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棋子的命運

當初九尾前往八仙山前就提醒她，提防凌波仙子，他們都懷疑她是九嬰的人，可再仔細一想她更可能是西皇帝君的人。

而凌波元君在聽到她這麼說之後，連忙挺起身子解釋：“下神絕對不是九神門的人！”

蕭玉官：“所以你是西皇帝君的人？”

凌波元君啞口無言，挺起的身子又跨了下去：“知道小神君回來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什麼紙包不住火，您終歸什麼都知道了，但我今日所言皆是實話，我從未效力於九神門。”

蕭玉官反問：“你覺得有差別嗎？”

自然有差別，她只是依照天命行事，從未違背過天道，可本應該理直氣壯地答案，在蕭玉官面前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或許是覺得對不住蕭玉官，或許她自己也察覺到有些事情並非她想得那麼光明磊落。

話在心口堵了許久說不出來，最後只能說道：“若是可以，我一心想要追隨小神君的，只是在我還未出生的年代，西皇帝君曾救過我們族人免於滅亡，從那之後我們一族便誓死捍衛西皇帝君。對於這些我原本一無所知，直到在封神大會上得益於小神君，我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仙晉陞成神，而後又與您結下諸多淵源，直到你我一道去了玄黃石林，某一天族長與西皇帝君才找到我，讓我替西皇帝君效命。”

她想說的是，在那之前，她確實一心一意要追隨蓮無妄的，只是後來族命難違，她身不由己。

“一開始生怕西皇帝君要害您與白虎神，所以我是拒絕的，但西皇帝君與我傳達的意思是，這是天庭的意思，他們要通過九尾仙君找到突破口削弱甚至消滅九神門，白虎神也深知天庭對九神門的態度，而不與小神君您說明是因為您與九尾仙君關係過於密切，所以我才答應了下來。”

凌波元君說著紅了眼眶，“西皇帝君說與九嬰往來，是為了誘他露出破綻，而當初告發九尾仙君與魔族往來也是九嬰神尊的安排，為的是給天界製造借口先攻擊九神門，而九神門再以九尾仙君被冤枉之事激發眾怒，讓九神門有一個名正言順攻擊天界的借口，可我從未想到西皇帝君會連您都敢殺，我……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天庭效力的。”

蕭玉官已經不想去在意凌波仙子的話是否是真的，因為放眼望去，他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當初衝鋒陷陣時都以為自己在竭盡所能，回頭再看，他們的每一步都是在被人擺佈。

“你確實一直在為天庭效力。”蕭玉官說了這樣一句。

絕望的凌波元君立即抬眼看過來。

蕭玉官看着她接著說：“如今你應該知道，我真身是棵地獄紅蓮，天界包括白虎神的最終目的就是將我徹底拔除，而你所聽命的主人西皇帝君，從知道白虎神與我之間有羈絆的最初，就一直想利用我除掉白虎神。”

凌波元君瞪大眼睛，先是震驚，但想了想又覺得瞭然，因為白虎隕落，執掌西方天的權利就會落入西皇帝君的手裏。

蕭玉官：“白虎神剛將我化成人的第一世，西皇帝君就已經在藉助九尾仙君與龍陽君的事，將我與白虎神牽扯其中，目的是希望我在白虎神的手中，做出毀滅蒼生的大逆，如此天帝就會將責任歸咎與白虎神。

包括後來，他打算在八仙山殺我之時，告知白虎神隱瞞的我的真實身份，為的也是為了激發我體內的黑暗之力，讓白虎神因此連帶被罰，因為他一直想要擠掉白虎神執掌西方天。

他與九嬰勾結被他說成是在為天庭演一出無間道，其實一直利用這個幌子，利用九嬰九神門與白虎神抗爭，所以他一邊將我出賣給就九嬰，一邊通想通過我拖垮白虎神，最終他成功了，白虎神君消失了一千年，而他坐享西方天。”

“這怎麼可能？”凌波元君一時無法接受，“若是他真與九嬰勾結，那天庭怎會坐視不理？”

蕭玉官冷冷一笑：“因為，西皇帝君所作所為的最終結果，能讓天庭在不得罪白虎神的同時，除掉我與九神門這兩大隱患，他們怎麼可能不用西皇帝君這顆棋子？”

“不，不可能。”天庭與天道那是眾仙神心中至高無上不可褻瀆的存在啊。

蕭玉官太了解她這樣的心情了，因為當初在八仙山被西皇帝君以天庭名義誅殺時，她也曾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

“你還記得當年的封神大會，我被混沌獸吞噬的事吧？”蕭玉官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時還以為是傳送門的漏洞，甚至覺得興許是我破壞了規矩被西皇帝君陷害了，後來再細究那是天帝親自動的手腳。”

凌波元君更是震驚。

蕭玉官已經覺得無所謂了，所以淡然說道：“白虎神其實也知道的，只是礙於當時並沒讓我真正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便不去細究，免得我因此追根問底而獲得我真正的身份信息。當然這一切都過去，我現在想說的是，我們就如這漫天繁星中的一子，而操控這星盤的是天庭罷了。”

凌波元君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讓她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身體都有些跪不住。

蕭玉官再說道：“今日讓你帶過來，不為別的，只是讓你死個明白。”

凌波元君身體微微一顫。

蕭玉官反問：“怎麼，覺得自己冤枉？”

凌波雖然面色更加蒼白了，但最終卻是虛弱地笑着搖頭：“這是我選擇的路最終走向的結果，當年親眼目睹小神君與神君消亡的那一瞬，我自知罪孽深重，害死您與神君的人我也算其中一個，而我自我勸慰自己是為天庭效力，就頂着這樣的罪孽在這千年裏步步高升，榮享功勛，我，我早該罪該萬死。”

蕭玉官覺得自己的心是真的麻木了，心裏不僅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格外平淡地跟她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西皇帝君的頭顱已經被我斬下，丟給九神門的人當球踢了。”

凌波元君本能地心驚膽戰，可再看眼前冷血無情的蕭玉官，再回想起當年性情飛揚又溫暖如火的蓮無妄，突然覺得格外難過，她該是光芒萬丈的神啊。

凌波元君眼淚掉下來，但卻說不清是為了自己的種種還是蓮無妄，她笑着說：“我就不敢髒了小神君的手了，只是下神最後有句話要說，神君待小神君之心天地可鑒，您就未想過回頭嗎？”

蕭玉官慢慢看向她，目光幽暗，回答：“是，從未想過回頭。”

凌波元君淚如泉湧，歉疚地在地上磕頭再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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