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門派揚威天下知
落英山莊位於杭州城南仙居山下,山川秀美,依紅擁翠,巍峨聳立,奇峻冠絕天下,猶如人間天堂。
仙居山前落英山莊,周圍依附百十戶人家,本來是豐衣足食之鄉。可是因為二十年前這奇門總舵被人焚毀后,怨氣凝集,傳聞厲鬼作祟,周圍村民皆拖家帶口,背井離鄉而去,散了個乾乾淨淨。
如今此地變成一片廢墟,已是雜樹叢生,草蔓鋪綠,一片綠裝遮蓋住了殘垣斷壁。
翠綠起起伏伏仍然勾勒出山莊輪廓,偶有幾片琉璃瓦片在艷陽下折射五彩斑斕,似是在訴說昔日輝煌。
唯有一堵高牆突兀在碧綠之中,甚是扎眼,哪便是昔日落英山莊中堂後壁。
深山溝壑,險峻之地,遠離繁華富庶,夜晚更是死一般寧靜可怕,偶爾幾聲夜鳥啼鳴久久傳盪山谷,好個陰森嚇人。
孤立高牆前有一平整之地,綠蔭青苔覆於其上,暗夜之中卻突然現身十幾個黑衣身影,一身黑衣勁裝,黑頭巾,黑面罩,背背單刀,腰懸布囊,呈雁翅排開,威風凜凜,各個僵立不動,猶如雕塑。
為首一人高大威猛,比之別人明顯高一頭,膀大腰圓,獨特之處是此人背後背一把闊口寶劍。
而此刻的哪威武頭領的身前地上,有一人蹲坐正在仔細端詳這綠地草坪,不時注目思忖。此人雖然也是一身黑衣,可是略有瞘的雙眼之中,冷峻,陰鷲之光顯露無疑。
蹲地黑衣人長身站起,小聲沖頭領人道:“令主,查此地一草一木,看來果然是奇門中人早日前定然來此,您看新雨之後,倒伏雜草略有起伏之態,且無灰塵泥土附着其上,這就可以斷言乃是雨前有人來此地,吳子牛酒後吐言,吹噓說是世間無人能夠找到他們藏寶之地。
依屬下對此人所了解,奇門之所謂奇者,定然是奇在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倘若不是哪吳子牛酒後亂言,酒醒后才覺不妥,安排憨厚呆傻的陸勝即刻趕往浙地,還真的令屬下也猜測不到,此地就是藏寶之所。
真真令人防不勝防也!”說罷,嘿嘿一聲得意之笑。
哪威猛之人聽罷,略一點頭中,雙手依舊背負於後,儼然一副王者風範,鼻息中微微一哼道:“你果然不負眾望,如若果真啟獲這長江幫百萬寶藏,你乃首功,到時本令主自會在大人面前替汝討取功名利祿。”
“多謝多謝令主。”
只見這威武頭領一隻大手掌正欲抬起,打算髮號施令之時,突然間只見一白色人影在突兀之間便現身在那高牆之上,此人什麼時候來,從何地而來,皆都一無所知,黑衣頭領驚恐之中倒吸一口涼氣,暗中佩服此人輕功之絕。
此刻哪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也相繼發覺,身形也微微一顫,突然間聞聽道:“諸位,黑夜中蒞臨我奇門荒廢總舵,意欲何為?”
此語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嚇得在場的十幾個黑衣心中就是一顫。哪頭領畢竟是見多識廣,單手一指道:“你乃何方鼠輩,報上名來。”
“在下不才,乃是奇門新近門主獨孤魔刀葉有神是也!”
“呼啦”一下,十幾個黑衣驚慌失措中便擺出一副如臨大敵之態。
“令江湖上聞風喪膽,大名鼎鼎的黑衛,也有怕的時候?”隨着一聲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半百之人從高牆之後踱步而出,正是長江幫主吳子牛也!
“你又是何人,又怎知我等便是黑衛?”
“武夷山重劍門,門主歐陽瑾,糾集武夷山殺人放火,江洋大盜之流於幾年前投靠朝廷,暗中為朝廷權貴清除異己,暗殺忠義之士,怙惡不悛,惡行累累。
九江水師經略綦重義,泉州城防參將閆做文,皆是死於你等之手。怎麼還讓我長江幫主繼續說嗎?”
“奧,原來是逃到老鼠洞裏不敢為長江幫眾討取公道的吳大幫主,如此信口雌黃,怎可證明我乃重劍門主?”
“重劍者,寬三寸三,長三尺六分,中空腔,重九斤三兩,魚皮劍套,上寖武夷出雲圖,不是你歐陽瑾還能有誰?”
哪頭領歐陽瑾雙手一甩,倒背雙手於後,盛氣凌人,高聲喝道:“是又如何!爾等是束手就擒還是煩勞爺爺我出手,交出所藏金銀本令主還尚可考慮給爾等留個全屍如何?”誰知哪歐陽瑾果然是陰險之輩,說話間倒背雙手卻一個手勢暗示,身後哪十幾個黑衣人突然間短銃猝然出手。
歐陽瑾持眾驕橫,間不容髮猝然而動,十幾支短銃齊刷刷指向葉有神和吳子牛二人,突然扣動機廓,響聲大震,鳴徹山谷,激蕩如雷。
待轟鳴聲過,硝煙瀰漫中,哪裏還有哪二人身影,正在黑衣人極速裝填彈丸火藥之時,突然聞聽破空利箭之聲大起。
“嗖嗖嗖”“嗖嗖嗖”接連不絕,緊接着便是哀嚎聲起,此起彼伏。原來是那些黑衣人突然中箭,可是在哀嚎聲尚未斷絕時,“砰砰砰~”接着是響雷聲至。
那些黑衣人哪裏見過如此場面,再加上身軀不同部位接連中箭,頓時心如死灰,大有心灰意冷之意。
哪頭領歐陽瑾也是在驚恐之中聞聽箭矢之聲大起,慌忙提功戒備,手中重劍早就在手,聽聲辨位,一支短羽正沖自己面門而來,提內力,急揮劍,磕擋來箭,誰知哪箭矢雖被盪開,突然間轟然炸開,硝煙撲面而來。
嚇得歐陽瑾一縮脖頸,可是濃煙哪裏躲得開,被熏了個黑炭頭,暗自心驚肉跳,這是什麼奇門兵器,生平未見,這連發箭矢來勢如電,且能炸裂傷人,端的厲害無比,就連朝廷的火器制司也不會有如此利器。
在轟鳴聲中,頓時士氣死灰,毫無鬥志,待硝煙過後,只見這十幾個黑衣人有腿臂,有肩頭,有屁股,還有三個一時無法躲避,被其穿喉而死,而那些僥倖傷者其狀更慘。
本來就中箭而傷,誰知哪箭頭之後的爆竹火藥瞬間炸開,更是將箭頭向皮肉之中又進了幾分,痛疼難忍不說,哪炸開之力將傷口處又裂開了一個碗口大的傷口,此炸箭可謂是絕戶招式,太的殘忍。
可其中僥倖逃脫只有二人,一個便是歐陽瑾,畢竟此人功力深厚,另外一個便是原先伏地探路之人,那人狡猾至極,聞箭矢聲驟然而起,便突然趴附地上而僥倖逃脫。
歐陽瑾和探子見身後手下紛紛倒地,哀嚎一片,也是頃刻間便心驚膽戰,警戒四視,更是嚇得亡魂皆冒。
只見在自己眼前突然間現身幾個人影,手中刀劍在握,虎視眈眈,吳子牛手中多了一把赤紅色快刀,葉有神手中鋼刀直長,碩放藍色刀氣,陸勝手中鋼刀與葉有神那把相似,魯炎明左右手各一把連弩,還有一相貌古怪奇特之人,醜陋尖瘦,手中也是兩把箭弩。
歐陽瑾與探子驚恐有加,一陣咔吧咔吧的細碎聲響從身後傳來。二人驚恐望去,只見在來的台階一禿石之上,有一瘦弱小子,長發遮擋半邊臉龐,氣人者是正在磕花生,吃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吐着皮。正是小瘋子是也。
歐陽瑾本來信誓旦旦,誰知片刻后滿盤皆輸,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是如此結果,一橫心,知道今日非的拚死一戰不可。
一提內力,手中重劍攜帶絲絲劍氣直襲吳子牛,眾人見后聞風而動,陸勝手中鋼刀直取探子,小偷司徒空明和魯炎明吃弩戒備,葉有神冷麵一笑,青霖寶刀一抖,便直奔那些垂死掙扎的受傷黑衣人而去。
那些黑衣蒙面人,疼痛之中見是死神殺來,其中一個本來傷重,又加魔刀之名太過響亮,當時便一口氣沒倒上來,便撒手人寰而去。
尚有幾個清醒者紛紛抽刀而視,眼神中絕望,驚恐,恐怕是在陰間也是歷歷在目,突然間一股藍色刀氣撲面而來,其勢之快,匪夷所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比之閃電還快過三分。
在這轉瞬間,七人便殘肢斷臂,橫飛不絕,在一聲短暫的似是解脫的嚎叫聲響之後便戛然而止,歐陽瑾和探子身後便再無動靜,歸於一片寧靜。
此刻歐陽瑾與吳子牛正戰在這處,哪歐陽瑾內力如泓,而那吳子牛更是鬥志昂揚,難得的今日一展身手,陰陽內力過二橋,有經脈,灌於快刀之上,本來刀身泛紅,畢竟更是暴漲一倍,歐陽瑾看罷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知道這吳子牛乃是勁敵,其內力更勝自己三分,自己手中重劍極耗內力,此刻二人轉瞬間便交手了十幾個回合,雖然旗鼓相當,平分秋色,可是歐陽瑾自知,自己乃是十二分的內力應對,而反觀這吳子牛,腳下步法怪異,飄忽不定,高深莫測,其呼吸均勻,不見氣喘,顯然是未進全力,知道自己早晚非的落敗不可。
歐陽瑾劍重力猛,吳子牛避實就虛,早就勝券在握,快刀九式從未完全施展,否則此刻二人便見分曉。
誰知這歐陽瑾此人狡猾多端,狡詐無比,使九成內力,一招花開花落,只見手中重劍上下翻飛,風雨不透,且劍勢夾雜如泓劍氣鋪天蓋地般便壓向吳子牛。
吳子牛見歐陽瑾困獸猶鬥,可是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也被逼無奈提內力以對,頓時風聲大作,“砰砰砰”內力相交,盪得飛沙走石一般。
誰知哪歐陽瑾突然間借力打力,借吳子牛拂袖功內力將至之時,與其短兵相接之際,身形倒飛如電,直奔小瘋子磕花生處而來,別看這重劍門主劍沉力大,可是誰曾料想此人腳下的輕功身法也是不俗。
小瘋拍手一笑,見歐陽瑾倒飛而至,此刻身影剛好落在小瘋子眼前,哪吳子牛的叫喊聲也至:“賢侄,攔住,別讓這個小子跑了,以還我長江幫兄弟血債。”
小瘋子一歪頭,一呲牙沖吳子牛道:“放心,放心,交給我就是。”誰知這說話間一耽誤之際,哪歐陽瑾身形已經躍出幾丈之外,氣的吳子牛捶胸頓足,一個勁的用快刀直指小瘋子,恨不得一刀背拍在小瘋子天靈蓋上。
小瘋子不緊不慢還啰嗦道:“跑不了,放心!”這才一拍手,追了下去。
而此刻的陸勝正在苦鬥哪個黑衣蒙面探子,此人身形較小,動作敏捷,輕功身法更是一絕,腳下步法更是異於常人,手中鋼刀不似一般武林刀法,一副拚命打法,走中線,穩准快狠,出手皆是殺招,不留半點花招。
一旁生悶氣的吳子牛看的甚是心悸,此人刀法紛雜,無從差考,不知何門何派,再一看陸勝好似與人喂招一般,好似突然間有所領悟一樣,忘記了是與仇家廝殺。
“勝兒,還不速戰速決?”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陸勝如夢方醒,手中突然間刀勢大變,快刀九式隨即施展開來,黑衣人步法極速轉動之時,施展刀法內力如江海,力劈華山最凌厲的劈砍殺招,刀氣隨風而至,陸勝手中卻加緊三分,快刀九式演變而來的蛟龍北望,比之更快,對方劈勢剛起之時,哪陸勝手中長刀的氣力先至,黑衣人被逼只得身形曲縮倒飛避之。
陸勝大喜,自己從未施展撒手刀正沖那人飛起落地空門,知道此人再難躲開。突然間鋼刀勢泄,陸勝左手隨後便至,長刀正至平勢,左手掌極速推其手柄,哪長刀突然脫手,疾如閃電,至黑衣人背影而去。
哪黑衣人也非庸手,知道陸勝突然間刀勢大變,且乃自己生平僅見,早就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此人藏手不少。
聞背後風至,心提嗓眼,然力已至豪巔,退無可退,只得賭一把騰空中腳步一錯,左右排開,踩其刀身,下壓而去,正合自己落地之勢。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陸勝在出這撒手刀時早就料到有此一處,便將刀刃朝上,哪黑衣人落地踩勢甚猛,“噗”一腳正踩刀刃之上,陸勝飛燕撲食身法隨即騰空翻轉,貼地而飛,手中刀柄正好重新握在手中,微微抽刀一帶,刀刃正好從其腳掌大拇指處次啦一聲劃開,頓時鮮血橫飛,夜空中飛起一道血戰。
哪黑衣人痛叫一聲,身形一個趔趄差點栽倒,誰知在一陣眩暈中就覺脖頸之上一把藍色冰刀已然橫在其上。
“上官兄,別來無恙。”
說話者正是自稱奇門門主的葉有神,哪黑衣聞聽身軀一顫,體如篩糠抖動中被吳子牛近前點了其大椎穴。吳子牛再一伸手將其蒙面黑巾除下,果然一張俊俏臉龐,微微瞘雙眼,正是隱蹤門上官無我。
吳子牛一咬牙,手指搖了搖,指了指氣的無話可說。
再說哪歐陽瑾奪路而逃,慌不擇路,拼盡內力施展輕功身法生風而遁,邊逃邊氣,自從出道而來,頭一遭如此狼狽,又氣又恨,一口氣逃出這仙居山,一頭鑽入一密林之中稍作休息。
“咔吧~”一聲響動,驚的歐陽瑾渾身一抖,提劍巡視,只見黑夜之中前方不遠處有一灰色人影,正在剝着花生殼吃的有滋有味。
嚇得歐陽瑾冷汗簌簌落下,這個瘦弱之人原本就在自己退路上觀望,不曾出手,此刻卻擋在自己眼前,此人是人是鬼,自己逃遁之時記得從此人頭頂略過,怎麼此刻卻在自己前面,不會是眼花了吧,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番,果然是真。
今夜本來穩操勝券,誰知鎩羽而歸,先殺開一條血路,逃命要緊,心再一橫,提劍而視。
小瘋子將一顆花生拋入口中,一拍手,單手向歐陽瑾招了招,意思是來吧,開戰。
二人知道多說無益,歐陽瑾略一沉內力,手中重劍呼風而至,誰知突然間不見了眼前人影,嚇得一把撕去蒙面黑巾,氣喘吁吁張望。
突覺身後有異,也不敢回頭,生怕錯過時機,重劍橫掃千軍極速反掃,身後哪裏人影。
歐陽瑾已似驚弓之鳥,手中重劍如狂風暴雨,舞得上下翻飛,可是明眼人一看已是雜亂無章。
小瘋子見火候已到,免得夜長夢多,不再用太乙步法與其周旋,分左右,提陰陽,倒懸天燈之步躲其鋒芒,左手陽,右手陰,兩股內力同時使為,少陽內力直襲其右手勞宮穴,玄功內力穿越手臂,重劍隨即飛舞落地。
“嘡郎朗”一聲脆響撞在亂石之上,小瘋子一揮太乙掌直襲歐陽瑾前胸而去,歐陽瑾驚恐之中揮手招架,小瘋子掌風下壓,變掌為指右手太乙陰柔之力突襲關門穴。
哪歐陽瑾突覺一股冷寒之氣襲中關門穴,身形一顫,提力飛腿小瘋子翻身旋轉,左手如游龍遊走,純陽指力直透背後魂門穴。
此功法正是小瘋子獨具匠心,別出心載而獨創的太乙截脈指法,今日乃是第二次施展,頭一次便在峨眉山廢了武院院主法明之武功,今日小瘋子此舉便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廢了此人便可,留其一命。
在歐陽瑾奇經八脈之中同時注入這兩股陰陽內力,便是如是之想,哪歐陽瑾出手間便被其戳中兩處穴道,雖然當然身體無恙,可是脊背發涼,此小子甚是怪異,不敢在此戀戰,一個驢打滾滴溜溜滾出老遠,絕塵而去。
小瘋子望其背影亦不追趕,摸出一花生,捏碎填入口中,嘿嘿一笑,甩手而去。
略一表述這歐陽瑾,待其一路逃遁,直逃至新安江畔才算鬆了一口氣,便尋地打坐,恢復體力,誰知一提內力,突覺體內冷熱交替,煎熬倍至。
好歹功力深厚,勉強使為,意欲將這兩股不同內力降伏于丹田之中,誰知壓入丹田之後才招來殺身之禍。
不待片刻丹田突然間去山崩地裂,天塌地陷,就覺腦海中轟鳴聲如翻江倒海,體內痛如刀攪,最後一刻轟然倒塌,便人事不省,散功事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勉強醒來時方知哪個小子手法之絕,跌跌撞撞站立而起,誰知頭重腳輕便一頭栽在滔滔江水之中餵了魚,了卻骯髒一生。
杭州城南門處,這日辰時城門大開,守城兵丁朦朧睡眼惺忪望去,只見城門口出一字排開躺着整整十一具屍體,殘肢斷臂,勉強湊接在一起。
城門兵丁大驚失色,上報官府,發覺一血書在側,上書:此乃人神共憤,無惡不作,禍害天下的武林敗類之黑衛者,如今伏法喪命,我奇門訃告天下,為民除害。
此乃江湖一大奇聞,有此便不脛而走,傳聞天下,奇門正式自今日起崛起於江湖之上。天下武林正義之士皆交口稱讚,紛紛效仿,也引起了大明江湖的一段血雨腥風。
再說吳子牛,葉有神,陸勝,魯炎明,司徒空明五人從杭州城暴屍而去,一路押着上官無我北去長江,直至九江府後,憨厚樸實的陸勝自幼在長江幫長大,最是痛恨吃裏扒外之徒,飲酒後一時氣憤不過,“啪”一掌便擊打在上官無我的氣海穴上,哪上官無我一聲慘叫,身軀扭做一團,痛苦不堪之甚,被廢去其武功,葉有神更是嫉惡如仇,抽出青霖寶刀意欲將這上官無我狗頭砍下,丟長江中喂王八。
最後卻被吳子牛生生攔住,命船舶靠岸,送上官無我至岸上,放其歸去,並說道,一是念其同門之誼,二則是念及上官鶴老門主衷心罹難之哀,三念其苟且偷生不易。
眾人見老幫主以德報怨,道義為先,深感奇門重義,光明磊落,便除了心中佩服之外更不敢違背,可是心中不免為二事擔憂。
一是小瘋子不知追蹤哪歐陽瑾結果如何。二是放上官無我歸去,無疑是放虎歸山,兄弟山莊恐遭不測,還是快速趕回山莊,要做防範為好,便揚帆極速回趕,一路上心事重重。
武昌府長江南岸,與兄弟山莊遙相對望,山丘之上有一村落,村中有一大戶人家,此家姓薛名江,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家中妻兒忠厚樸實,鄰里交好,口碑甚佳。
在這薛家后宅之中有幾間茅舍,甚不起眼,卻住着一眾女眷。不是別人,正是王溪月,靳含雪母子還有梅蘭竹菊四個婢女。
這薛江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員外而已,可是誰知此人乃是長江幫舉足輕重的人物,更是吳子牛的左膀右臂,平日裏吳老幫主私密之事皆有此人暗中辦理,此人武功平平,可是為人厚道,吳子牛怕其牽連到武林爭鬥之中,便讓其遠離是非,暗中而為。
當初解散長江幫時便暗中安排薛江在這薛家寨隱居於此,以作不時之需。
再表一表這梅蘭竹菊四婢,還有兄弟山莊之中的哪八個下人。
這梅蘭竹菊四人是吳老幫主在長江兩岸的孤兒當中精挑細選之人,自幼便寄養在吳府後庭之中與夫人為伴。
想當年江湖中有一傳奇神尼,便是五台山了清神尼,其座下有四個絕頂女弟子,這二徒便是吳子牛之妻林珊,三徒便是小瘋子之母風飄影,四徒乃是當今武林五秘之一的海南劍閣閣主曾綺煙。
四婢自幼跟隨在林珊身側,便學習琴棋書畫,尤其是武功,而神尼四徒中唯獨小瘋子之母功力最高,待到林珊黔驢技窮時,正趕上小瘋子父母來武昌府遊玩。
於是邗雲夫婦便應師姐林珊之請教授四婢武功,如今這四婢武功可謂已是高手之列。這四婢更是視吳子牛夫婦為爹娘一般,形同一家人。
再說哪八個下人,也是深藏不露之高手,最為令人咋舌者便是水下功夫,可謂縱橫長江。
王溪月,靳含雪自從洛陽一家罹難以後,被小瘋子所救隱居在南陽府西山茅舍,偶遇葉有神和鼻涕蟲師徒之後。
小瘋子苦於分身乏術,便由葉有神護送嫂姑二人先回兄弟山莊暫住。自己則再次北去,入崆峒徵得小霜之父關玉山之允,邀小霜入荊襄相幫。一則小霜乃是女流之身,陪伴崆峒男人之列甚是不妥,二則是讓小霜遠離這傷心之地,三則,小瘋子身側確實沒有幾個可信之人。
王溪月自從知曉小瘋子乃是絕世高手之後,再加上家門不幸,突然間性情大變,到兄弟山莊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只是想練功,已至廢寢忘食之境。
靳含雪心繫小瘋子,可是自知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已為人婦,縱有如痴如狂之心,今生也是遙不可及,只得將這份真愛之心深埋心底,只要小姑子王溪月今生相擁,自己在其身側哪怕只是能看上一眼,已是心滿意足,何敢奢望擁有。
吳幫主與葉有神,小瘋子三人計定鋤奸后,見哪上官無我果然上當,推脫有事攜妹而去,於是吳子牛眾人便馬不停蹄直奔落英山莊而來,好在魯炎明不負眾望,突發奇想,異想天開的將箭弩箭頭改做成炮仗一樣,一切皆是老天開眼吶!
其實小瘋子怕吳大伯嘲諷於己,臨行前便暗中安排小霜將一眾女眷秘密隱居於薛江府上,怕只怕上官氏與黑衛兵分兩路,一路奪取金銀寶藏,一路搗毀這奇門總舵。
吳易文則帶領八衛士守護兄弟山莊。
這日牙月西垂,山莊寂寂,春風輕送,新綠微顫。小瘋子一路星夜兼程,乘舟步量,越是臨近山莊心中更是忐忑,畢竟心繫山莊安危,不知愛徒肖霜與小弟吳易文和八衛能否抵擋黑衛突襲。
施展絕技,分陰陽戳中南方令主歐陽瑾后,心懷善念,不願其暴屍荒野,任其自生自滅之後便率先按事先計劃,先打道回府其餘事皆有吳大伯和三弟葉有神善後處理。
沿小路來至山莊正門不遠處,自己早就全神戒備,寂寂黑夜死一般寧靜,運玄功太乙真訣察視周遭,方圓幾十丈風吹草動皆心如明鏡。
察覺一武功高強之人隱藏於一棵樹木之上,陡然心驚,此人脈息平緩,武功高絕,便隱身行向此尋去。
誰知剛至十丈之內,就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只見一黑色人影依肉眼難觀之快,手中一柄利刃依虛無縹緲之身法凌空而至。
一看此人身法,小瘋子是又驚又喜,此人施展的正是失傳絕技飛天舞步。
此刻肖霜持秋水古劍,劍芒暴漲,冷颼颼白芒畢露,直奔這夜襲而來的步法怪異之人,誰知聚目力望去,心頭驚喜不已,正是小師傅去而復返,就見其身形再次騰躍而起,衝天斜飛一丈之高,身形曼妙優美,騰空后極速飛轉,猶如一朵蓮花飛舞而下,蓮足剛一觸地,隨即便單膝跪地,施禮道:“師傅,您回來了,都怪肖霜魯莽,對師傅不敬,請您責罰。”
小瘋子驚喜道:“真沒想到,素女經訣下的飛天舞步如此玄妙,快快起來肖霜,見你安好,我便放心了,起來起來!”
肖霜秋水寶劍入鞘,便急不可待的問道:“師傅,此行可否順利?”
小瘋子欣然點頭,便疑惑道:“肖霜,山莊可有賊人來犯?”
“稟師傅,一切照舊,沒有什麼異常。”
小瘋子聽罷,一顆懸心總算落下。
“師傅,看來您所擔憂之事是那些賊人疏忽所致,徒弟我與吳公子日夜輪守,哪八侍衛也是全神戒備,一刻也不敢懈怠,結果也沒有等到那些賊子自投羅網,看來是我們高看他們了!”
“非也!肖霜,你可記得哪上官兄妹初入山莊之情景,故意隱藏武功,且其行走步法怪異,不是我奇門隱蹤門之身法。
後來經我多日觀察,再加上偷天門司徒空明大哥暗中傳訊,里行間偶爾透露出與黑衛有關,那些黑衛訓練有素,殺人如麻,如此一來我兄弟山莊乃是奇門總舵之秘便暴露無疑。
黑衛之所以未對我山莊動手,是還心有疑慮,說明還摸不透我山莊底細,其則一也。其二便是為哪上官氏隱藏身份做一權宜之計。
再者,肖霜你可知曉,如今黑衛明目張胆,殺戮我江湖中人,基本上已是人盡皆知了,可是我們只知道南北,中,西這四門令主,可是哪東方令主為何不知所蹤,江湖上也沒有傳聞,你不覺得可疑嗎?”
肖霜緊抿雙唇,思忖良久也是不知一二。突然肖霜眼神一揚道:“難道師傅您是懷疑這東方令主是與這上官一門有所關聯?”
小瘋子微微點了點頭。
師徒二人邊說邊回歸山莊,可是二人心中都明白,如今這兄弟山莊已是風雨欲來。
幾日後,吳子牛率領眾位小兄弟回庄,於是大家濟濟一堂,大擺宴宴,痛飲凱旋。
吳老幫主待美酒佳肴上齊,人皆落座,八衛也在其中,高舉酒杯,一清嗓子道:“諸位,如今我奇門揚威天下,替江湖中人出了一口氣,可是卻與朝廷也結下了梁子,可謂是利弊並存。
先說這弊,據傳聞這黑衛乃是朝廷御馬房司禮太監李廣經皇帝老兒默許成立巡檢督司衙門,用來專門制衡東廠,錦衣衛南北鎮撫司和天下文武的一個秘密組織,人員有江湖人物,也有錦衣衛暗查緹騎。我大明多少豪門富甲皆遭其陷害殺戮,如今我奇門揚威,與其明目張胆為敵,這些朝廷走狗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不日便會殺至我山莊,我等應商定計策,避實擊虛,躲避鋒芒。
再說這利,我奇門原本乃是江湖上一隱匿門派,不與世爭,不為名利,可各位觀當今武林,個個人人自危,明哲保身,今我奇門振臂一呼,定然會振奮人心,天下武林同道會有不少豪傑志士加入其中。
所以,自今日起,我宣佈奇門新任門主暫有獨孤魔刀葉有神大俠兼任,大家可有異議否?”
“好,好好!”大廳中皆紛紛叫好。
葉有神卻一時不知所措,懵懂道:“各位各位,老幫主,各位兄弟,咱不是按計劃辦事吧,請君入甕之計不是為了迷惑那些黑衛嘛?不行不行,在下難當此大任。”說罷連連擺手。
小瘋子詭桀一笑道:“葉大俠,如今你們將上官無我放虎歸山,江湖上早就流言四起,你葉大俠便是奇門之主了,天下人盡皆知了,想推都推不掉了。”
“二,二,不行不行,我一末學後進,哪裏擔當的起啊!”葉有神雙手連擺個不停。
吳子牛沉聲道:“神兒,你怕什麼,我奇門本來就是江湖上一寂寂無名之小小門派,一不為官,二不為財,只是為了那些衣食堪憂的天下窮苦百姓伸張正義而已,有何不可,再說如此快意恩仇之舉不失我俠義之風,何樂而不為呢!
葉有神,記住該吃吃,該喝喝,該殺就殺,帶領天下豪傑還武林一個太平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神兒,你放心而為,你的身後是我們正義八鷹,風雲山莊,冀北崑崙,南海劍閣,還有江湖上的多少正義之士。”
如此一番豪言壯語,聽的在坐諸位熱血沸騰,葉有神想到師傅,弟弟,還有水深火熱之中的青城一派,一時陷入沉思。
最後一咬牙,看了一眼義兄小瘋子,見小瘋子眼神異常凝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拍桌子道:“好!”
頓時滿堂
喝彩,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