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鬼”夜捉人
待二人聊完之後,木納西見依然無法說服徐童,只要讓人先安排徐童住下。
但是在徐童離開之後,木納西卻陷入了沉思當中。
昆它布在整個草原上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前期昆它布的人千方百計想要融入草原上的柔然諸部,可是柔然人卻打骨子裏看不起他們。因為這些人,曾經跟孱弱的楚人一起居住過。
後來他們想着乾脆就回歸大楚懷抱,可是正值先帝駕崩,新皇登基,可是新皇年幼,下面的朝臣根本沒幾個敢貿然做主的。大楚朝中后黨和文官集團你爭我奪,根本就沒有人管昆它布的死活。
偏偏在這個時候,柔然悍然發動擾邊行動,昆它布住在離大楚這麼近的地方,自然成了草原王廷補給的來源之一。迫於無奈之下,木納西還出兵三千加入了擾邊的隊伍。如此一來,他想要重新歸順楚國朝廷是不太可能了。
楚人又不是記吃不記打的小孩子,他木納西剛剛才派人攻打了楚國的邊境,這個時候楚國任何人都不敢做主說讓他們歸順。
正是因為處於這種十分尷尬的境地之中,又湊巧徐童陰差陽錯的帶着人來到了草原上,他才想着拉攏徐童,儘可能跟楚國那邊拉上關係。別的不說,只要開通了互市,他就能夠招攬草原上四處遊走的一些小部落,因為他能夠給這些人安穩的生活。
與此同時,楚人製造出來的精美瓷器、糧食、錦繡,都是草原各大部落貴族最喜歡的東西。拿捏住了這些命脈,到時候有的是人跟自己做生意。
然而,他的妙計在徐童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一方面是因為徐童人微言輕,還有一方面則是徐童對他不太信任。
木納西很清楚,要想打消徐童心中的疑慮並非一朝一夕的事,因此他打算持之以恆。不過這個年輕的楚國官員為什麼會出現在草原上,這倒是讓木納西感到十分疑惑。
本來女兒阿麗玲是個很好套話的角色,奈何女兒崇拜的是草原上能夠百步穿楊的英雄,對徐童這種文縐縐的年輕人,她怎麼都看不慣。
新的環境雖然讓徐童有些不適應,不過倒也沒有不適應到睡不着覺的地步,一路顛簸,加上又被俘虜,所以徐童很快就入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當夜深了以後,幾道黑影出現在他居住的氈房外面。
幾個負責看守徐童守衛看到來人,剛要說話,對方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氈房裏面,示意外面的幾人讓開。
守衛明顯露出為難的神色,可對方一瞪眼睛,幾人還是乖乖的讓開了道路。
幾人中逼迫護衛讓開的人飛快的掀開了氈房的門帘,躡手躡腳走進去,站在床邊低頭端詳了一下之後,來人一隻手指頭伸到了徐童頸側。
只是輕輕一按,徐童脖子一歪,直接昏倒過去。
緊接着,來人一揮手,身後的兩人就直接抬着徐童離開了氈房,快速朝遠處奔去。
睡夢中的徐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直到他醒來,他都以為自己還在木納西安排的氈房內睡覺。
只不過當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一下就清醒了。
房間裏面陳設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牆上到處都掛着冰冷的鐵器,有鉤子、銼刀、匕首、榔頭、皮鞭。
很顯然,這個地方是一個刑房。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讓他處於險境之中的人的模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阿麗玲。
此時的阿麗玲正拿着一把匕首,一隻腳踩在徐童對面的凳子上,手臂撐在膝蓋的位置,臉上掛着得意的微笑。
“我的性命掌控在諸位的股掌之中,又何必玩前恭后倨的把戲。”徐童有些不屑的道。
阿麗玲用有些聲音的楚語道:“這件事跟我阿爸沒有半點關係,純粹是本姑娘看不慣你這種小娘皮。阿哥說你這小娘皮不怕死,骨頭硬得很,現在本姑娘就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說罷,她直接拿起匕首狠狠的扎向徐童。
徐童閉上眼睛,緊咬后槽牙,想着自己的腿上肯定得有一個窟窿。但是沒想到的是,想像中的痛感並未出現,隨之而來的是那姑娘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嚇得連眼睛都閉上了,也不見得有多硬的骨頭嘛!小娘皮就是小娘皮,沒種。”
“如此戲耍我,有意思?”徐童睜開雙目,略帶怒容。
阿麗玲止住笑聲,手中的匕首拍了拍徐童的臉:“當然有意思,阿爸一心想着要跟楚國人做生意,可我不想跟楚國人做生意。楚國人都是奸詐的人,不像我們草原兒女這麼豪爽。特別是你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娘皮,本姑娘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趁着本姑娘現在心情還算好,你求求我,說不定我能放了你。”
徐童冷哼道:“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大放厥詞,我乃大楚朝廷命官,豈會對一個黃毛丫頭低頭。還是那句話,你要殺就殺,少跟本官玩這種把戲。”
阿麗玲臉色微變,猛然揚手,手中的匕首飛向徐童的大腿。
“噗嗤!”
一聲輕響,儘管阿麗玲用的力道不是很大,鋒利的匕首還是劃破了徐童的褲子,刺入了他的肌肉當中。
鑽心的疼痛從大腿位置傳來,徐童要緊后槽牙,拚命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額頭上瞬間就多了許多豆大的汗珠,順着鬢角流下,他用力掙扎着,可是全身都被阿麗玲用繩子捆住,他的掙扎只是徒勞罷了。
“嘖嘖嘖,骨頭還真的挺硬的,都這樣了都不叫的嘛?好,今天姑奶奶非讓你求我不可。”徐童的反應顯然沒有達到阿麗玲想要的效果,她轉身幾步疾走,拿起牆上掛着的銼刀走了過來。
然後,她把銼刀對準徐童右手食指的指尖,稍稍用力,獰聲道:“我只需要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你的指甲蓋一個一個都挑掉,你信不信?”
徐童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雖然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但是他的眼神,卻依然寫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