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來做什麼
沉小默對冷暄視若無睹，反倒是對錢曉雯多看了兩眼，而錢曉雯也看着她。
那一眼，意味深長！
沉小默抿嘴，錢曉雯這笑帶着一股釋然，解脫。
可是為什麼對自己笑？
“沉小姐要走？”冷暄高大挺拔的身軀一靠近過來，完全將沉小默籠罩在陰影中，“我找人送你。”
兇手抓獲了，冷暄說話的口氣也變得輕鬆了，眉宇之間的煩躁也隨之不見，整個人對沉小默也客氣了很多。
“不用。”沉小默抬頭神色清冷，“兇手既然抓住了，希望冷隊不要找我了。”
沉小默的小臉在燈光下顯得十分小巧精緻，也十分的冷漠。
冷暄有些恍惚了一下，咳嗽一聲。
“抱歉陳小姐，請原諒我先前的冒失，希望你不要介意，還有謝謝你的幫助，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什麼時候能破案還是未知數。”
“你只管記住，以後不要來找我就行了。”沉小默頭也要不回的離開了。
冷暄看着她的背影，收回目光后就看到小坤就站在身邊，嚇了一跳。
“頭兒，你是不是喜歡沉小姐？”小坤臉上帶着八卦問，“你剛才看沉小姐的眼神跟看其他女人的眼神不一樣！”
冷暄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沉小姐很聰明，走吧，去審問錢曉雯。”
審訊室里。
錢曉雯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有問必答，十分配合警方。
冷暄抱着雙臂看着錢曉雯，靜靜的聽着這個30歲的女人，如何一步步走向了殺人犯罪的道路的故事。
錢曉雯生長在農村，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在她六歲那年，母親病死後就輟學回家，原本溫和的父親日漸變成了喜歡毆打女兒的父親。
在她十五歲后離開村子外出打工，也離開了忍受長達十年家暴的家。
唯一的家。
她個頭高，沉默寡言又成熟，看起來不像十五歲的人，說十八歲都有人相信。
她做個很多工作，因為不會說話文化程度又低，所以工作都是最底層的。
隨着年紀的增長，錢曉雯越發沉默的時候，她對男人也就更加厭惡，尤其是男人的觸碰。當時她以為這只是受到家暴父親的影響，後來才直到自己是個蕾絲。
這是到了二十五歲的時候才知道的。
因為在這一年中，她遇到了另一個小自己幾歲的女人。
是這個女人一步步帶她走到了幸福，讓錢曉雯知道，原來她還可以這麼幸福，原來女人跟女人在一起會這麼快樂。
有說不完的話，日子也沒有那麼難熬……
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生活了一年。
“那一年是我最幸福快樂的一年，然後她就走了，一個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錢曉雯雖然沉默寡言，但是說起自己的故事話就多起來了，尤其是說道這段感情的事情，她的神色是如此的柔和。
“後來我再也沒有看到她，我走了她說過的很多地方，可惜都沒有找到。最後，在T州市找到了她……然後我殺了她……”錢曉雯非常平靜的說。
“第幾名受害者？”
“第一名……”錢曉雯平靜的詭異，“我得不到她，別人也不能得到她，包括她的丈夫！我知道她不幸福，所以我幫助她逃脫這樣的生活。”
隨後錢曉雯說了自己殺人經過，在說的過程中她的平靜漸漸轉為了痛苦，“回去之後，我很難受，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然後我又找人，我想殺她們……我覺得只有這樣我才不會那麼痛苦。”
“為什麼要鞭打她們？”
“為什麼？因為我很生氣……”
冷暄看着錢曉雯。
能夠在有家暴忍受十年，有忍受孤獨寂寞，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感情卻只是曇花一現，這期間錢曉雯也是壓抑。
但是這種壓抑跟忍受家暴，忍受寂寞是不同。
錢曉雯在看到自己的戀人後，那些壓抑的感情終於有人宣洩口，所以她在受害人身上凌虐着，發泄着。
這種發泄卻十分冷靜克制，法醫根據傷口判斷她是個慣犯這是不對的，正如沉小默所言，她是個冷靜自持的人。
“為什麼給她們下藥？”
錢曉雯‘動手’時會給受害人服用興奮葯，這是她以前在藥廠做清潔工陰錯陽差弄到的一瓶。
“我想讓她們快樂……”錢曉雯淡淡的說。
之前法醫能夠判斷出受害者有過X行為，但是去找不到男人的JY，精斑等痕迹，原來是錢曉雯戴着‘工具’！
冷暄回想之前沉小默為什麼判斷對方是女人，難道就是從這裏看出來的？
後來。
錢曉雯很痛苦，失去戀人的痛苦讓她窒息，她覺的只有殺人才能緩解這樣的痛苦……這也就是第五具屍體為什麼沒有精心佈局，現場和屍體都處理粗糙的原因。
審訊長達三個小時終於結束了，等待沉小默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
“終於結束了！”
“是啊，這次多虧了沉小姐！”
“從案發到現在大姐都辛苦了，明天晚上我做東，請大夥吃飯，還是老地方！”冷暄笑着說，這個提議引得大家一片歡呼。
“頭兒，把沉小姐也請來吧，這一次能破案她可是功不可沒啊！”
“對，把沉小姐請來！”
冷暄回想沉小默臨走時說的話，神色不變，“要請也是單獨請，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會嚇着人家小姑娘的！”
大家一哄而笑，冷暄也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冷暄回想短短一天時間裏的驚心動魄，神色微怔。
T州市的單身公寓裏，冷暄從浴室里走出來已經凌晨過了，躺在沙發上琢磨沉小默。
這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想到的那幾個問題是根據什麼判斷。
比如她是怎麼知道對方易容了，又是怎麼知道對方戴着眼睛？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門鈴響起。
沉小默還以為是自己訂的快餐，不做他想的去開門。
開門瞬間，沉小默和外面那位高大挺拔的身影，同事都愣住了。
沉小默下一秒面無表情，真打算關門，一隻大手扣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