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奕彤
“居安,你在家嗎?”清脆的女音從門外響起,蕭居安從回憶中走出,定了定神,才認真地對兩個孩子說:“宋叔叔很忙的,我們就不要在去麻煩宋叔叔了,知道了嗎?”
宋延君將她從海中救出來,收留了她一年多的時間,還幫她照顧孩子,即使他口口聲聲說著兩人是朋友,但是蕭居安內心愧疚,自知他的大恩還不起,於是也沒有強求,只是刻意的不再去事事麻煩他了。
而兩個孩子總是叫着宋延君“爸爸”,還不知怎的特別依賴他,這讓蕭居安有些苦惱。
見兩個孩子乖巧地點點頭,蕭居安才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她有一雙明凈清亮的眸子,眼睛彎彎像月牙兒一樣,裏面溢出靈動的光芒。女孩皮膚白皙,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晶瑩,一頭海藻般的頭髮垂落腰跡。
看着她,蕭居安的心情莫名變好。
“奕彤,”蕭居安打開門,看到來人,微笑着說,“你來了。”
“嗯,居安。”陳奕彤走進屋內,左右看了看,問道,“小竣和小凝呢?”
剛問完,便見兩個孩子從屋裏歡跑出來,一下子撲到陳奕彤的身上,嘴上不停地喊着“奕彤阿姨”。
陳奕彤捏着兩個孩子稚嫩的臉,蹲下身,看着兩個孩子,一本正緊地問道:“今天有沒有乖乖的,有沒有聽媽咪的話啊?”
“聽了!”蕭凝乖巧地點點頭,一臉驕傲的說,“剛才媽咪不讓我們麻煩宋爸爸,我們就沒有給宋爸爸打電話呢!可是媽咪身體不好,沒有人來照顧她。”
“誰說沒有人照顧媽咪?”蕭竣側頭反駁道,“我們難道就不可以照顧媽咪嗎?”
蕭凝委屈地撇了撇嘴,低聲道:“可是我們還是小孩子啊,根本不能把媽咪照顧好。”
“你!”蕭竣見蕭凝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氣的撇過頭不願意和她說話。
“好了好了。”陳奕彤見兩個孩子快要吵起來了,立刻拍了拍他們的頭,站起來,問蕭居安,“居安,你的身體怎麼了?”
蕭居安揉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苦笑道:“又做噩夢了。”
陳奕彤只知道蕭居安經常做一個同樣的夢,經常能夢到同一個男人,但是她不知道夢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並且蕭居安也不願意多說,所以陳奕彤只能嘆了口氣,道:“到底是什麼夢,糾纏你六年多。”
蕭居安搖搖頭,道:“一個噩夢,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渾身冰冷。”
陳奕彤沉默半晌,問道:“怎麼不讓兩個孩子們給延君哥哥打電話?沒有人照顧你,你難道要一個人悶在心裏?”
蕭居安柔柔地笑了一下,搖頭道:“頭痛是老毛病了,我睡一覺休息一下就好,實在不想再去麻煩延君哥。”
更況且……蕭居安眼神柔和地看着陳奕彤,想:我也不想讓你心生締結。
是的,陳奕彤喜歡宋延君。
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沉淪。
蕭居安想起第一次見到陳奕彤的場景。
那時一個夏天,炎炎的烈日像是要把地面烤熟一般,一陣悶熱的風吹來,地上翻騰着熱浪,使人感到煩悶窒息。
蕭居安是個孕婦,醫生特別叮囑她不能吹冷氣,於是管家就將她帶到別墅院子裏的小亭子內,讓她吹吹清風,消除熱氣。
“陳小姐,陳小姐!”外面突然吵吵鬧鬧,管家哀求地聲音傳進蕭居安的耳朵里,“陳小姐,哎,陳小姐請留步!”
“管家伯伯,你先讓開。”清脆任性的女音接着響起,語氣中雖然帶着着急和不耐,卻仍然很有禮貌地說,“我就是想找找延君哥哥。”
說著,就要推開管家走進別墅,想要看看宋延君是不是躲在裏面。
“陳小姐,哎,陳小姐請留步!”管家哭喪着臉,宋延君特別叮囑他不要放陳奕彤進來,可是他實在攔不住啊。
“延君哥哥,延君哥哥。”陳奕彤趁着管家不注意,一步走進別墅中,不斷的四處張望着,想要找到宋延君。
“陳小姐,陳小姐,宋總不在家,他現在應該在公司呢!”管家皺着眉頭,苦着臉哀求道,“陳小姐,往裏走了,求求您了誒!”
見管家反應那麼大,陳奕彤心中不禁產生懷疑,她左顧右看,滿臉嚴肅地問道:“你這麼緊張。宋延君是不是在家裏藏女人了?”
管家臉一抽,家裏的確有個女人,不過那是個孕婦,也不是宋總藏起來的女人。
可是陳奕彤明顯看到了他的反應,心中更是誤會了,她一把推開管家,在院子中發生嚷嚷着:“出來,那個被宋延君藏起來的臭女人,你快出來!”
蕭居安一聽,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睜眼一臉八卦地問旁邊的女傭,道:“延君哥什麼時候在家裏藏了個女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女傭一臉無奈,她遠遠地望着院子裏一臉氣憤傷心,四處張望的陳奕彤,害怕她突然注意到這邊,於是壓低聲音,低着頭對蕭居安說:“蕭小姐,陳小姐口中被宋總藏起來的女人,就是您啊……”
“啊?”蕭居安一臉茫然,她低頭打量自己,又抬頭用手指着自己,問,“我?”
女傭滿臉無奈地點點頭。
都說一孕傻三年,而現在看到蕭居安,她信了。
蕭居安歪頭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安地撓了撓頭。
她現在隻身待在宋家別墅,雖然和宋延君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但是也害怕別人誤會,更況且這個陳小姐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宋延君,加上她的脾氣看起來又不那麼好,蕭居安心中對宋延君的愧疚又加深一層。
她抬頭問女傭:“我在這裏,是不是給延君哥又添了麻煩?”
女傭搖搖頭,遠遠地看着滿臉憤怒的陳奕彤,嘆氣道:“蕭小姐不是麻煩,這個陳小姐才是麻煩。”
是的,這個陳家的大小姐,脾氣任性野蠻,連宋延君也輕易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