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賺翻了

薛蟠坐在地上，滿臉的獃滯，他這一把就是兩萬兩，前後加起來已經是輸給王謨四萬兩了。

要拿出這筆銀子，對他個人而言也絕不輕鬆，甚至要從薛家商號里取才行。

可是拿了錢，他要怎麼向他母親，他妹妹交代？

他現在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他就不應該和王謨來賭錢的，之前輸了一萬兩就當是喂狗了，總好過現在又搭進去三萬兩啊！

“弟弟，到你了。這不是還有和局的機會呢嘛？”王謨朝他笑道。

薛蟠站起身來，隨手搖了搖小盅，又隨意的放了下來。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果然，一，二，三點。

“弟弟，誠惠，兩萬六千兩。”王謨朝他伸出了手，剛才的六千兩薛蟠也沒付。

“我，身上沒帶着，寬限幾日。”薛蟠喪氣的說道。

王謨神色不善的說道：“沒錢？敢情你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既如此，你我何不繼續賭下去？終有一日你會贏的，屆時我兩一筆勾銷豈不美哉？”

薛蟠連忙搖頭，開什麼玩笑，一輸就是八萬兩，再輸就是十六萬，他家就算是皇商也經不起這麼玩的。他只是有些呆，又不是真的白痴。

“隨你，既如此，你便立下字據來，明日我去尋你取。”王謨說道。

薛蟠立刻就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來，他真的不想動商號里的錢，一方面被母親妹妹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場哭鬧教訓，另一方面自從他的父親死後，薛家商號的生意已經大不如前了，他若是從京城商號中提了這麼一比錢，一定會影響商號的日常運作。

王謨看了薛蟠一眼，對他的想法自然心知肚明。

他淡淡說道：“弟弟可是有什麼難處？你我兄弟，本不該如此逼迫，不過古語云：親兄弟明算賬。這賬須得算清。”

“你得寬限我些時日，我好去籌銀子。”薛蟠說道。

“幾日？”

“五，不，十日。”薛蟠想了想。

“不成，最多兩日！”王謨搖頭。

“兩日！我哪裏給你找錢去？”薛蟠怒道。

“弟弟，非是哥哥我不通人情，實在是哥哥也急需銀子使。”

“沒有！最少十日！”薛蟠梗着脖子。

王謨自然也不退讓，兩人便僵住。

此時，賈蓉兩當和事老：“兩位大爺，這兩萬多兩可不是小數目，薛大爺一時拿不出也屬正常。你們瞧這樣成不，薛大爺此前說收羅了不少好物件，不若便折給王大爺，以物抵銀如何？”

薛蟠聞言眼睛一亮，連忙點頭。他曾經買過許多稀罕物件，早就玩膩了，此時拿來折給王謨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王謨先是不肯，不過隨後在幾人的勸說下，猶豫了一下，便也同意了。

薛蟠見王謨應下，立刻回了一趟院子，搬來了一個大箱子。箱子裏裝滿了各種玩意，古玩字畫，孤本古籍，名貴物件等等。

王謨統一以七折算，最後這一箱玩意算作兩萬兩。

“還有六千兩如何處置？”王謨問道。

“這……我尚可勉強湊出三千兩來。”

“那麼還有三千兩呢？”王謨又問。

薛蟠頓時犯了難，他值錢的東西都抵出去了，最後三千兩實在不知如何處理了。

“怎麼？真就沒有任何物件了？”王謨問了一句。

薛蟠苦思冥想，突然眼睛一亮：“先前我買了一婢女，姿色不俗，我甚是喜愛，不若將她以三千兩折你？”

王謨聞言一拍桌子：“弟弟！你莫非當我不通俗物的泥菩薩不成？三千兩？你怎不去搶？尋常丫頭不過幾兩，幾十兩，上百兩的就算是一等一的好顏色了，三千兩，你當我傻不成？”

“她可是千里挑一的，絕不是庸脂俗粉可比！”薛蟠連忙說道。

“嘿，千里挑一？前明秦淮八艷之一，名動天下的董小宛，那可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贖身價不過三千兩！你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小丫頭竟也敢要我三千兩？你欺我無知？”王謨揪住薛蟠的衣領說道。

“大爺莫惱，莫惱，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賈蓉賈薔兩人見狀連忙來勸，將兩人拉開。

王謨憤憤不平的道：“他擺明了欺我不通俗情，一個小丫鬟而已，即便是再好的顏色，也不過百兩銀子，他卻要我三千兩，豈非是蒙我？”

“王大爺莫鬧，薛大爺是真的沒銀子了，你也別怪他，畢竟是自家兄弟，便體諒一二。”賈蓉拉着王謨好一通勸，句句不離“兄弟”之情。

許久之後，王謨這才擺了擺手：“罷了，便聽你一言，這次且放他一馬，算是成就了親戚的情分，一會將人和東西送到我院裏去！”

說完看都不看薛蟠一眼，氣哼哼的轉身走了出去。

王謨離去后，薛蟠鬆了口氣，向賈蓉連連道謝。

有些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惆悵：為了買下香菱，他惹了一場人命官司，好不容易避到了京城，卻不想自己還沒嘗到滋味，就要送給王謨了。

不過回過來一想，他不過花了百兩買的，卻賣出了三千兩的高價。

嗯，這筆生意做得不賴，他賺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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