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千石 第十二章 脈與河
“脈力這個東西，不是越多越好的，而是你用的越好，就越好的。”
“怎麼做到的？教教我，我好奇，很好奇，剛才我說的，我情願拜你為師是真心的，嘿嘿。”
“是嗎？廢話……少說，我想休息。”孫秒擺好動作，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奇怪，太奇怪了，自己的魂力激蕩的太過厲害了？前世花數年才能達到的程度，這才幾天便已經達到了，之前的細流大小變成現在溪流了，奇怪奇怪太奇怪了，唉，算了，也實在沒法對比啊。
“你這動作好奇怪啊，這是在修佛還是修道的嗎？”許文軒奇怪的說道。
“我自己的……修行法，不適合……別人的。不倚天，不求地，不靠人，不問心，單修己，只修魂。”說完立刻坐了起來，這沒一個動作給許文軒一種奇怪的感覺，有點說不出來。
看着孫秒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着自己小院中的景色。
許文軒才忍不住問道：“你的動作是怎麼一回事？”
“嗯？你看的出來？”孫秒真的有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許文軒將手指放在唇下點着：“怪怪的，很不自然。”
“嘿嘿，你比趙哥差……的多了哦。”孫秒嘿嘿笑道。
許文軒呵呵一笑：“你怎麼能拿我和虎爺比，他可是我們千石城最有潛力的最高手，有望突破七階的人，甚至更高的。我？還是跟在後面慢慢爬的小屁孩，每次見他，他都這麼一副表情，唉，丟死人啊。”說著還學着趙虎的模樣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
孫秒聽着他的話，轉頭看向他，用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眼神似悲似哀，接着轉過頭。無法開口啊，前世爆發的千石城的內部清理戰，趙虎為了保護自己損傷了根基，再也無望突破六階，直至最後戰死千石城也沒能突破七階。
許文軒在最高巔峰超越了七階，成為了一城最強武力，可是在逐步傾倒的大勢面前，他的力量是如此的卑微。當時連大宗師之上的十二皇都無法改變，最後更是幾乎全部戰死，整個城僅有幾人逃了出去。
這一切，自己無法開口訴說，恐怖的災厄正懸浮在他的頭上，說不定現在正盯着他。
“我自己，修行法，將脈力擴展，至全身，控制細微，導引身體。”良久之後，孫秒才緩緩的開口。
許文軒一愣奇怪道：“氣存丹田，如果將之擴展全身，那消耗不會很大嗎？你的脈力消耗能跟的上？”
“日常用度，勉強可以，突然動手，就容易出現，今天的情況。這也是，我自己現在，的修鍊脈力，的辦法。”孫秒笑笑。
“難怪，不過修鍊脈力周天循環不會更好嗎？”許文軒對孫秒嗤之以鼻，疑惑道。
孫秒只能無奈道：“入定暫時……不適合我。”能入定怎麼不能入定？這不是不能入定嗎？
“是嗎？你現在的脈力是個什麼情況？別告訴我還是三點啊，這忽悠一下外面那些白痴可以。”許文軒看着孫秒。
“應該強了一些，但應該還是個數吧。”畢竟自己現在修的不是量，而是質，孫秒說完在後面加了一句。
許文軒一臉不屑的質疑：“唬誰呢？那種力量和速度是個位數的脈力能做到的？韋生傑就算了，那程興帥自己就該找個房梁弔死算了。”他是在旁邊看着韋生傑被打的，在許文軒看來那完全就不是能力的問題，只韋生傑太過於輕敵，以至於把自己賣給了孫秒而已。換做一般的平民完成那一連串的動作，結果也是一樣的。
“真的。”孫秒一臉真誠，接着房間門緩緩打開，趙虎和身穿白衣的盧大夫走了進來。
一看孫秒站在窗邊，盧大夫便對着趙虎道：“你看，他不就沒事了嗎？都說了他是脈力透支。年輕人，雖然人是有潛力的，但你這麼三天兩頭的壓榨自己的潛力就過分了啊，小心身體虧空。”
“是啊，你別這麼搞成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事，你那哥那邊可是會出問題的。盧大夫，多給他檢查檢查，別落下什麼麻煩。”趙虎似乎對孫秒有些惱怒，語氣中卻頗有些擔憂。
孫秒還沒開口，許文軒便率先說道：“他剛才和我說，他好的很，說話斷續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就是脈力值感覺有些問題，需要測試測試，虎爺，您這裏有測試用的水晶嗎？隨便的，拿個試試。”
孫秒剛想反駁，盧大夫便走了過來，開始檢查孫秒的各種情況。
趙虎便哦了一聲：“許小子，你還在這呢？測脈力？喂，外面的，去拿個測試的水晶過來，隨便哪個都行。”
“是。”外面回了一聲，接着就是一陣極快的跑步聲。
“虎爺，程家那邊怎麼說的？”許文軒扭頭看向孫秒。
“他們能怎麼說？賠禮道歉，懇求原諒啊，不過正主還躺着在，誰也沒法做什麼。不過第一波的陪禮已經有了，挺豐厚的。畢竟不能把刀子遞給我們，你們家那群老傢伙是什麼意思？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趙虎好奇道。
“嘿嘿，我怎麼知道？我今天是跟着你們過來的，還沒回去呢，況且他們一般也不會優先告訴我們這些晚輩啊。城主大人是什麼反應？是不是準備開戰？”許文軒說完還聳了下肩膀。
趙虎橫了他一眼：“我沒告訴他這小子倒了，只說了別的，讓你失望了。幸好沒人傷到你，我還能和心平氣和的妹夫說話，否則現在城裏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說完又看了孫秒一眼。
他很清楚孫斌對孫秒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所以，他在看到天寶樓圍了一大圈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炸開，還好一進去發現孫秒看起來沒事情，才有後續，否則真是殺人的心都有的。
許文軒打了個哈哈道：“怎麼會，我也肯定不希望小秒大人受傷的，更怕城主大人發火，他發起火來真是可怕，我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呢。”
“哼，和你們這些家族勢力打交道真麻煩，口是心非，虛情假意，你們明明一副恨不得我們和他們全死掉，還在這裏裝。”趙虎很明顯，對許文軒的意見極大。
許文軒看着孫秒，半響之後才說道：“如果可以，我們更想要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不要爭鬥不都好嗎？可是沒辦法啊，現在的局面已經成這樣了。在這樣的夾縫中活着，我們也難過啊，尤其是現在，你們雙方現在勢同水火的情況了。說真的，我個人而言，很尊敬孫斌大人，很尊敬上任城主大人夫婦，我也很尊敬小秒大人，整個千石城，都欠城主一家的，可是我也要為家族考慮，為支持着我們的人考慮啊。”
“必須要……解決這個事。”孫秒走了過來輕輕的說了一句。
“哼，反正你們這些家族都是一個樣，全都是爬到錢眼的混蛋，吃人不吐骨頭的餓鬼。”趙虎冷哼了一聲。
他是平民出生，如果不是上任城主，孫斌和孫秒的父親大範圍的改善了平民的生活，准許了他們有習武修脈的機會，他根本就不會有出現在戰場一線的機會，也不會有了與孫斌並肩作戰的機會，也不會有自己妹妹在戰場救援時，拯救了重傷的孫斌，然後他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戀，然後至今。
他不喜歡孫秒，因為孫秒很明顯討厭他們兄妹，但是看在孫斌的面子上，他可以親自去當孫秒的護衛，因為他是上任城主的兒子，他是現任城主的弟弟。
雖然孫秒這幾天突然就奇怪了起來，對他和自己的妹妹的態度突然轉變了一大圈，這倒是讓趙虎心裏好了很多。一見盧大夫似乎是檢查完畢了，連忙開口問道：“這小子怎麼樣？身體沒問題吧？”
盧大夫聽了他的話，扭頭看向孫秒，眼神裏帶着奇怪：“沒什麼事情了，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你要的東西到了。”趙虎對着許文軒道。
“不是我要，是他要。”許文軒指了指孫秒。
“報告，隊長，您要的水晶到了。”門口的一個護衛敲門后，走了進來道。
趙虎把水晶丟到孫秒手上，孫秒微微的一用力，孫秒能感覺到水晶和自己身體內脈力共鳴的感覺。
“5點？”許文軒、趙虎、盧大夫，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水晶中的數字，已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怎麼？見了鬼了？”孫秒好笑的問他們道。
“你是什麼個情況？”趙虎率先開口。他看到孫秒的戰果后，還以為孫秒是隱藏了實力，結果脈力值還是個個位數。
“嗯？指的什麼？”孫秒也莫名其妙了。
許文軒問道：“當然是這個啊。五點啊，大人，給個解釋吧？你是怎麼做到的啊？五點脈力在四階高手的壓力下沒有任何的反應？”
“那是個……小手段而已。”孫秒揮了揮手，比劃了一下。
只有盧大夫有一種明悟的感覺道：“難怪，你老是脈力透支，這麼少的脈力，我給你開點葯吧，雖然不能提升你的脈力，卻可以溫養你的經脈。”
“嗯，謝謝。”孫秒道謝。
許文軒沉默了一會，道：“小秒大人，我想試試，和您過過手。”
孫秒一歪頭，看了看他，然後伸手，壓在了牆上，接着手一震，然後收回。
幾人一眼就看到磚石的牆壁上一個拳印，這一下就讓幾人都愣在了當場。
“哦，原來是這樣的，那些傢伙還真不是你對手。”趙虎和盧大夫似乎一下有點明悟了。
可許文軒還糊塗著：“什麼？”
“這一手可不是你們這些年輕小輩的能做到的，簡單的說，他這個手法叫做凝脈，是邁入四階之後才能做的到的事情。你是怎麼做的到的？以你現在的量，是如何做到變成質的？”盧大夫很是好奇。
“個人修鍊法，我暫時，沒法修脈，所以只能，另闢蹊徑了。”孫秒嘆息道。
“哦，原來如此，沒有量，就在質上面下功夫，很辛苦吧？”趙虎有些同情的看着孫秒，他是過來人，知道在這種地方下功夫會有多難做到。
“哪裏哪裏。”
“算了，你們慢慢聊，我去給小秒大人配點葯。”盧大夫看孫秒沒什麼問題了，於是一擺手，轉身離開。
許文軒舒展了一下肩膀，走到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那我更迫不及待了。”
院子裏，初春的清風吹過，還是帶起微微的涼意。
孫秒和許文軒相對而立，孫秒全身收在大氅之中，一副大人對小孩的語氣開口道：“來吧。”
“靠。您還真敢說，我可和只知道躲在別人屁股後面的那個廢物不一樣的哦，我的脈力可已經197點了，再有個機會就可以到三階了。”許文軒一臉無語的甩了一句。
趙虎在旁邊立即就開口反對道：“這我可就得說一句了，許小子，脈勁從來都不是一切，行脈法、心法、鬥技才是基本，而最基本的是基礎，每一個基礎。況且脈力值這東西是逗你們的，真動手起來看數值有用的話，大家比比數值就投降給人砍就是了。”
“嗯，你的身體是河，脈力的強弱決定了河水量的大小，它能決定你使用鬥技的強弱和次數，能夠強化你的行動。行脈法和心法決定則是河床，能讓河流變大，變寬，變細，變急，變渾，變純。鬥技是盛水器，它決定了你在一瞬間能夠使用的脈力的多少，強弱，形態，以及破壞力。所以脈力本身的多少沒有意義，強弱才有。行脈法的好壞也沒有意義，只有最適合自己的才有意義，至於心法嘛，這東西就比較麻煩了。鬥技，基礎決定了你瞬間爆發出的強弱。”孫秒頗有些教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