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三人有愛的一起用了膳,燕北亭和蕭若若兩個又陪着德妃聊了一會兒,才啟程回了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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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之外的東黎,京都城外南部的一片無人荒山中。
春季的到來,使得山上綠蔭成林,古柏繁茂,到處都是花的海洋。山間泉水流淌,淙淙潺潺,又恰似游龍吐珠,少有一些落花飄蕩其上,也會被它的乾淨和清甜吸引,只是一起打了一個旋兒,便甘願隨它浪跡天涯了。
站在山下看的不是太真切,山腰上似乎有一間破舊的茅屋破出了樹木的掩映,悄悄的暴露在了來人的眼裏。
“找到了,在這兒呢!快找!”
一群人彷彿打了雞血一般,瞬間興奮了!開始向著那裏前進。
也不怪他們!
眼見得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步步的接近京都,而皇長孫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找到。再想想此刻萬分危急的情況,國之將傾啊,他們能不急得上火嘛?!
邀月打頭飛身而上,向著茅屋掠去,其他人隨後就到。
推開屋門一看,空的!她的心情瞬間跌至了谷底。
不對!屋內雖然陳設簡單,但是乾淨整潔,空氣中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草藥香氣,絕對是有人住過!
“快點向著後山去找!殿下就在此處,剛走不久!”
“是!”
草藥?!殿下受傷了!
邀月柳眉輕蹙,便動身跟了出去。
後山,蕭天歌正眼神陰寒的躲在一棵百年老松上,藉著茂密的枝葉,他屏氣斂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向前方。
“這麼快就找來了嗎?!我的好皇叔們?!!”牙齒被咬的咯吱作響,可想而知,他的心裏是有多恨!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聽上去,人還挺多!
握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額頭上有一滴汗珠滑下。
“堂主,你看!”一名手下發現了端倪。
暗殺堂兩大堂主之一的左辭聞言,一個閃身就站到了他跟前,順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個小布條掛在了荊棘之上……
“布料上有新鮮的血跡,是不久之前剛掛上去的。皇長孫殿下就在這附近!”左辭冷靜的分析道。
他的目光移向了四周,冷銳的就像鷹皋一般。
“殿下,屬下是瀧靜公主的人,奉公主之命前來尋您。請殿下現身一見!”聲音也如同他的目光一般,涼到了人的骨子裏,浸透了血液!
這是由於他長期執行暗殺任務而形成的。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人出現。他知道是蕭天歌不相信他,因為他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殺手!不,他就是一個冷血殺手!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藏身於樹上的蕭天歌把他們當成了蕭以承派來殺他的殺手。聽到他的喊聲后,只是冷冷一笑,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出!
正準備來個先下手為強的,可不遠處又出現了一道倩影。
邀月抱着琴旋身落地,層層疊疊的紗裙如花傘撲散開來。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看向左辭,淡淡的開口問道:“左堂主,你們有何發現?”
“回稟護法大人,屬下找到了一個小布條,上面沾染的血跡新鮮。”
邀月聽罷沒有言語,而是將古井無波的眼神投向了林子,片刻后直接盯上了蕭天歌所在的那棵樹。
“主子讓奴婢問殿下一句話: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和你一起愉快的玩耍?!”
蕭天歌頓時就綳不住了!
“若若還好嗎?!”
他一下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因此牽動了身上的傷,痛的他一瞬間就蒼白了臉色。
邀月一驚:“殿下!!!”她急忙偏過頭去吩咐道,“快,帶殿下回去治傷!”
左辭恭敬頷首,然後快步上前背起了他。
……
而京都北部,距離京都還有五座城池、大概一千公里的忍冬城外,一個高大威武、面容冷峻的男子正跨坐在馬背上冷眼看着面前那群肅殺的黑衣蒙面人!
“二皇子殿下,我們主子說了,當年皇上下旨令你在西北鎮守,是對你有莫大的信任!可如今,您拋下邊關的上萬大軍和冬黎數百萬子民的性命不管,竟敢私自回京,簡直就是不忠不義!還請您現在速回西北,否則等皇上知曉,定叫你等屍首分離!”蕭以承身邊的心腹邱吳如是說道,面上是說不盡的趾高氣揚。
蕭以暉只是淡淡的面無表情的撇了邱吳一眼,雖沒有說話,但他身後的衛兵卻瞬間會意,向著黑衣人一衝而上!
手起刀落,快如閃電,只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邱吳帶來的人就全部倒地,此生再也起不來了!
“這這……二……二皇子殿殿下……小人……小人……”
親眼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臉上還不知沾染了誰的血,溫熱,濕腥。熏得邱吳幾欲作嘔!他的兩腿止不住的顫抖,一個不穩,竟然就那樣軟綿綿的跪了下去!
看向蕭以暉的目光再也不復之前的傲慢!
“呸!狗仗人勢的東西!軟蛋!”蕭以暉身旁的虎威將軍朱洪忍不住啐了一口。
沒再管他,一行人馬不停蹄的離開。
“殿下,雖然那個軟蛋不懷好意,但是他有幾句話說的沒錯!當年皇上派您去西北,不論出於何種原因,但到底也是有些信任在裏頭的。但此刻您……您私回京都……”朱洪撓了撓頭皮,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了。
蕭以暉搖頭:“是信任,也是為太子清掃障礙。”
“這什麼意思?屬下不懂!”
蕭以暉微微拉緊了韁繩,馬蹄漸漸的慢了下來:“太子想要坐上帝位,就不得不對我們這些皇子王爺出手!但他心性仁善,狠不下心,而父皇也想保住我們幾個成年皇子的性命,所以才如此安排,派我和老三戍守西北和南部邊關。至於老四,大動作沒有,小動作不斷,父皇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和無能,便是放在京都,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哦,可不是還有一個嫡出的五皇子嗎?!”朱洪納悶兒。
“他,並非皇帝親生!”
蕭以暉的面色依舊冷淡,目光也無甚變化,可就這樣輕飄飄的風輕雲淡的一句話,着實將朱洪給雷的不輕!
踩着馬鐙的腳一個落空,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這個小變故只換來了其他人的幾聲嘲笑,至於擔憂,行軍之人都有馬術訓練,落馬是常事,況且,朱洪落地用了巧勁兒,根本無事!
躺在地上,過了好半晌,朱洪才一點兒一點兒的找回自己的聲音,把被嚇飛的神智從天外拉了回來。
“殿……咳咳……殿下,這是……是真的嗎?!你不會是又在一本正經的忽悠我老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