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物’
()冉豫北到了學校已經顧不得廣告部清算的事!他滿心糾結的尋找柳豆。
上課時間柳豆既不在宿舍也不在教室。
整整尋找一天不見她人影,夜裏八點,終於在自修室找到她。
柳豆的左手不離室內戴着手套,衣着十分乍目,不象平時的素淡。
冉豫北匆匆走到她桌邊時,她未及抬頭便驀然一愣,一種熟悉的氣息讓她不必抬頭便知是冉豫北。
她皺了皺眉,慢慢抬頭,平淡的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瞥了一眼,沒有說話,也不等他說話,象抬頭瞥見的只是一抹空氣,她毫無表情的繼續低頭向書!
冉豫北此時無暇在意她的這種態度,穩住自己的激動道:“豆,走,我有話跟你說!”
柳豆的胳膊象被這句話震到了,激靈顫了一下。
她眼角的斜光驚慌的瞥向冉豫北的手。
確定那隻大手沒有象過去一樣攀到她身上來,她才松下緊張的肌肉。
她什麼都不怯,就怯他碰到自己,雖然冉豫北的大手沒有伸上來,她仍然心下忡忡的防犯着!
但又不能不裝出鎮定,她攥了攥手心、穩了穩自己,然後抬頭,但遠沒有抬到能看見冉豫北臉的高度,只看到他立於桌邊的胯部。
她的目光觸到他胯間西褲的隱形紋路,又收回去,繼續回到書本上。
“明天再說吧!”聲音很低,很涼,沒有一點點溫度,是一種極其漠然的聲線。
冉豫北楞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柳豆向下耷拉的眼皮,是極冷淡的,證實他沒有聽錯!
從前對付柳豆的賭氣,冉豫北總是二話不說扳起她肩膀,抄起她的書本,大胳膊把她連人帶書攬出門,她的小身子幾乎叫他提溜着跑。
到外面該哄該罵該軟該硬,總之到回時又滿臉嬌氣歡聲笑語了。
……
冉豫北的右手在桌下輕輕攥了攥,最終沒動作,他抬左腕看錶,離自修結束時間還早。
柳豆低着頭一動不動,叫他甚覺生分:“我到後邊等你!”
柳豆象沒有聽到,眼看着書本,緩緩抬了沒戴手套的右手,從容的將耳邊一綹頭髮掖后,然後將手停在臉頰與耳邊,就這樣,托腮蹙眉,陷入了對書本上某個問題的思考,如入無人之境。
冉豫北愣了,要繼續說些什麼話出來,可最終無話能說,向後門空位去了。
他想直接攬豆出門的,但又不便那麼做,分開這麼久是一個原因,而更讓他不能動作的是豆的態度:她,再沒有抬眼。垂眼看書、垂眼托腮,任憑他在桌邊站着,龐大的身影遮了照到她書上的光線,她一動不動,她對書本的認真專註更勝之前。
那層氣氛,決不是過去的慪氣賭氣,是一種生分加?———厭惡。
是的,就是厭惡,雖然他極不願意承認這種感覺,但他真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