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應卦象攜美游長江
莽大漢魯大壯,魯大娘,花語柔聞聽瘋子之言皆是喜形於色。
只見小瘋子先裝模作樣搭手切脈,隨後讓魯大娘端坐在一竹櫈之上,自己卻去解除腰帶,氣的花語柔無地自容。暗罵:“風子真無正行,答應給人家治病,再說陳年舊疾哪能那麼容易治好,既然無此把握何故故弄玄虛。人前解除腰帶真乃丟人現眼。
此時瘋子已將腰帶解下,放置在桌上,卻見其將腰帶翻開布條,原來在後腰部位裏面包裹着兩件小小包裹,看的花語柔目瞪口呆。暗自一笑,原來小子這裏面還有暗藏玄機,真是人小鬼大。瘋子將其中一個小布包裹輕輕攤開,原來裏面有一把碩放寒光的彎月小刀,看着讓人不寒而慄。其餘的皆是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金針別在布條之上。
瘋子取出金針,走火去毒。花語柔一直靜靜觀看,甚是好奇。見桌上另外的一個小包裹甚是神秘,便想打開看看。
小瘋子早就察覺回頭一瞅言道:“別動,裏面有蛇!”嚇得花語柔花容失色,連忙將玉手縮回,按握胸口看來是心有餘悸。
瘋子來至魯大娘身後,見其腳下一沉,手中金針入穴以肉眼難觀之快,只見其在一揮手間,後背督脈大椎,神道,脊中,至命門。兩肩雙穴大柕,肺腧,膈俞,至三焦俞插滿金針。看的魯大壯楞在當地,口水流出恍然不覺。
前身也在一揮手間,任脈璇璣,檀中,心肺經上至俞府下至神封,布朗一一插滿。
小瘋子故弄玄虛,裝作大神模樣,一手附在肘下,一手指天,口中還念念有詞,突然間雙手凌空指向金針,其實此乃小瘋子家門絕學,太乙內力金針貫穴,旁人看來猶如裝神弄鬼。再來至身後,兩手拿捏金針,太乙內力貫穴而入,直衝心肺經,為老太搜經過血,疏通塞路,魯大娘卻突然咳喘不止,相比先前更甚,嚇得花語柔心中一緊。
‘咳咳’兩聲大咳,魯大娘從口中咳出兩團黑色濃痰,緊接着就聞聽大娘一聲叫道:“哎呀,老天爺,總算敞亮了!”魯大壯一聽喜得連蹦仨高,花語柔也一顆懸心落下,心中莫名對這個小子肅然起敬,欽佩不已。
魯大娘只見臉上起色大為好轉,愁容舒展,往常不斷咳喘驟然見效。
瘋子問詢得意忘形的魯大壯道:“大哥可有筆墨紙硯?”
“兄弟,我不識字,哪裏的那些玩意,哎對了,孫老爹他家裏有,我去借來。”瘋子早就察言觀色,大壯耿直喜怒皆露於形色。初始說不識字時一臉憨色,可是一提及孫老爹卻突然見其眼中含有幾分男人特有扭捏作態。瘋子啞口一笑,心中依然明白其中蹊蹺。
魯大壯冒雨而去,其母還教導戴上斗笠,大壯好似忘乎所以,全然不顧。
不大一會兒,冒雨而回,從懷中汗衫底下拿出文房四寶遞交瘋子手中,憨態可掬,瘋子伸手一指大壯,桀桀鬼笑兩聲,大壯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臉紅如豬肝。
瘋子提筆疾書,頃刻便寫就一箋藥方,花語柔背後觀看,一看心裏更是驚奇不已,此子到底還有多少神奇,令人難以捉摸,一手蠅頭小楷寫的遒勁有力,入木三分。
瘋子摺疊起來交給魯大壯道:“魯大哥,大娘雖然堵塞已除,可是畢竟是陳年舊疾,難於除根,是故今後不可讓大娘乾重活,否則以後再犯便是送命之時。小弟開的這個藥方你照單抓來,共三副,每副三日。九日後身體基本無大礙,洗衣做飯這些想來能為。”
魯大壯接過藥方,卻抓耳撓腮,一臉愧疚道:“兄弟能否晚些時候用藥?”魯大娘此時也是一臉愧疚。
瘋子潸然一笑,便懂其意。大壯接着解釋道:“不瞞兄弟,昨日抓藥,家中銅錢都已用盡,需等到天放晴,江上貨船通航,掙來錢才能再抓。”
小瘋子來至桌旁,將另外一個小包裹打開,只見裏面橫着並排有四錠紋銀,每釘約有十兩。花語柔不看則罷,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暗罵:“死瘋子,爛瘋子,戲弄人!
拿起一錠銀子交給魯大壯手中,此時的魯大娘和大壯母子驚的楞在原地,貧窮人家哪曾見過銀子,單就這一錠紋銀就能換成百吊銅錢,夠農戶人家吃穿一年。母子二人怎麼不心驚。再說人家治病不收診金卻又贈送如此巨資,哪個敢想。
母子二人雙雙跪倒,嚇得瘋子四處閃躲連呼:“大娘,大哥,使不得,使不得,此乃折煞我陽壽,小子我還沒有娶媳婦呢!”花語柔此時也覺不妥,雙手相攙大娘,聞聽瘋子娶媳婦一言,心中暗動,緋紅一片。
“大哥,大哥,小弟還有事情求你呢,你可答應?”大壯憨憨站起,聞聲看向瘋子,滿面剛毅道:“兄弟有話儘管說,就是要我的這條爛命拿去就是。”
小瘋子嘿嘿一笑道:“大哥沒有那麼嚴重,來我們坐下來說。”四人相繼就坐。
就見小瘋子又拿出兩錠紋銀交給魯大壯道:“大哥實不相瞞,我這位花姐要去巴蜀涪州,你是長江幫中縴夫弟子,來往商船定能疏通,這兩錠銀子你拿去打點管事,我倆搭個便船可否?”
大壯一聽,嘆氣道:“嗨,兄弟我以為是什麼事呢,此乃小事一樁。不用銀子,我手中這一個就足夠了。”
“如此多謝,多謝!銀子你拿着,該使銀子的地方很多,畢竟得上下打點。”一番推來讓去,大壯總算收下。
最後小瘋子將最後的一錠捏在手中嘿嘿一笑道:“魯大娘,此錠銀子給您老人家,一是感謝您老人家收留我們姐弟倆在此避雨借宿,二來也算給魯大哥和孫老爹之女成親賀禮。”
魯大娘聞聽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眼含淚花,就是不收,道:“孩子,遇到你們姐弟是老天可憐我們母子,你治我陳年舊病老身已是感恩戴德,你又送銀給我抓藥,老身死也難報,萬萬不可再收你這麼多錢。”
魯大壯大臉通紅,扭捏的問道:“小兄弟你真是天神下凡吧,你怎麼知道我,我,我”魯大娘見丑子之態,知足的一笑道:“孩子你們不知,孫老爹父女倒是好人,他倆也是相互中意,可是你看我舊病纏身,怕拖累了這兩個孩子,再說你看家徒四壁拿什麼迎娶人家過門啊!只得一拖再拖,倒是耽誤了兩個苦命的孩子。”
瘋子把銀子硬塞到魯大娘手中道:“大娘,你無需自責,銀子我有的是,你拿着就給大哥大嫂操辦婚事吧!方才我問及文房四寶時就覺察大哥眉飛色舞,便知大哥好事就在眼前。”
母子二人天降橫財,難以置信,更是無法用言語形容,最後總算一併收下。
單說花語柔,一直在旁默言旁觀,見小瘋子連使金銀,被此子的一番舉動感動的心顫不已。此子古道熱腸,性情中人,一顆芳心被小瘋子牢牢抓在手中。其子敏銳,見多識廣,醫術更是通神,說不定我師門之毒此子能解也猶未可知。生平初入江湖得遇此奇異小人,真乃天賜洪福。
花語柔本來毒傷未愈與魯大娘在家,瘋子和大壯二人聯袂而去,說是買些酒肉。可是小瘋子卻另有要事,知道花語柔最為擔心是她的那身白衣和本門兵刃,需去寶公塔林將其取回。
二則擔心魯大壯生性憨厚,拿如此多的銀兩前去兌換銅錢被官府嫌疑,惹出更多是非也說不定。便建議大壯前往長江幫商賈聚集之地客商兌換地,這樣才相安無事。
一連兩日,皆無商船。
三日後,瘋子與花語柔二人才登上一艘通州到重慶府的貨船,二人辭別魯氏母子,揚帆而去。
花語柔餘毒盡除,功力也基本恢復如初。那日見小瘋子將自己暗藏的包裹取回,拽住瘋子衣袖感動的淚水打轉。真沒想到此子心細如髮,觀察事情如此的細緻入微,更加相信自己今生不會所託非人。
長江之上,一艘貨船緩慢行進,畢竟是逆水行舟,櫓工再是健碩體力也是有限,走走停停。瘋子與花語柔二人沒事時便端坐船頭,領略這江上風光,不時二人眼神交匯,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