20日我和俊輝就要訂婚了,到時候姐姐你可一定要出席喔!”
俞故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
她強打着精神,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往前走。
待到坐上了出租車,她僵直的背才軟了下來,一直蓄在眼眶裏的淚水,肆意的流了一臉。
她不想為了那個臭男人流淚,但是就是忍不住。
她和尹俊輝算是發小,尹俊輝的父親是俞守業的合伙人之一。
只是後來尹俊輝一直留在了W市,而她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
一直到俞故回到W市讀大學,他們都沒有再聯絡。
直到大一的暑假俞故大病了一場,離開了W市,搬到一個偏遠的海濱城市休養。
尹俊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她的地址,一直給她寫信,關心她鼓勵她。
她從來沒有回過信,但是信件就是沒有斷過。
他不光經常寫信,還在每一封信里都夾上一朵向陽花。
在智能手機普及的年代,關心早就化作一個個表情符號,誰還會沒事給一個人寫信,一寫就好幾年?
俞故確實非常的感動,但是沒想到她再次回到大學完成學業,尹俊輝成了她的師兄。
後來她的病情再次複發,需要休養一年,尹俊輝便經常去病房裏陪她。
尹俊輝追求了她好幾年,俞故讀大四的那年暑假他們才在一起。
兩家有淵源,二人又早就認識,在長輩的撮合下,二人的訂婚簡直是水到渠成。
本以為知根知底,便不會節外生枝。
但是在尹俊輝將她追到手沒多久,他就偷偷和徐曼曼在一起了。
若不是無意間撞見他們在閣樓偷-情,她可能還一直蒙在鼓裏。
現在,這對狗男女已經要訂婚了。
他,本該是她的未婚夫啊!
他們郎才女貌,曾經是多麼為人稱道的一對,現在,尹俊輝成了她心頭的一根毒刺,扎着疼,拔出來更疼。
此刻這根毒刺便突然毒發,攪得她不得安寧。
俞故都搞不清楚她的傷心,是因為失去了一段感情而傷心,還是因為屈辱而傷心。
她對尹俊輝一直都還不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對認真和一個人交往提不起什麼興趣,就好像曾經經歷過什麼,讓她對待感情已經是筋疲力盡。
俞故一邊流淚,一邊拚命的錘着出租車的皮椅。
司機看了她好幾眼,最後才猶豫着說道:“姑娘,不管你多生氣,請別拿我的椅子出氣,剛換的新車,還指着它掙錢養家呢!”
俞故看了司機一眼,淚水若井噴一般,抽抽噎噎的說道:“對不起。”
司機被她嚇到了,忙說道:“姑娘,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哭了。”
俞故一邊抹淚一邊說:“你不要管我,我哭完就好了。”
她必須堅強,必須在外面將眼淚流幹了,因為面對李露的時候,她要露出一張熱情洋溢的臉。
李露有抑鬱症,這幾年多次輕生,若不是搶救及時,她就沒娘了。
李露之所以會抑鬱,和兩年前和俞守業離婚很有關係。
兩年前徐斯圖突然帶着已經十八歲的女兒徐曼曼出現在家裏,然後逼着俞守業跟李露離婚然後娶她。
俞守業在外面養女人,養了整整十八年的時間,而李露一直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