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一世界
()柳豆扭身離去,冉豫北無法起身,眼睛茫茫然的跟了上去。
柳豆的背影比過去窄多了,她緊緊捉書的右手微微顫抖,她捉的那麼緊、那麼實,手都發白了,書,冉豫北看到她手上書的一剎那,眼睛忽然愣了一下。
只一眼,他的心頓時突突突沉下去。
他看見:豆顫抖的右手,拿着一本‘聖經’。
………………
柳豆走出自修室,迎面來了一股夾着雪粒的大風,她擋着臉等了好一陣,那風才悠悠停下。
就這麼一會兒,她心上忽然覺得沒勁兒了。
自己不想讓過去虧掉的不了了之,可怎樣才能扳回些來?
自己有什麼本事,自己拿什麼去扳回來?
難道再跟冉豫北攪纏在一起?
不了!又不扳了!
也不要冉豫北再往自己臉前晃了,再也不想看他了!
當然,冉豫北不會因為她不想見他而停止找她。
她隱隱覺得,冉豫北是要破鏡重圓了,她認定這個預感不會錯!
不管她是天才或智障,她的身體是實惠的,第五不止一次說她身體的好!
冉豫北也回來找這個好身體了。
逃避沒有用,熱情更嚇不走人,她認準了一種方式——我不躲不閃,我從從容容,因為我跟你沒關係。
她不要表現出恨來,那樣冉豫北要對這個‘恨’的緣由做解釋。
她不要什麼解釋不解釋,有什麼用呢?苦也苦過了,疼也疼過了,解釋出花天花地來又有什麼意義?
她要的是他不要再來擾她!
可他不可能不來找她,她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又橫了心了!
他從來自信的很,所以來也是他,走也是他!
她不能再讓冉豫北來給自己添堵。
然而她自己有能力做的僅僅是不喜不怒,平而又平!
這種平也是一種武器,平能讓他張不開口、平能讓他拘謹無奈,識趣走人。
她要用不恨不惱如若路人的態度,堵上冉豫北的口,堵上他的行動!
柳豆知道過去的冉豫北,所以剛剛他立在身旁的那一時,她毛骨悚然的提防着。
她怕,怕他以過去的名義、以過去的方式:親昵的、濃情的將手落上來,落到她的身上,她怕極了,噁心極了,她絕不允許。
冉豫北還要來的!她知道。
她苦苦思索應對的辦法!
對冉豫北惱和笑都不可以,她知道,惱和笑任何一種態度都會鼓勵到他。
她來去權衡,選擇了漠然,漠然中夾雜客氣,客氣到君子之交淡如水,漠然到你我陌路無瓜葛。
要真實,不要刻意!
她能做到真實,因為她不愛甚至也不恨,是的,其實連恨都不是,她只覺的噁心!
噁心!
噁心到看也不想看見他,噁心到恨不能把過去那些腌臢的床上之事從心口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